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我得了父皇的疼愛,母后的全力幫扶,但有什麼事,直接衝朕來,對其他無辜之人下手做什麼?”

“無辜?他們無辜在何處?我的好弟弟啊,做姐姐的給你清除些垃圾不好嗎?哈哈哈哈哈……”

輝嫻長公主已經有些瘋癲。

能說出如此的話,可想而知心裡頭也沒多少道德所在。

皇帝看了太后一眼。

對於輝嫻,他必定是要處置的,但就怕太后一時受不住。

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輝嫻,而後語氣輕飄飄的就說道。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也如此。輝嫻草菅人命,聽信妖道,意圖顛覆大魏皇權,其罪當誅。”

太后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停頓。

彷彿此女不是她親生的一般。

越是如此,輝嫻的笑越發的瘮人。

“好啊,好啊,大義滅親的太后,無德無能的皇帝,助紂為虐的四王爺,當誅就當誅,本公主會怕嗎?”

大約是太后的態度,擊垮了她心裡最後的防線。

從前掙扎向前,是想得到太后的關注。

如今陰暗陷害,也是想得到太后的認可。

但她一句“其罪當誅”,徹底的讓輝嫻長公主落敗了。

或許說,從一開始,她就是在賭。

賭失敗之後,太后會不會顧及母女親情,而留下她的性命。

但她賭輸了。

眼淚順著臉龐滑過。

她心中的一切妄念都成了虛無縹緲之態。

猩紅了雙眼,盯著太后之時,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恨意。

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不配為人母!”

此話一出,皇帝和四王爺都覺得過分至極。

誠然公主年輕之時,太后顧及得不多。

可這些年來,什麼時候沒將她們放在心上。

便是人在五臺山,也隨時都記掛著。

皇帝去探望幾日,就要被太后以國事為重“趕走”。

但輝嫻長公主卻可以長長久久的待在太后身邊幾個月,也無妨。

怕她們和親受罪,所以寧可選了宗室女湛王府的宇文婕去。

也還是留她們在京中。

親自挑選合適的駙馬。

給予了她們公主最大的體面和榮享。

但這些,在輝嫻眼裡都視而不見。

她永遠記住的就只有當年那些事。

所以,執念往往就在一瞬間。

若是你放任它控制住了自己,那麼一輩子都為執念的奴隸。

二人正要斥責,卻見太后抬了抬手。

“罵吧,今日出了這大門,哀家與你的母女緣分也就盡斷了,你還有什麼不爽利的地方,就一併罵出來吧,哀家也想聽聽看。”

太后的語氣中,帶著一些疲憊。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脊樑這東西,唯有靠自己撐著,才不會垮。

過去的刀山火海她都闖過來了。

如今,面對輝嫻的責怪,她也一樣直面承受著。

被太后這態度一激,輝嫻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下口。

眼中的淚流也流不盡。

但到了嘴邊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幾人僵持了許久,直等到天色都有些暗了下來。

皇帝才開口說道。

“文嬤嬤,你先送母后回宮吧。”

“是。”

這時候還要往行宮趕,多少有些麻煩了。

太后瞧著如同殘敗花朵的輝嫻,也沒有再多一分的流連。

只說了一句。

“去把兩個孩子接過來,日後哀家親自撫養。”

聽到這一句,輝嫻死死的咬住了下唇,雙眼緊閉著,但能看的到其中的抖動。

也不知道這一結局,是不是就是她心中所願所想。

“好自為之吧,皇帝處理就是。”

說完這話,太后就帶著人踏月而去。

月色下,原本應該祥和一片的公主府,變得愈發瘮人。

駙馬屍骨未寒,公主大逆不道。

皇帝是要處置公主,但最先針對的還是妖道。

天一道長,早就嚇尿了褲子好幾回。

皇家密辛,一點都不避諱他。

脫口就能說出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為他沒命活著走出這裡了。

所以才會放心。

因此,皇帝看了他一眼,身上的龍威盡顯。

緊接著就吩咐道。

“與他相關聯者一同抓獲,按罪行刑就是,至於他,不是喜歡以人肉作引嗎?便尋幾隻野狗來,讓他也嚐嚐被活剮的滋味!”

“是!”

聽到這裡,天一道長嚇得當場就昏死過去。

四王爺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上來將他拖走。

走的時候,身下一條水跡。

讓人忍不住的犯惡心。

緊接著,皇帝繼續發號施令。

“誰是若眉?”

有那負責捆綁若眉的禁衛軍,將人給帶了上來。

她的手臂因為長時間被束縛在身後,用繩子捆著。

已經勒得血液不通順,連帶著人也暈暈乎乎。

在看到她的時候,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便是你偷換身份,藏在蘭妃身邊,意圖害朕的二公主?”

若眉心虛,但卻不得不承認。

再說皇帝也不需要她的承認。

所以吩咐了一句。

“拉下去,剁成肉醬餵狗。”

“是。”

管家等人聽到接連二人的下場後,個個都忍不住嗷嗷嗷的叫著。

死不怕,但最怕的就是這種折磨似的死法。

他們寧願一刀被殺,也不願是那樣的結果。

於是個個的磕頭求饒。

嘴裡塞了布,不能出聲。

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皇帝冷眼瞧著,一點想要饒恕他們的念頭都沒有。

冷著聲音就說道。

“助紂為虐,統統送去刑部,告訴掌刑之人,手下不必留情。”

“是!”

一想到那十八般酷刑都要加註於身。

有幾個膽小怕事的,也是直接就嚇暈了。

甚至還有口吐白沫的。

場面一度混亂。

但有四王爺和禁衛軍在,不多會兒就清理好了現場。

如今就只剩下一個輝嫻長公主了。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石凳上。

雖說是盛夏。

但夜晚的風也總還是有些涼意的。

可此刻的她,哀莫大於心死。

便是刀斧加身,也不見得能讓她知曉自己所犯之罪,有多大。

皇帝看了她一眼,而後淡淡的說道。

“念在母后的慈心,朕準你留個全屍。是毒酒,還是白綾,你自己選吧。”

夜色下,這聲音聽著平靜,卻是一道真正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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