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休閒的週末兩天,寧蘇意週一去了趟公司,當然沒有按以往的上班時間,她九點半才從家裡出發。

跟高修臣瞭解完專案進度,她放心不少,去辦公室查閱了幾封郵件。

琳達領了井遲的命令,隔半個小時就去辦公室晃悠一趟,給她送現切的水果,飲品是牛奶。琳達還特意說,如果不想喝牛奶,她還準備了鮮榨果汁。

寧蘇意揮了揮手,叫她去忙。

有瓊姨精心照顧她的飲食,她週末在家待的那兩天,孕吐的反應都少了。瓊姨有經驗,奉行少食多餐、營養搭配的原則,口味上既不重口又能讓她嚐出豐富的滋味,著實是費了一番功夫。

寧蘇意回覆完幾封郵件,一眨眼就到了中午。

她本來就來得晚,處理不了多少工作就到午飯時間了,所幸今天天氣比較好,晴空萬里,天空藍汪汪的,水洗過一樣。

寧蘇意早餐吃得晚,還不覺得餓,想讓琳達晚一點給她訂餐,她撥通內線前,放在桌上的手機先響了。

寧蘇意頓了下,先看了眼手機,是一個許久未聯絡的人。

寧昱安的媽媽畢兆雲。

寧蘇意沒有猶豫就接通了電話,畢兆雲說自己來寧城了,想請她吃頓飯,問她有沒有時間。

畢兆雲與寧屹揚離婚前,寧蘇意跟她的關係還不錯,便答應了赴約。

通完電話,寧蘇意就叫琳達別訂午餐了,她準備出去吃。

司機開車送寧蘇意去約定好的餐廳,路上堵了將近二十分鐘,寧蘇意到的時候,畢兆雲已經等在裡面。

她旁邊是垂著腦袋的寧昱安,穿著黑白拼色的校服,書包掛在椅背上,可能是剛從學校裡接出來。

今天週一,學生都要上課。

聽到腳步聲,寧昱安抬起頭來看了眼,又垂下了視線。

畢兆雲起身去迎寧蘇意,寧蘇意笑笑,示意她不用客氣。畢兆雲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見了姑姑怎麼不叫人?”

寧昱安這才開口,低不可聞地叫了聲姑姑。

寧蘇意對他笑了笑。

年後他們一起吃過一頓飯,當時寧蘇意就覺得畢兆雲變化很大,不僅僅是穿著打扮的改變,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大方、幹練、自信,說是身上閃著光都不為過。

畢兆雲拉了拉身後的椅子,坐下來:“突然把你叫出來,沒打擾到你的工作吧?”

“沒有。”室內暖和,寧蘇意脫了外套搭在旁邊的空椅上,勾起髮絲別到耳朵後面,看向畢兆雲,“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畢兆雲眉宇間添了一絲愁緒:“昨天下午。”

寧蘇意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當即就問她:“怎麼了?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不是不是。”畢兆雲連忙搖搖頭。

正巧服務生路過,她叫住服務生,抿抿唇,笑著對寧蘇意說:“我們先點菜吧,邊吃邊聊,沒什麼要緊事,主要就是想單獨請你吃頓飯。”

兩人各自點了菜,畢兆雲拿過寧蘇意的杯子,要給她倒茶。

寧蘇意說:“我喝白開水就行。我自己來。”

畢兆雲放下茶壺,沒叫她動手,拎起裝白開水的不鏽鋼壺給她倒了杯熱水。

寧蘇意看著畢兆雲,她記得聽家裡人說過,畢兆雲要跟寧宗城打官司,想要回寧昱安的撫養權,但是,寧宗城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

畢兆雲捧著杯子抿了口水,默了默,開口道:“我準備帶安安回老家。”

寧蘇意神色一愣,略有些詫異:“寧宗城鬆口了?”

“沒有。”畢兆雲放下杯子,搭在桌邊的兩隻手握在一起,看向身邊異常沉默的寧昱安,低低地嘆息一聲,“你應該聽說過吧?我年前就想把安安帶在身邊照顧,我現在和朋友經營的服裝店生意還不錯,能供得起他,我爸媽也能幫忙照顧。但我公公……寧宗城他不鬆口,甚至給小區的物業和保姆都叮囑過了,不讓我見安安。”

寧蘇意握著杯子,嗯了聲,她都知道。

畢兆雲接著說:“他態度很強硬,威脅我,要是再偷偷見安安,就拿刀砍死我,我就不敢再去找孩子了,怕他做出過激行為。一直到過年,我都沒有見到安安一面,也斷絕了跟他的聯絡,還是你媽媽給我打電話,讓我知道孩子在你們家。”

她說這些事的時候,既感動又心酸。

“我聯絡了律師,想透過法律途徑要回安安,律師說我的勝算很大,有可能都不用開庭。我是孩子的媽媽,且有經濟能力,孩子的爸爸入獄了,寧宗城作為孩子的爺爺,沒有穩定的工作,雖然有存款,但他經常外出,無法照料孩子,爭奪撫養權他爭不過我。”

寧蘇意想了想,說:“我爸前段時間試著聯絡寧宗城,但是聯絡不上他。”

“對,我也給他打了好多電話,想跟他協商,那邊始終顯示關機。”畢兆雲垂了垂眼,“我帶著安安在老家過完寒假,到了開學時間,沒辦法,只能將他送過來上學。”

