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這首《楓橋夜泊》裡,含著他們二人的名字。
鍾,眠,漁,晚。
鍾楚眠只覺得有些開心。
他與她的緣分,或許從許久之前,便已是,冥冥中註定了。
於是趁機,將俞晚楓的qq號,b站賬號,抖音賬號等等,通通要了一遍。
最後問到人人賬號,俞晚楓疑惑:“你現在還用人人?不是早就垮了?”
鍾楚眠輕咳一聲:“用.”
管他用不用,先加了再說。
兩人看了一會影片,都是簡鴻書發過來的。
簡鴻書現在變得很勇敢了,一直紮在金銀潭醫院,跟著醫生護士,一陣一陣地往重症監護室跑。
之前俞晚楓看過一些報道,許多央視記者,在封城之後逆行而來,進入武漢各個醫院,各個街巷,進行報道採訪。
那時到達武漢的列車空空蕩蕩的,整節車廂,只有他們那些人。
許多人,也只有二十多歲,也只是年輕的孩子啊。
誰不是孩子呢。
俞晚楓刷著簡鴻書的一些照片,忽而笑了:“以前我們還笑簡鴻書,說他白長了一張臉,又慫又膽小,以後只能靠臉吃飯了。
沒想到現在,他比我們都勇敢.”
她想了想,輕聲嘆息:“鍾楚眠,我覺得他們都挺能幹的。
許明川是一線的醫生,簡鴻書是一線的記者,我連志願者都報不上.”
這又是俞晚楓覺得自己沒用的一天。
鍾楚眠揉揉她的頭髮:“嗯,現在很多人,可能都覺得自己沒用.”
俞晚楓皺眉:“你也會嗎?”
“會,”鍾楚眠點頭,“我連早飯都需要你準備,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俞晚楓失笑。
這個人真是……現在懂得調侃了。
鍾楚眠靜默了片刻,再一次說:“小晚,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我們現在最大的用處,就是好好在家裡待著,儘量不要出門,不要去給別人添麻煩.”
俞晚楓點頭:“嗯,我知道了.”
這便是他們如今,能夠做的,最有用的事情。
*【回憶小劇場】植物園的菊花展,轉一圈,什麼稀奇古怪的品種都看過了。
許明川見了一朵綠色菊花,又看見名稱牌上的字,笑得前俯後仰:“一朵綠菊花,叫什麼綠牡丹。
這到底是菊花還是牡丹?”
俞晚楓也過去瞧了一眼,疑惑:“為什麼要叫綠牡丹?”
她轉過頭去問鍾楚眠:“鍾楚眠,你知道為什麼叫綠牡丹嗎?”
鍾楚眠搖頭。
俞晚楓樂了:“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鍾楚眠:“……”俞晚楓又問他:“你最喜歡什麼花?”
鍾楚眠反問她:“你先說.”
“為什麼我先說?”
“案,就要先付出點什麼.”
俞晚楓敗了:“好吧,我最喜歡滿天星。
你呢?”
鍾楚眠不假思索:“巧了,我也喜歡滿天星.”
許明川那時正抓著礦泉水瓶喝水,聽了這話,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他嘖嘖稱奇,原來鍾楚眠這麼會的嗎?瞧小姑娘那開心的模樣,嘖嘖嘖。
許明川默默收下心思。
原來,她喜歡滿天星。
後來的許多年,許明川家裡的窗臺上,宿舍的陽臺上,總會有一盆滿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