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榮康郡主這一遭，真是著了大房的道。
不但要吐出這許多銀錢來，還在相爺面前損了面子。
要知道，她嫁進來這幾十年裡頭，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呢。
心裡憤憤不平，可倒是把所有的怨憤都怪罪在了二夫人王氏頭上。
於是，在林相爺歇息之後，就帶人往西跨院去了。
可憐那王氏才剛剛喝了藥，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猛的踢門聲給嚇醒了。
她如今就跟那喪家之犬一樣，驚得很。
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嚇個半死。
見來人是榮康郡主，還以為她是來給自己做主的呢。
立刻哭喊著就說道。
“婆母，求你給兒媳做主啊，兒媳差點就被董氏那賤人給打死了！還有王嬤嬤！她死得那樣慘！董氏必須得給她償命！”
她鬧她的，全然沒看見榮康郡主的臉色有多差。
還以為榮康郡主也是被董氏氣的。
正打算再哭鬧幾句呢，就聽榮康郡主譏笑三聲。
“償命？大房的三哥兒已經請太醫來瞧過了，說是不行了，讓我們準備後事。你說他若是真嚥了氣，就憑你身邊一個王嬤嬤償命夠嗎？”
二夫人王氏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說她當時確實是發了狠要讓大房一起去死。
可是這玉心齋一事後，她對大房的所有人都害怕死了。
更何況，還被公爹抓了個正著。
若真的一五一十的審問起來，她便完蛋了。
於是瑟瑟發抖的問道。
“婆母，我……”
“我說你蠢，你還真是蠢。早就與你說過，一切事情等咱們從宮裡頭回來再說，你非要鬧這一出，好了，現在惹出這麼大的爛攤子來，你告訴我，如何處置？”
說罷，還讓人將那木盒子也拿來上來。
一股腦的丟在王氏的面前，便惡狠狠的說道。
“看看，人家大房送來了什麼！便是現在讓你去死，讓王家一起去死，都不過是片刻的事情了。”
二夫人此番是真的被嚇到了。
看著賬本里清清楚楚記載的那些明目，豆大的汗珠從頭上不停的滾了下來。
越看後背越是發涼。
“婆……婆母，這……這怎麼辦啊！”
“怎麼辦？人家可是把賬本直接送到了相爺手裡的！如今威脅著要咱們全部人陪著一起去死呢！”
如同五雷轟頂般，王氏一口氣沒上來，就撅過去了。
她身邊伺候著的書穗立刻上前來掐她人中。
嘴裡還著急的喊道。
“夫人，醒醒啊，夫人！”
王氏被疼痛刺激醒來，可巴不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大夢一場。
她從榮合堂出來後，就回了西跨院。
而所有的東西還似以前那般就好了。
可惜，遍地的賬本讓她連哭都哭不出來，此刻她比已經死透的王嬤嬤也沒好到哪裡去！
連滾帶爬的跑到榮康郡主面前，怕得要死。
“婆母救命啊，婆母救救兒媳，救救兒媳！”
“你就看在二爺的份上，看在晚舟和廣之的份上，救救兒媳吧。若她們有一個犯罪了的母親，往後可怎麼抬得起頭來做人啊！”
她所做的一切，足以定案。
只需將這些賬本送到應天府，那大牢也就離她不遠了。
她哭喊的傷心，若是有後悔藥，她便是吞一瓶都在所不惜！
“行了，下人面前一點做夫人的樣子都沒有，成何體統！”
榮康郡主是厭惡這個兒媳的愚蠢，但她說的對。
便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孫女孫子，也不好讓她出事。
於是繼續開口說道。
“我與相爺已經聯手將此事按住了，大房提出要分家，相爺也同意了，只是一日內要我們湊足三十萬兩送給大房當作分家所用，所以，你想法子湊去吧。”
“什麼？三十萬兩！”
她如今手裡滿打滿算也就十來萬兩吧。
剩下的不是送進宮裡給女兒開銷，便是給夫婿兒子打點官場所用。
還有些是孝敬給了孃家父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被她化做了首飾以及二房的開銷。
現在要她拿出三十萬兩，還是一日之內，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可王氏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舍財免災，這三十萬聽著多，但起碼比下大獄要好。
見她的臉色青紫交換的厲害，榮康郡主也不好逼太死。
畢竟這些錢的用處，她還是知曉的。
大部分都是用在了兒子，孫女孫子頭上，這一點這個兒媳倒是也還算盡職。
於是開口說道。
“我這裡有十萬兩暫時不用，先給你應急吧，至於剩下的，自己個想辦法，便是回孃家去要，也需今日就拿到手，知道嗎？”
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
裡頭固然有從董氏那裡搜刮來的，自然也有榮康郡主多年積累的家底。
這些錢，原本也是要留給孩子們的。
眼下用在這裡，也不算虧。
王氏感激不盡的磕頭。
“兒媳謝婆母相護之恩，他日必定……”
“少說廢話，快點去籌錢吧，若是晚了，仔細相爺扒你的皮！”
王氏的身子不住的抖了抖。
對於這個公爹，她可是打從內心的懼怕。
所以她一點都不懷疑，這扒皮是真的扒皮！
“是，是，兒媳知道了。”
說完話，榮康郡主便離開了西跨院。
只留那滿地狼藉和坐在地上已經起不來身的王氏。
一旁的書穗趕忙過來扶，卻扶不起來。
還是加入了書瞳，這才把王氏扶到了榻上坐著。
“夫人，眼下咱們該怎麼辦呀？”
王嬤嬤死了，書雲也在混戰之中被打成重傷。
如今又被相爺下令關在了柴房裡，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她們兩個若不是留在了院子裡頭，只怕此刻也和書雲一個下場。
所以都慌了手腳。
“去，將我所有的首飾一併拿過來，還有那些值錢的東西，有一個算一個，統統裝好了。”
“是。”
而後王氏拿出了自己的賬本檢視，確實如她所料。
只有九萬多一點。
距離三十萬的目標，還差的遠著呢。
所以，要想法子補上這個缺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