頓了頓,畢兆雲心情沉重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寧城,開學以後都是保姆阿姨在照顧他。就是寧屹揚之前請的那個保姆,我臨走時留了保姆的聯絡方式,每天都詢問,想知道寧宗城哪天回來。那個保姆……”

她說這話時,又看了寧昱安一眼:“可能是弄清楚了家裡的情況,開始領著薪水不好好給安安做飯。安安昨天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所以就趕過來了。”

寧蘇意看著寧昱安,他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還要沉默,眼睛沒有這個年齡段孩子的靈氣,死氣沉沉的。

服務生端著菜放到餐桌上,畢兆雲就止了話茬。

等服務生走開,畢兆雲才重新抬眼看向寧蘇意。

“我給他辦了退學,準備帶回去在老家上學。”畢兆雲緩緩吐出口氣,說出來後腰板都挺直了,是一種重獲希望的感覺,“孩子我打算以後都帶在身邊。”

寧蘇意點了點頭。

畢兆雲:“寧宗城在外邊飄蕩慣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發現孩子不在,肯定會鬧起來,也有可能找到你們家。還請你們通知我一聲,我再跟他好好協商,他要是不同意,我就還是打算打官司,讓安安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孩子的爸爸不在,若是讓他跟著寧宗城,他這輩子就毀了。

寧蘇意頷首:“好,我知道了。”

“或許他會直接來找我,我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他那邊應該有顯示。”

“那你這次走了,就真的不會再來寧城了?”

“應該吧。”

畢兆雲眯著眼望了一眼窗外的日光,以及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她對這座城市沒有半分的歸屬感。

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自從來到寧城,她彷彿做了一個噩夢,原本溫馨的家庭支離破碎,孩子差點不屬於自己。到頭來,那個人進了監獄,像個笑話。

也許不能單單用噩夢來形容,她在這座城市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寧蘇意和她的父母,都是真心幫助過她的人。

畢兆雲笑了笑:“不聊那些了,我們吃菜吧,吃菜。我查了老半天的手機,聽說這家餐廳的菜味道很好。”

——

寧蘇意吃完飯就與畢兆雲話別,坐車回了公司。

她剛到公司,接到了一通電話。

寧屹揚的一審判決書下來了,數罪併罰,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他本人似乎不能接受判決,要求提起上訴。

寧蘇意盯著手機螢幕,心裡有一點感慨。

畢兆雲臨走時,跟她提了一嘴內心的想法,說來寧城的這一遭很像一場夢。

不止她,寧蘇意自己也有種做夢的感覺。

最初他們一家四口被爺爺接回錦斕苑,她萬般不適應,她不喜歡陌生人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他們是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只是分別了太久,要試著去接受。

當她逐漸適應並接受他們時,寧屹揚卻不顧血脈親情,做出那樣天理不容的事,最終被法律制裁,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寧宗城如今不知所蹤,也從她的世界裡淡去。

現在,畢兆雲帶著孩子離開了這座城市,此後可能很難再見到他們。

他們好像匆匆來過,又潦草離開,可不就是很像一場夢嗎?

手機螢幕熄滅,寧蘇意嘆了口氣,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開始多愁善感了,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自己。

寧蘇意拍拍臉頰,想趕走那股鬱結之氣,然而莫名抑鬱的情緒怎麼也好轉不了。

於是她發微信騷擾孩子他爸:“我想吃冰淇淋了。”

井遲秒回訊息:“???”

井遲:“現在才二月份,你就想吃冰淇淋?你怕不是想捱打。”

井遲:“你不會已經吃上了吧?”

寧蘇意根本沒機會回訊息,對面就噼裡啪啦甩過來一堆訊息,不僅如此,他還打來了影片電話。

大概是為了驗證她到底有沒有揹著他幹壞事。

寧蘇意坐在老闆椅裡,轉了半圈,接通了影片電話,螢幕上出現井遲的臉,黑眸微眯,一臉嚴肅,確定寧蘇意是在辦公室裡,並且沒有拿冰淇淋,他鬆了一口氣。

寧蘇意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說你要打我。”

井遲:“你看錯了。”

寧蘇意:“你是不知道微信聊天有記錄嗎?我截圖給你看。”

井遲湊近螢幕,放大的臉把整個螢幕都佔滿了,這麼看起來五官竟然也很好看,他支支吾吾道:“我……我那不是著急緊張嗎?再說,我什麼時候打過你?別給我扣打老婆的黑鍋,這罪名可大了。乖,夏天到了再給你買冰淇淋。”

他知道孕婦有時候會突發奇想,很想吃某一樣東西,而且可能是反季節的東西。

他得哄著她,語氣不能太硬,不然她該委屈了。

大資料確實有點恐怖,井遲近期經常在手機裡搜一些與孕婦相關的資訊,以至於之後他無論看什麼,各大平臺都會推送類似的內容。他還刷到一個孕婦因為沒吃到想吃的東西,從餐廳門口一路哭著回家。

帶入一下寧蘇意,他得心疼死。

想到此,井遲聲音更軟:“除了冰淇淋,你還想吃什麼?想吃城南的小籠包和城西的小餛飩都行,我都給你買,立刻馬上行動的那種。”

寧蘇意聽著,彎了彎唇角,那些盤桓在胸口的喪氣情緒一秒鐘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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