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眠倒了杯水,遞給俞晚楓。
她喝下去,悠悠開口:“我不明白,他們感情不好,為什麼不離婚。
我不在意是否會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我在意我們過得快不快樂.”
忽而語氣低落:“婚姻都這樣無奈嗎?兩個人湊合過日子,任憑打罵,都不肯放手?”
“小晚,”鍾楚眠湊近她,“有一句話,你要聽.”
“什麼?”
“如果男人動手打你,無論你有多喜愛這個人,都不要與他在一起.”
鍾楚眠語重心長。
俞晚楓笑了:“要是有人打我,我把他揍暈,再踢扁。
和他在一起?做夢.”
說話便說話,還攥緊了拳頭,咯吱響。
轉頭去看鐘楚眠,目光如刀鋒:“你以後會打我嗎?”
鍾楚眠:“……”俞晚楓驚覺這話問得曖昧,趕緊撤走話題:“那個……我是想說,要是我爸媽當初沒有結婚,那便好了。
爸爸得了自由,能追求他的理想他的愛情。
媽媽也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這些事,也不是見不得人的私密,她既做了決定,要把鍾楚眠拐回去,放在身邊一輩子,自然是要讓他知道這些事的。
她願意與喜歡的人一同,分享喜悅,分擔痛苦。
鍾楚眠聽她說著這些事,起身,為她續了那杯白開水,遞迴給她。
她一飲而盡。
話說多了,又哭過了,嗓子有點啞。
“小晚,你說的只是另一種可能性而已。
即便當初你父母沒有結婚,未必結果便好。
可能你父親依舊會鬱結不解,成日酗酒。
你母親也許會遇上別的難事,依舊成日以淚洗面.”
“我們都說不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像是,你上週還想著,過年去看《唐人街探案》,可你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場疫..情,連門都出不去.”
“所以,我們能做的,不是糾正過去,而是謀劃未來.”
鍾楚眠吐出深邃的一句。
他凝視著俞晚楓,想起他也曾想糾正的過去。
在許多個深夜,他思念著大洋彼岸的她,無法觸及,總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有隨生父一起離開,又或者,離開之前,勇敢地與她表露心跡,至少留下那麼一兩個聯絡方式,那這六年,是不是會有別樣的精彩?如果不是這次疫...情,他或許還未有勇氣,就這麼找過來,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面前,沒羞沒臊地讓她“假扮”他的女朋友。
他仗著的,不過就是因為疫..情,他們被困在這裡,她逃不走,也趕不走他。
於是膽子肥了。
俞晚楓與鍾楚眠聊了這麼多,眼淚沒了,只是眼睛腫起來了,眯著一雙眼眸,看看身側的鐘楚眠,忽而感慨,是啊,過去的事情,要如何糾正?只有未來,才是如今他們能夠設想的。
俞晚楓朝鐘楚眠笑:“誰說我想看《唐人街探案》的?我想看的是《囧媽》,《中國女排》也想看.”
鍾楚眠認認真真地看著俞晚楓,驚歎她帶跑話題的能力。
是了,從前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