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受了涼,寧蘇意隔天有些頭疼,伴隨鼻塞的症狀,只上了半天班,她就回到鐘鼎小區的房子。

房間的窗簾全部關閉,只留一盞床頭的檯燈照明,她洗了個熱水澡,面板都泡得軟軟的,躺進被子裡睡覺。

一覺醒來,室內除了燈光,再無其他的光亮,摸到手機看一眼,下午六點多。

寧蘇意不願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許久沒動彈,迷迷瞪瞪似又要睡一覺,還沒被遺留的困勁兒拽進夢鄉,手機就響了一聲。

那鈴聲足夠清脆,一下將她嚇個激靈。

寧蘇意蹙眉,苦大仇深地眨了眨酸澀的眼,拿起手機一看,葉繁霜在群裡發了個微博分享連結。

寧蘇意還沒問這是什麼東西,緊接著葉繁霜就艾特了她,讓她趕快點開看看,她上熱搜了!

寧蘇意不緊不慢發了個問號到群裡。

葉繁霜:“你看了沒有?”

寧蘇意如實說:“我沒下載微博,點進去看不了,老是提醒我下載。”

葉繁霜:“……”

寧蘇意發過去一條語音,語氣淡淡的:“熱搜說什麼了?”

葉繁霜再次感嘆,她的心真大,也是真的服了她,一般人聽說自己上了熱搜都該驚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她倒好,半點情緒沒有。

葉繁霜只好重新點開微博,截了一堆營銷號爆料的圖,以及底下一些熱門評論,發到群裡讓她慢慢看。

鄒茜恩剛吃完瓜從微博回來,忍不住吐槽:“什麼鬼,營銷號怎麼還編故事呢?酥酥和景庭哥什麼時候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他們倒是說得頭頭是道。”

葉繁霜深有同感:“這年頭,營銷號不就喜歡看圖說話?”

鄒茜恩:“典型的‘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無語!”

她倆討論得熱火朝天,寧蘇意本人還遊離在狀態之外,慵懶地靠在床頭,開啟房間的頂燈,拿起床頭櫃上保溫的溫水喝了幾口,才有閒心點開葉繁霜發來的截圖。

昨晚她和穆景庭在法餐廳裡用餐被拍了,門口的臺階下,風將她的頭髮吹拂到臉上,她用手撥開,縮著脖子微微偏頭看向另一側。身旁的穆景庭取下圍巾給她圍上,她一霎被驚到,回頭看著他,他笑著對她說了句話,而後去把車開過來,兩人一起坐車離開。

這麼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片段,被拍了十幾張照片,每個細節都定格下來。

不知道狗仔用的什麼相機,竟如此高畫質,其中有兩張好似懟著臉拍的,寧蘇意自己都沒覺察到。

照片沒什麼要緊,配的文字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君柏集團的掌權人穆景庭疑似婚期將近,女方身份成謎。”

前不久穆景庭投資的新電影開機,他作為出品方和投資方前去捧場,被媒體拍了照片,發到網上引發熱議,被廣大網友稱為“顏值最高的投資人”,還問他考不考慮出道。另有一些粉絲向他推薦自己的愛豆,期望將來能與他合作。

話題熱度至今不減。

關於穆景庭的私事,深挖下去也沒什麼可說,無非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路順風順水,旗下酒店、房產事業方興未艾,近年才涉足的影視行業如今也名聲大盛。

陡然爆出這麼一樁私密的事,可謂賺足了關注。

網友的看法向來刁鑽新奇,有的不信營銷號的標題,猜測寧蘇意是穆景庭要捧的新人,畢竟那張清冷孤傲的臉,娛樂圈少有,本著惜才之心,穆景庭對她好點也說得過去。另一波則斷言那就是穆景庭未公開的未婚妻,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好在寧蘇意回國不久,平日裡行事低調,沒多少關於她個人的爆料。

寧蘇意粗略地看完,不置一詞,丟下手機下床洗臉。

清洗一番,人果然精神許多,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天色昏沉,四周路燈早已亮起,更遠處的大廈,燃起的燈光星羅棋佈。

每當這種時候,都會生出時間流逝過快的感覺。

葉繁霜沒等到她的回應,打來電話,笑呵呵地說:“寧總,需不需要我幫你公關。金牌PR葉繁霜為您服務,給你打折哦。”

寧蘇意笑罵:“你是不是閒的。”

兩人沒聊兩句,寧蘇意就掛了電話。她肚子有點餓,打算找點吃的,但沒那個精力去廚房鼓搗,糾結片刻,準備點個外賣。

她坐在床沿,瀏覽著外賣軟體裡各個商家的美食圖片,選好了想吃的,進入下單介面,螢幕忽地一變,一通電話打進來。

寧蘇意愣一下,手指滑動螢幕,接通了電話。

穆景庭先是跟她道歉,網上的事給她造成困擾實非他所願,還說他那邊正在聯絡人刪掉不實內容,讓她不用擔心,他會處理妥當。

寧蘇意沒用心聽他說了什麼,還分神地想,剛剛點的外賣沒付款成功。

“酥酥,你在聽嗎?”穆景庭問得很小心,似乎怕她會生氣遷怒,“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哦,我沒關係。”寧蘇意說,“這種八卦娛樂圈不是還挺多的?澄清一下就好了,我也沒什麼損失。”

“你真不在意?”

