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宿已經三點多,新鮮的牛羊肉、五花肉需要切成塊、串成串,不動作快點可能天黑了都弄不完。

於是,井遲動員全體成員投入到勞動中。他負責把肉切成小塊,其餘的人負責串到籤子上。

寧蘇意見他給其他人都分配了工作,唯獨自己被遺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呢,我做什麼?”

井遲頭也不抬地切肉,聲線無限柔軟:“你手有傷,不宜做這些。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吧。”

寧蘇意還沒說話,鄒茜恩就誇張地仰頭望了眼天花板,大呼一聲:“我造了什麼孽要跟小柴一起吃狗糧啊!”

然後,她做作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我的手也受傷了,看到沒有,這裡有個小口子。”

葉繁霜拿膝蓋在桌底下碰了碰她的腿,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得了,別演戲了,快乾活兒。”

鄒茜恩繼續演:“是,娘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馬上就去辛者庫洗衣服。”

葉繁霜翻了個白眼,笑得停不下來。

坐在對面低頭串肉串的柳西蝶也忍不住笑起來,感覺她講話好有趣,腦子裡充滿了古靈精怪的點子。

大家都在忙活,寧蘇意怎麼好意思不付出勞動,她從塑膠袋裡找出藕和土豆,坐在垃圾桶邊削皮,動作很慢,倒也不怎麼會牽扯到手背上的傷口。

井遲抬眸看了一眼,勸她不住也就隨了她。

五人各司其職,很快處理好了燒烤要用的肉類,分門別類裝進乾淨的保鮮盒裡,切好的藕片和土豆片則泡在水裡,水果也削皮切塊,裝進密封的玻璃盒裡。

井遲去隔壁找房主借了燒烤用具,搬進車裡,站在車邊等待。

十分鐘後,幾個女孩子都收拾停當,從屋裡出來。

寧蘇意牽著小柴,走在最面前,穿一條顏色鮮亮的紅色吊帶裙,前胸是交叉的V領,交接處瑩瑩的雪白和惹眼的紅色互相碰撞,給人以最大的視覺衝擊。裙襬很長,及小腿,右腿邊開了一條衩,行走間,偶爾能瞥見筆直纖細的腿。黑長卷發披肩,只塗了防曬和口紅,卻宛如走紅毯的女明星。

她臂彎裡挽著一件黑色的小西裝外套,擔心回來晚了會冷。

井遲眼睛都看直了,直到她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

一行人坐進車裡,由井遲開車前往海灘。

今天是國慶假期倒數第二天,不少人已經在返程的路上或者準備返程,海灘上的人遠沒有前幾天多。

井遲找好位置停穩車,率先推開車門下去。

其餘人陸陸續續下了車,幫忙拿東西。

幾人尋了一個人不是很多的僻靜處,開始佈置野餐環境,沙灘上鋪上防水布,擺上一應吃食,旁邊支起一張摺疊小桌。

井遲動手能力強,三下五除二就把燒烤架組裝好,在凹槽裡鋪上一層鐵碳,點燃了,再將燒烤網格蓋在上面。

等了沒多久,火炭就冒起白煙,細微的噼裡啪啦聲在空氣裡炸響,一股炭火味兒飄散出來。

井遲站在燒烤架後面,先拿了一把羊肉串架在上面,動作不怎麼熟練地翻著面。

他做菜的經驗不少,自己做燒烤卻是頭一次,想象中很簡單,真正動起手來就意識到看似簡單的事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

井遲生怕烤糊了,不停地翻滾著肉串,頗有些灰頭土臉。

“喂,你們要不要過來嘗試一下燒烤的樂趣?”他難得主動開口,邀請坐在野餐布上拍照、閒聊的幾人。

鄒茜恩喜歡湊熱鬧,手撐著沙灘爬起來,拍了拍手,走到摺疊桌旁,拿溼紙巾擦乾淨手指,望著煙熏火燎的燒烤架,遲疑了:“可是……我不會啊。”

井遲淡淡道:“不會你可以學。”

鄒茜恩:“行吧。”

她拿了兩串雞翅中,放在炭火上,學著井遲的樣子,來回翻著面,刷上一層油,沒一會兒表面就變了顏色,再過一會兒就變成了焦黑色。

鄒茜恩:“……”

寧蘇意瞧見她一臉驚訝不敢置信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我來吧。我應該會,以前在國外讀書時跟朋友野餐時做過。”

她接替了鄒茜恩的位置,重新拿了兩串雞翅中,放在烤架上。

井遲轉頭看她一眼,態度立馬變得不一樣了,出聲提醒她:“站遠一點,別弄髒你的衣服了。”

鄒茜恩:“……”

寧蘇意:“沒事,注意一點就行了。”

井遲拿起自己手裡一根烤串,上面已經撒過調料,看著應該是烤熟了,自己先嚐了一口,豈止是熟了,烤得都有點老了。

他連忙把烤架上剩下的羊肉串都拿起來,分出一根遞給寧蘇意:“嚐嚐。”

寧蘇意雙手不得閒,井遲就把烤串遞到她嘴邊:“小心燙到嘴角。”

寧蘇意牙齒咬住最前面一塊肉,井遲手握住籤子往後抽了一下,寧蘇意叼著肉塊舔了舔唇,咀嚼起來:“味道還不錯,火候有點過了。”

井遲笑:“第一次烤,沒經驗。”

他把剩下的分給另外幾人。

葉繁霜坐著吹了會兒舒適的海風,站起身來,洗乾淨手,加入了燒烤大軍,自己動起手來。

寧蘇意很快烤好了兩串雞翅中,遞給鄒茜恩一串:“喏,你愛吃的。”另一串給了柳西蝶,“這一串刷了蜂蜜,沒放辣椒粉。”

柳西蝶接過來,仰面笑著說:“謝謝。”

她抱膝坐在地上,眺望著風平浪靜的海面,陽光撒在其上,跳躍起細密的碎金,當真是美極了。

默默啃著雞翅,她收回視線,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關切的問詢:“你好點了嗎?”

