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廠裡的工人出發了,到分廠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但我坐在廠車裡,彷彿這廠車已開了好幾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

一到分廠下車,我們就很快投入到除錯裝置的緊張工作之中去。

我以為我們會在中午吃飯後有個休息時間,那麼,我想抽空去秋玲的村莊先摸摸底。

可是,這些裝置除錯工作緊張而繁忙,根本沒有給我們安排休息的時間。

裝置除錯完畢已經很晚了,分廠安排晚飯,我們吃過後才上車回來,這一天的期望變成了失望,我連走出分廠半步的機會都沒有。

分廠裝置除錯後馬上就需要投入生產。

雖然,厂部已在當地張貼招工廣告,但廠裡的管理層和技術骨幹都需要從老廠抽調過去。

有些崗位是硬性規定必須過去,有些崗位卻是自願的,沒有硬性指標,我的崗位是在動與不動之間。

調動崗位的事,廠領導來找我商量。

我推說晚上回家去與家人先商量一下,因為,此次調動,過分廠的工人肯定是要住廠宿舍去的,說與家裡商量是合情合理的事,廠裡尊重個人的選擇。

其實,我現在巴不得早點過分廠那邊去,但這件事當然還是要同母親和笑嬪打聲招呼的。

母親聽說去分廠獎金要比現在廠裡高許多,而且,母親也並不知道楊秋玲就住在分廠處不遠的一個村子裡,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笑嬪我也同她說過了,笑嬪知道我近來心情不好,不想與她多呆在一起,對於我要去分廠工作事也並不反對,就這樣,家裡這一關總算度過去。

我很快就調去了分廠那邊工作。

我知道,要想了解秋玲的家庭情況,我根本不能自己這樣大搖大擺地找過去,這不但會得不到楊秋玲的任何理解。

相反,有可能會更加令楊秋玲被動起來。

她的篾匠老公會更加猖狂無理取鬧。

廠子所招工人都是來自周邊村子裡的農民,因此,這些新招工人需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

工廠將我也圈進了培訓指導技工的隊伍之中。

這些農民有來自楊秋玲同一個村的,因此,對於村裡的所有新聞都會很快傳遞到我們技工的耳朵裡來。

我在想,楊秋玲的那些新聞都快過去一個多月了,早已不是什麼新聞,因此,她們的議論與我作用不是很大。

我現在不能自告奮勇向她們去打聽有關楊秋玲家的事,否則,就會被別人懷疑和猜測。

我也知道,自己更不能把我與楊秋玲是同學這層關係說出來,這是百害而無一利的蠢事。

沒過三天,我終於聽到了有關篾匠和秋玲的新聞。

這些農婦,對於篾匠和秋玲的事早幾天也許與我還不夠熟識,因此,覺得拿這些東西出來說事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時間過去三天後,她們自認為與我已相當熟識了,村子裡的某些事悶在心裡不說出來就會覺得難受。

有個三十多歲的農婦,與楊秋玲家門對門住著,說起來,她的老公和楊秋玲的篾匠老公是同一個祖宗繁衍下來的張姓後裔,輩份也是平輩,這位婦女叫秋玲一聲嫂子。

這婦女姓裴,叫翠芬。

她經常到秋玲家去串門,秋玲家一有風吹草動,翠芬都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這裴翠芬與秋玲關係也不算差,秋玲在受她篾匠老公欺負時,有時候就會跑去翠芬家,以求翠芬和她丈夫幫助。

篾匠老公就算追到裴翠芬家裡來也是撿不到半分便宜的。

翠芬和她老公就會制止篾匠打人,有時候,還會把篾匠直接轟走。

翠芬性格直,嘴裡藏不住東西。

但看起來心腸不算壞。

據她講,這篾匠經常要打秋玲。

有時候是自己酒喝多了控制不住,有時候是懷疑秋玲對她不忠。

篾匠的心態很變態,除了喝酒、賭博外,他自己也很貪色。

他落戶做手藝活,替農戶家編筐、編竹蓆、篾簍等,凡農戶家中有年輕標緻一點的女人與他多說說話,動動嘴皮子,他就樂得忘乎所以。

一些農婦知道他的愛好,就故意用話‘撩’他,讓他減免工錢,還陪他打打麻將,翻翻牌九,篾匠總是十賭九輸,他還心裡樂呵呵的。

篾匠有時候替人家幹了幾天活,到頭來還要倒貼給農戶家錢。

主要是篾匠在幹完活後與人家陪坐下來打牌輸了錢,手上沒有現錢付,扣除工錢後只能再掛賬,到月底或者年尾再結算。

這次篾匠和秋玲矛盾爆發的主要原因是從秋玲前年生下個兒子開始的。

秋玲之前給篾匠已生下了一個女兒,現在初中也畢業了。

當時,秋玲生下這個兒子時,她老公還高興得樂開了花。

逢人還一個勁地誇自己終於有子嗣可以傳宗接代了。

不過,篾匠高興了沒多久,就有人開始懷疑篾匠這個兒子大概不是篾匠所生。

篾匠自然十分生氣,就算開玩笑也不是這種開法。

一生氣就與人家幹了一架,篾匠把人家還打傷了,透過派出所批評調解後賠了人家一筆錢。

這篾匠既然打人賠錢後心情就更不好了,於是就找秋玲來出氣。

篾匠腦子也不算太笨,自己冷靜下來還真算起了賬,這一算就算出懷疑來了。

前算後算都覺得兒子出生月份對不上。

於是,就來逼問秋玲。

秋玲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與別人亂性生子的事,篾匠就動不動打她,還吼叫著要逼秋玲離婚,還跑秋玲孃家去鬧事,一定要把秋玲給休了。

我不能在她們面前亮明我與秋玲是同學,更不能說我是秋玲的初戀情人。

我裝作是一個喜歡聽新聞軼事的旁觀者來向她們打聽秋玲現在的情況。

我問裴翠芬:“那哪個婦女後來又怎麼樣了?他們真的離婚了嗎?”

“離婚?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秋玲也同意,可篾匠在離婚前提了一個要求.”

我有些迫不其待了,趕緊問:“她老公還提了什麼要求?”

“離婚後,秋玲淨身出戶,他不出孩子的撫養費不說,篾匠還要精神補償.”

“這太過分了點吧.”

“過分?有人說過分,有人卻不這樣認為,這得看你站在什麼立場之上.”

裴翠芬說。

“那你的意思呢?”

我盯著裴翠芬的臉不放。

“我也不好說,如果楊秋玲真的有對不起篾匠的行為,那麼,篾匠不出這份撫養費也說得過去,但如果楊秋玲本來就是冤枉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裴翠芬還真有一點水平,說話也公平合理。

我不想就這個問題與她們糾纏下去,這些資訊已足夠讓我瞭解到了秋玲目前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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