“他們又沒有罵我,我為什麼要在意?”

穆景庭被她獨特的思考問題的方式折服,心裡稍稍放鬆,很輕地笑了一聲,說:“沒有對你造成影響就好。”

寧蘇意讓他放寬心,她沒那麼斤斤計較。

穆景庭一時沉默,不知她真這樣灑脫、萬事萬物不掛心,還是因為這件事,從未在她考慮的範圍內,她才不屑於讓它佔據自己的大腦。

穆景庭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如果,如果是真的,你會願意嗎?”

如果他真想讓她做他的未婚妻,她願不願意?

穆景庭很難界定什麼時候對這個看著長大的妹妹有了別樣的心思,如果非要找一個模糊的節點,那一定是兩年前。

他去倫敦出差,路過她的學校,想去看她過得怎麼樣。

他去的時間不湊巧,寧蘇意沒空招待他,她需要為一場辯論賽做準備。他一時興起,多留了兩天,為了給她加油。

那時不過出於關照妹妹的心理,圍觀了整場比賽。寧蘇意是反方四辯,輪到她發言,她一上來就言辭激烈、句句切中要點,打得正方辯手措手不及。

贏了那場辯論,她與同組的女辯手擊掌擁抱,臉上的笑容讓他想到盛夏時節迎著烈日的向日葵,滿是鮮活蓬勃。

穆景庭少見那樣的她,印象裡,這小姑娘總是情緒淡淡的,談不上開心,也不是難過,非要說一句,那就是沒別的小姑娘活潑可愛。

當然,也可能是他與她不同屆,學生時代各有不一樣的朋友圈子,接觸得比較少,不夠了解她。

井遲倒是不同,跟寧蘇意同歲,相差不過兩個月,又是打小一起住,關係很是親近。

那時候,寧蘇意還在國外留學,縱使他一時心動,也只得按捺下來,沒過多打擾她的生活。他回去以後,在微信上關心她比以往頻繁一些,生日禮物年年沒缺。偶爾得空,以出差為由頭,也會去英國瞧瞧她。

自她回國,他那副心思便也不打算繼續隱瞞。

唯一的顧忌,可能就是井遲,男人之間,往往一個眼神來回,就能明白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井遲喜歡寧蘇意,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不願與井遲生出鬩牆,也不願放棄寧蘇意,走一步看一步,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已然留足了情面。

剩下的,只待寧蘇意的心到底向著誰。

此時此刻,他就在等她的答案,或者說等她的判決。

因為等待,呼吸時每一次換氣都帶著煎熬的意味,甚至有種讓人不敢喘氣的感覺,生怕錯過什麼。

寧蘇意微垂著頭,視線漸而虛焦,沒著落地盯著交疊在一起的小腿。

穆景庭的話雖未完全挑明,但她不傻,他是什麼意思,她心裡再明白不過。

沉默的時間久了些,寧蘇意的心卻不顯慌亂,有的只是平靜。她日前才跟葉繁霜和鄒茜恩聊過,當時的話是倘若穆景庭真心愛慕她,她未必不會踏出那一步,朝他走去。

她所求的愛情,不敢奢望情深似海、生死契闊,只互相尊重、相伴到老就夠了。

但這一切,是以不傷害井遲為前提,就目前來看,她顯然不能輕易予以穆景庭回應。她與井遲尚且擰巴著,又怎麼敢把穆景庭再牽扯進來,讓兩個人的事變成三個人的糾葛。

穆景庭到底沒等來她的回覆,電話裡傳來一股雜音,寧蘇意忙說:“好像有一通電話打進來,我看看。”

穆景庭緊繃的神色一霎鬆懈,失落漸漸盤踞心頭,他聲音低淡地說:“好。”

寧蘇意轉接了另一通電話,眉頭不禁皺起來。那邊充斥著嘲哳聲,夾雜爵士樂的節奏,聽著很像是酒吧之類的場所。

“喂,小遲?”

電話裡沒有任何回應,仍舊是嘈雜的說話聲,無端讓人心慌。

寧蘇意又喊了他一聲:“小遲?”

那一陣鼎沸的人聲裡,忽然冒出一絲極為細微的哽咽聲,寧蘇意一瞬愣住,心高高吊了起來。

下一秒,耳畔傳來玻璃杯或是酒瓶的碰撞聲。

井遲吸著氣,聲音裹著濃重的哭腔:“你是不是和景庭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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