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你真的不記得我?”
鍾楚眠有些受傷。
俞晚楓心驚。
他這麼問,也就是說,他早就認出她了。
俞晚楓心裡酸酸的。
就像是磨了很多年的鐵杵,以為鐵杵永遠都是鐵杵,磨著磨著,竟然有了針的樣子。
再加把力,大概也是能縫衣服的吧。
還有一種說法,叫滴水穿石。
水滴穿破石板的那一刻,原來是這種心情。
酸酸的,又抑制不住地甜。
還有驚喜。
俞晚楓低語:“記得的,鍾楚眠,我記得.”
我喜歡了你六年,怎麼會不記得。
“記得就好.”
鍾楚眠淺淺一笑。
俞晚楓抬頭,盯著他:“鍾楚眠,你是認真的?”
“嗯.”
他點頭。
“你……你這樣太出人意料了.”
俞晚楓覺得,事態發展太快,措手不及。
她腦子轉了轉,忽而悟出一個真相:“你是不是怕我媽媽繼續煩你?所以想和我假扮情侶?還是你家裡人催著你找女朋友,你想找個人應付一下?”
“……”鍾楚眠無言。
又開始了,像只小雀鳥一樣嘰嘰喳喳。
嘰喳得毫無道理。
鍾楚眠真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瓜,好好理一理她的腦神經。
可那一刻,鍾楚眠思維中神來一筆,覺得或許“假扮情侶”,是個不錯的藉口。
先誆過來再說。
只是誆來了,就不會再放走了。
於是鍾楚眠扯扯嘴角:“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是個什麼意思?俞晚楓承認,她有些激動,又有些失落。
有那麼一刻,她激動地猜測,是不是鍾楚眠多年後對她一見鍾情?可如今看來,只是為了應付家長而已,便失落了。
俞晚楓敢說,她那一刻想點頭答應,孤注一擲。
假的就假的,假的她也能把它變成真的。
想她俞晚楓要樣貌有樣貌,要素質有素質,要學歷有學歷,憑什麼不能爭取一番?俞晚楓一咬牙,說道:“看在我們是校友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不過,我覺得首先我們要先了解一下對方,對吧?我們已經六年沒見了.”
俞晚楓抬眸,看著眼前這個人。
他們已經分別六年,六年前,他們都只是學生。
寫不完的試卷,上不完的自習。
六年了,他不再是那個襯衣洗得發白,書包破了再縫,為了省下生活費放棄秋遊的鐘楚眠。
也不再是為了不給母親惹麻煩,受人欺負也不能回手的鐘楚眠。
眼前這個鍾楚眠,她真的不算了解。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瞭解他,要怎麼把假的變成真的呢?俞晚楓亮著眼眸,盯著鍾楚眠看,鍾楚眠沉默,伸手,從衣袋裡取出了一張疊得四四方方,非常整齊的紙。
遞給俞晚楓。
俞晚楓開啟了。
【個人簡歷】【姓名:鍾楚眠】俞晚楓腦子一片白。
鍾楚眠這是把他的個人簡歷給她看?相親都沒這操作吧?俞晚楓吞吞口水,目光落在那張簡歷上。
這六年裡,鍾楚眠的人生軌跡,遠遠超出了俞晚楓的設想。
他沒有參加高考,而是直接出國留學。
學校還挺牛,哈佛,商學院。
他獲得了碩士學位,今年剛回國。
工作經歷,目前依舊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