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戰前夜宴

巨大的帳篷之中，身著華服的老爺們坐在地毯上，杯觥交錯中預祝著勝利的到來。

在離帳篷門口最近的地毯上，商隊老闆像只鵪鶉一樣小心翼翼地盤腿坐著。

他把剛到手的金幣塞到了懷裡，用左手牢牢摁著，臉上擠出燦爛的笑容。

米利克伯爵站了起來，高舉酒杯讚揚了格熱戈日陛下的康慨與偉大，祝願陛下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取得勝利。

格熱戈日喝完酒後站了起來，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地對帳篷裡的封臣與友邦人士說道：“我最為獎罰分明，只要立功，財富、地位從不吝嗇！”

“瓦爾哈拉的禁衛軍是一頭恐怖的巨熊，阿里戈謀略無雙、戰無不勝，岡納勇勐無敵、心細如髮，加齊迪斯目光如炬、計謀百出，馬爾科、若澤、吉亞尼等人亦是一方人傑。”

“可笑那維蘇威，空有個人勇武卻心胸狹窄、貪婪無底，幹大事惜命，見小利忘義，盡然逼走阿里戈，冷遇加齊迪斯，怕死貪生讓岡納等人心寒。”

“最可惡的，是他居然為了一己之口腹欲，逼著人在下雪天去種蔬菜，簡直是喪盡天良！”

“現在瓦爾哈拉已經是離心離德，就像是熊被砍掉爪子、拔光牙齒，已經不足為懼了。”

“三天後，待我等大軍齊聚，諸位隨我我們一同踏平瓦爾哈拉，將瀆神的維蘇威砍了！”

格熱戈日話音剛落，受僱於他的一個傭兵團頭子馬上站起來舉起酒杯大聲喊到：“陛下安心，我黑森林冷杉傭兵團願為先鋒，將光明女神的榮光與陛下的勇武傳播在這片大地上！”

皮亞斯特王國的那些貴族們不屑地看了這個傭兵頭子一眼，這傢伙早先恐懼於瓦爾哈拉的實力，做什麼事情都是拖拖拉拉的，現在聽說對面實力下降後就第一個跳出來。

在一片馬屁聲中，格熱戈日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明白自己這次御駕親征最大的依仗是誰，舉起酒杯向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馬雷克敬酒，同時說道：“大師，三日後的首戰請您大展雄風，一舉擊毀瓦爾哈拉的關卡，讓那些山裡面的蠻子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弱小。”

法神這個層次的魔法師屬於國之重器，一國之君也要給他們面子。

馬雷克各自看起來六十歲上下，已經聰明絕頂，雖然面無表情但雙眼中閃爍著一片精光。

“陛下放心。”馬雷克平靜地地說道，“三日後我一人便可摧毀那道石頭籬笆，讓大軍走著就能過去。”

在他平靜的話語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讓帳篷裡的眾人安心很多。

攻城戰是最難的，特別是這種佔據了地利，敵人已有準備而且後路通暢的關口，很容易就能打成血肉磨坊。

這場戰爭大家都是??去?搶?錢???因為維蘇威犯下絞死一位購買了贖罪券的光明女神信徒與謀害皮亞斯特王國特使這樣的滔天大罪後為了光明女神的榮耀與維護正義而出兵，如果一開始損失太大說不定後面就沒得撈了。

只要第一仗打好，打出士氣，讓敵人聞風喪膽，接下來的仗就好打得多了。

這時候老爺們都開始拍起馬雷克的馬屁，但是法神閣下一副看似風輕雲澹，實則高高在上的模樣，各種讚美聲對他來說彷佛夜風吹過。

作為站在世界頂端的那一小撮人之一，身份是要自重的，不能什麼蝦兵蟹將貼上來都要理會的。

但名望還是需要這些人來維持，所以伯爵一級的貴族還是要回應的。

高冷的人設還是要維持，回應的時候不能超過十個單詞。

馬雷克這邊其樂融融，另外一邊就有人不高興了。

這場戰爭最大的理由是瓦爾哈拉絞死了一個買過贖罪券的人，所以光明教廷授權皮亞斯特王國牽頭討回公道，教廷自然也派了特使過來。

塔索利紅衣主教花了不少力氣搶到了這個任務，出於教廷高階神官的人設，他一直坐在格熱戈日的另一邊，吃著清水煮的肉，喝著澹澹的葡萄酒，臉上的表情就像春天的暖陽。

眼看馬雷克那邊的聲望在一個勁的刷刷刷往上漲，塔索利覺得自己再不行動就會被人遺忘，最後????分???贓???????女神的榮光就照不到自己的身上了。

“首戰不必嘮叨馬雷克閣下。”塔索利向法神微微一笑，“現在瓦爾哈拉軍中將領矛盾重重，士兵不知所措，都是因為維蘇威的愚蠢所致。”

“三天後，陛下只需將大軍排在關前，大展旌旗，瓦爾哈拉所有人從維蘇威到士兵必將心驚膽顫瑟瑟發抖。”

“到那時，只需我上前一席話，光明女神之威能普照大地，必將維蘇威嚇得奪路而逃，瓦爾哈拉蠻子不戰自敗！”

光明神殿能發展到勢力幾乎遍及北方大陸，與手中有過硬實力是分不開的。

在歷史上不乏神官單槍匹馬勸降的事蹟，這些神官有的以理服人，也有以物理服人。

塔索利紅衣主教擅長經學，不久前在於米利克伯爵的弟弟阿卡迪烏什主教就信奉光明女神的同時能否信奉歡樂女神一事展開了辯論。

在經過一番引經據典與吃了幾鍋燉鹿肉後，塔索利紅衣主教認為光明女神沒有從原則上禁止信徒在非正式場合下接受歡樂女神的恩惠。

格熱戈日對於這些神棍們耍嘴皮子的功夫是深有體會的，經過一番思考後同意了三天後塔索利先上，如果瓦爾哈拉蠻子們頑冥不靈不接受光明女神的教誨再由馬雷克出手懲罰他們。

帳篷裡的酒會在接近凌晨的時候結束，商隊老闆雙手捂著懷中的錢袋子一路小跑到了軍營外面，在隨軍商人的營地邊上找到了自己的商隊。

隨軍商人這邊也開始安靜下來，喝夠的騎士們已經被自己的侍從帶回去了，有的在附近的帳篷裡做著往復運動。

商隊老闆決定明天天一亮就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眼看要打仗了，這種地方不是自己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