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玲的遭遇令人心酸。

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女人走到今天病入膏肓這種田地,雖然有許多她自身帶來的因素,但她的悲劇多多少少是與我有點關係的。

初戀的那些日子自然都並不懂得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以為只要浪漫、只要廝守在一起,只要天天相見就是愛情了。

愛情就可以是不食人間煙火,不顧及家人的感受,可以無所不能,可以天真爛漫,亦可以肆無忌憚。

可真正步入到了婚姻,才知道一切都是如此不盡如人意。

婚姻是那麼的無可奈何和難以左右自己。

婚姻裡有太多的牽涉和無奈無助,父母,親情,都是一道道無形的桎梏,在束縛著自己的言行和身心自由。

而楊秋玲確實是婚姻生活中的犧牲品,她的婚姻無疑是失敗和苦痛的,沒有一絲的自由和歡樂可言。

相比較楊秋玲的婚姻,我又同時聯想到了自己,雖然,我自己的婚姻也是被逼無奈,y我母親所脅迫,所要挾,令我一時無所適從,悲慘苦困,但後來的結果看還是比較幸福美滿的。

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真愛去與奚笑嬪結合的時候,笑嬪又何嘗沒有做出犧牲了呢?我哪時的內心也是極度困苦和無奈的。

我也是拉不下與自己親人決裂的痛苦來解放自己的愛情和婚姻,這種無法抗爭的力量就彷彿是軟骨病一樣纏繞在我的心裡。

我很快就找到了楊秋玲的家。

此時的楊秋玲還住在與篾匠老公離婚時所取得的那間房子裡。

楊秋玲的女兒此時已經嫁出去了。

篾匠也不知所蹤,這反而令楊秋玲心裡更加好受一點。

楊秋玲病倒在一張單人木板床上,骨瘦如柴,氣息奄奄,只有她嫂子一個人在照顧著她。

秋玲的父母據說都在這幾年裡相繼離開了人世。

現在除了哥嫂,已沒有多少親人了。

女兒自從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已很少回孃家來。

據說,當時秋玲與篾匠離婚時,女兒是分給篾匠丈夫撫養的,當時雖然女兒也已經相當懂事了,但她是堅決不同意自己的父母離婚的人,因此,秋玲的離婚給女兒的打擊非常大,以至於女兒至今都不願意面對自己的母親,不肯原諒她。

就算母親現在病成這樣,女兒都反應很遲鈍很冷漠,已經失去了的親情的女兒很難在她身上再發生情感的共鳴。

我走進楊秋玲低矮的家。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這個家,上次與裴翠芬她們婦女相約去採摘楊梅的時候,我也只遠遠地看著這個家,那時的她家與現在在外表上並沒有什麼變化,也許她的前夫也很少在這裡生活了,以至於幾十年時間裡這個早已失去溫馨的家就這樣原封不動地維持著這麼一種原始的外貌,我不知道這種原貌是一種古樸的素雅還是一種難以言狀的悲哀。

我對它無動於衷,這種複雜的心情一直牽動著我的心,我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騷動在撞擊,久久不願平靜。

幾天沒見楊秋玲本人,這幾天已經不像人樣了。

她臥在床上,頭髮凌亂,眼眶更加深陷下去了,眼神散光,臉上滲出乾澀的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與她說話,她已氣息奄奄的模樣,說話聲音如同蚊吟。

雖然,楊秋玲的病情已經相當嚴重了,但她依然不肯上醫院就醫。

她嫂子說,秋玲得的是肝癌晚期,癌細胞已經開始擴散,她的時日不多了。

我為此感到悲哀,我說,嫂子,能不能讓秋玲現在就去醫院醫治,錢讓我來出好嗎?她嫂子說:“劉老闆,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去問秋玲一下,她若肯去,我就送她去醫院,只是秋玲這人是不好說話的,我的話她也不一定會聽.”

楊秋玲知道我要將她送醫,她竟吃力地搖著頭說:“才南,我不會去醫院的,對我來說,現在任何的藥都是不起作用了的,你有心就將我的思楠去培養好,將他培養成有用的人,這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我說:“秋玲,你不該這樣固執,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醫治自己的病,得到充裕的休息時間,而不是想其他的事情。

思楠你既然把思楠交到了我的手裡,我自然會對他負起責任的,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你要聽我的勸,你現在就去醫院把自己的病治一下,不管怎麼說,躺在家裡總不是辦法的.”

我把秋玲的嫂子叫出來,與她商量如何醫治秋玲的病。

她嫂子很是感動,就說,她會再進去勸勸秋玲,假如,秋玲肯同意,她會立即去安排。

我說,你勸通秋玲,醫院這裡就由我來安排。

她嫂子進去半小時就出來了,對我說,秋玲有話要同我說,我於是就走到秋玲的面前。

秋玲掙扎著準備坐起來,我說,秋玲,你就躺著吧,這樣反而能省一點力氣,你要對我說什麼,我都會去照辦的。

秋玲嘆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才南,你能夠在這個時候過來探望我,我已經心滿意足的了。

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楊思楠也已經二十歲了。

我知道,這二十年來,他也吃了不少的苦,我有點對不起這個孩子,但我也為之而驕傲,這個孩子思想單純,但心地善良,你要待他好一點。

說句心裡話,我至今不願意告訴他,他的親爹是誰,也許這個秘密永遠都會沒有人知道了,除了你和我以外,我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我說:“秋玲,咱們都不談這些了,你要聽我一句勸,你還是上醫院去先吧病看好,這樣對誰都非常有意義。

思楠,我會重點去培養他,你儘管放心。

醫院我今天就去聯絡好,你下午就得去住院去.”

秋玲還是固執已見,她說,才南,我知道你好心好意,但我是不會再去醫院了,我心都已死,你也不必再來勸說,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很清楚,現在治已沒有這個必要的了。

再說,你有自己的事業,也有自己的家庭,你出錢替我治病,這算什麼?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秋玲讓我靠近她一點,說有東西要還給我。

我說,秋玲,我什麼都不缺,你要拿什麼東西給我呀?秋玲笑著說,這是我的最心愛之物,我已珍藏了它三十多年了,現在,我把它還給你,希望接下來由你替我繼續儲存下去。

秋玲從床底下取出一封牛皮信封,遞給我說:“才南,這裡有你當初寫給我的三封信,我一直把它好好珍藏著,我知道,這也許是我人生最最寶貴的禮物了,因為是你給我的,我捨不得將它遺棄掉,就算我自己搬過許多次家,我都將這些珍貴的禮物一直儲存得好好的。

我還給你的不是信,是我的心,你一定要替我繼續保管下去,直到你人生的最後一天為止好嗎?”

我涕淚縱橫,百感交集。

接過這三封信,我知道秋玲已經將整個心都託付給我了,而我又竟對她的病無能為力,我為之悲哀。

離開秋玲家時正好遇見裴翠芬本人。

裴翠芬很是奇怪,我怎麼會從楊秋玲的家裡出來,我笑著對她說,現在楊秋玲已經將她兒子託付給了我,所以,我關心楊秋玲的病情也是應該的。

裴翠芬熱情地邀請我去她家坐坐,我說,今天真的沒有時間了,下次一定會去她家坐一會兒的。

裴翠芬知道我現在不同往日,就也不再勉強,告別裴翠芬出來,我的心情一樣非常沉重。

因為,楊秋玲的病現在是我所最擔心的一塊心病,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說服她去醫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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