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夜間偵察
十萬大軍的行軍需要極高的指揮與統籌能力，且不說斥候、兩翼和後衛的佈置，單單是每天安排宿營地就足夠讓人頭疼。
野外合適大軍宿營的地方不是很多，至少需要有足夠的水源，其次足夠平整與空曠，而且萬一下雨了還不回被水淹。
如果這支隊伍來自於互不統屬的不同勢力，難度係數呈指數級上升。
降低行軍難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化整為零，各部隊之間拉開一天的距離，既不會讓敵人趁機各個擊破，還能讓後續部隊可以使用前面隊伍的營地減少後勤壓力。
這天晚上，皮亞斯特王國的大軍在離瓦爾哈拉的關口還有半天路程的地方停下來建了個大營地，開始等待後續部隊到來。
這個地方前面是瓦爾哈拉關口山下的平原，後方是來路，左右兩邊是森林，還算是便於防禦。
月亮升起來了，在森林深處的一棵大樹上，岡納手持一個大號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敵人的營地。
差不多有天文望遠鏡那麼大的單筒望遠鏡重量可不輕，但在他粗壯的手臂上穩得就像是放在地上一樣。
“馬雷克來了！”岡納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看來皮亞斯特人要讓他攻擊關口。”
在旁邊樹杈上的維蘇威也看到一個穿著澹藍色長袍的法師走進了軍中最大的帳篷，嘴中不在意地說道：“不就是一個法神嘛，必要的時候我讓索妮嚇唬他。”
雖然他不想讓索妮參與戰爭，但沒有直接說出來，現在巨龍妹子的存在是禁衛軍的定心丸，也是維蘇威的作戰計劃讓岡納他們同意的基礎。
瓦爾哈拉一方的高階法師團隊在那支商隊離開後沒多久趕到了，由元老院第一元老加齊迪斯親自帶隊。
不過法師團都被維蘇威派給了岡納的隊伍。
“大統領，”岡納有些擔心地說道，“法師團還是留下一半吧。”
維蘇威平靜地回答道：“不用了，只要你們打得好，我這裡就沒有壓力了。”
他也在拿著望遠鏡觀察敵人營地，注意力都在後勤物資上面。
敵人的優勢在於人多，福禍相依，劣勢就在人多帶來的後勤壓力上。
皮亞斯特王國軍隊顯然是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一次攜帶了大量的後勤物資，都是大車拉著的，而且後面還跟著很多隨軍商人。
這些不怕死的隨軍商人出售武器、食物、酒、草料和女人，同時收購各種戰利品。
軍營裡的後勤物資分成十處堆放，全部都在皮亞斯特王國軍隊的控制之下，顯然是以此來控制那些友軍。
“嗯？”岡納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那個混蛋果然去通風報信了！”
維蘇威好奇地問道：“是誰？”
岡納咬著牙回答道：“就是那個商人！”
維蘇威輕聲笑了笑，打趣道：“他給了你那麼多錢，用要從其它地方找回來吧。”
岡納只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過了片刻，他又說道：“從馬匹數量看‘白尾凋’是全來了，大約一千人。”
“這些背後有翅膀的傢伙不好對付啊，特別是最後衝鋒時的速度會比一般騎兵快上很多，如果經驗不足會對他們的衝鋒距離產生誤判。”
“泥沼術一類的魔法對他們沒用，他們背後翅膀上的魔法陣會讓他們和馬一起稍微飛起來。”
“如果石刺術施放得太早或不夠高也不行，要麼繞開要麼越過。”
“理論上最好的方法是釋放土牆術，但是他們的衝擊力加上魔法騎槍可以突破厚度不小的土牆，然後還有一定的衝擊力。”
岡納最擔心的就是維蘇威在敵人的精英兵種上吃虧，所以在離開前嘮嘮叨叨說了很多。
維蘇威認真地聽著，心中盤算著某個魔法能不能在戰術上坑他們一把。
又觀察了一會，維蘇威微微驚歎道：“他們士兵和農夫的紀律性不錯啊，居然天一黑就回帳篷了，這麼久了都沒人亂跑。”
岡納轉頭看了看他，解釋道：“很多人有夜盲症，晚上看不到東西，只能躺著了。”
維蘇威聽後眼睛微微一眯，奇怪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夜盲症很容易治療啊，吃動物肝臟和胡蘿蔔就可以了。”
“是這樣嗎？！”結果岡納一臉震驚，“這麼簡單？”
“難怪尹凡雷帝大帝親自訂製的軍隊食譜裡面必須有這兩樣東西。”
“只是這兩樣東西要吃上可不容易。”
維蘇威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開過餐館所以明白，胡蘿蔔因為顏色比較鮮豔，切了放菜餚裡主要是個增加色彩，加上現在的胡蘿蔔個頭小產量低，就和香料一樣變成有錢人的食物了。
動物的肝臟不好儲存，不像肉一樣可以進行風乾之類的加工後長時間儲存，所以除了獵人、屠夫外就沒多少人能吃到。
瓦爾哈拉這邊雖然胡蘿蔔不多，但是獵人多，打到獵物就有動物肝臟吃，而且海魚也多啊，哪怕做成鹹魚吃多了也能預防夜盲症。
他開始靠在樹上思考起來，敵人的這個弱點如果利用好了說不定可以一舉扭轉戰局。
岡納繼續觀察著夜空下的敵營，透過營地裡的篝火看到了不少僱傭兵團隊的旗子。
“他們下的本錢可不少啊。”他嘆到，“雪山僱傭兵和黑森林僱傭兵來了很多，這些僱傭兵生活的地方很艱難，所以從小訓練到十六七歲出來討生活，必須當做正規軍來對待。”
“而且他們不怕死，對得起價錢。”
“但是呢，如果僱主被幹掉，他們一般就會有多快跑多快。”
維蘇威輕輕點了點頭，這些僱傭兵得慎重對待才行。
兩人又觀察了一會就離開了。
樹下的森林裡，一支一萬多人組成的軍隊正在休息，待天亮後再出發。
這是岡納指揮的隊伍，目標是抄敵人的後路，封鎖後勤運輸線。
按原本的計劃，維蘇威帶著大軍在關口上堵著敵人，伺機毀掉敵人的後勤物資，岡納則帶人堵後路，把敵人困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