柳西蝶轉過頭來,正對上鄒茜恩漂亮閃爍的星眸,她眨巴著眼睛,吃得嘴巴四周都是調料粉,手指小幅度指了指她的肚子。

柳西蝶上午痛經,沒跟他們逛太久就坐回了車裡,之後回去也很少說話。

“已經沒那麼痛了。”柳西蝶說。

“哦。”鄒茜恩笑嘻嘻地說,“出來玩開心點嘛,有什麼煩心事就先拋到一邊,別老是發呆,容易胡思亂想。”

她發現了,柳西蝶不管是獨處還是跟大家一起活動,大多數時候都喜歡呆呆地望著一處,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柳西蝶笑起來:“嗯,聽你的。”

鄒茜恩指著她的臉頰:“你笑起來多好看啊,就應該多笑笑。”

“酥酥,你的饅頭片烤好了,給你。”

井遲的聲音從側邊順著風鑽進耳朵裡,柳西蝶不自覺抬眸望過去,正見他把一串饅頭片遞給寧蘇意,在她笑著接過去時,他突然前傾一步,手指勾著她臉側的髮絲別到耳後。她張嘴咬了一口,朝他豎起大拇指。

葉繁霜手裡正烤著幾串土豆片,抬起視線去找調料時,不期然地掃過柳西蝶的臉,視線一頓,定定地看著她。

而後,順著她的目光慢慢轉移,落在身邊正說笑的兩人身上,準確來說,是偏左一點的井遲身上。

男人面容清雋,長身玉立,低頭盯著烤串,他已經烤過幾次,逐漸得心應手,隨意地翻著烤架上的東西。寧蘇意在旁邊說著什麼,他側耳聽著,嘴角始終勾著一抹弧度。

葉繁霜沉思了三秒,輕挑了下眉梢,轉回視線看回柳西蝶。

她的目光筆直而無神,看著像是發呆,又像是在注視著什麼。

葉繁霜盯著柳西蝶看的時間久了,她終於有了點反應,微抬了下眼簾,端端與她四目相對。

柳西蝶不知葉繁霜看了自己多久,心裡陡然一墜,像被砸了顆石子,將一潭平靜的池水攪得漣漪四起。

她慌亂移開目光,低頭啃掉最後一口雞翅,已經有些涼了,生硬地咀嚼著。

她沒有看錯,方才那一瞬間,葉繁霜的眼神隱隱帶著審視。

“小蝶,這裡有烤好的肉串,自己過來拿。”

寧蘇意喊了一聲,擾亂了柳西蝶的思緒。

“……好。”

柳西蝶慢騰騰地走過來,摺疊的小桌板上,寧蘇意和井遲烤了很多東西,放在一個方形鐵盤裡,一部分糊滿了醬料,一部分沒放辣椒粉等調料,是單獨給她準備的。

柳西蝶默默地拿起幾串,抬眸去看葉繁霜。

後者低著頭,無所事事地拿一根鐵鉗子撥了撥網格里的炭火,火星子一下竄起來,嗶嗶啵啵的聲響巨大。

葉繁霜撥了幾下,丟下手裡的鐵鉗子,給自己倒了杯飲料,慢條斯理地站在一旁喝。

鄒茜恩吃完了一把烤串,又跑過來拿,對井遲讚不絕口:“小遲弟弟,你的手藝進步了,後面這些明顯比第一批烤的味道要好。”

井遲沒理她。

葉繁霜一手抱臂,沒忍住笑了一聲:“人小遲弟弟心裡頭指不定罵你,不會烤事兒還挺多。”

鄒茜恩朝她齜牙,然後用手拈了一塊水果塞進嘴裡,清甜冰涼的口感瞬間沖淡了烤肉的膩味,她又能愉快地接著吃烤串了。

“平時嚷著減肥的是你,這時候怎麼不說了?”葉繁霜看她一眼,笑道。

鄒茜恩說:“這種時候提減肥多掃興?我不管,我今天就要敞開肚皮吃。”

“吃吃吃,還有好多,保證讓你吃個夠。”寧蘇意轉個身,笑著把剛烤好的玉米塞給她,“來,嚐嚐我的手藝。”

鄒茜恩很給面子地接過來,啃了一口,誇張地睜大眼睛讚歎:“你們夫妻倆,以後不當老總了去開餐廳吧,手藝真沒話說!”

寧蘇意也拿了一截玉米啃著吃,被誇讚得心虛不已。她就是隨便烤烤,開餐廳確實誇張了。

葉繁霜沉默著在一旁聽幾人聊天,對比一下鄒茜恩,似乎確實能看出一些問題,只有沒那個心思才會毫不忌諱地大大方方提起,相反的,避之不及、刻意閃躲,反倒容易叫人生疑。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指關節磕了磕額角,將手裡的杯子放到桌上,眯著眼看向遠方將落未落的太陽,希望是她腦回路偏了,一時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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