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老婆跳樓的事兒,公安局找了馮子民好幾次。
開始的時候他沒敢說那天他是和郝春梅在一塊兒,後來看實在瞞不住了,他只好把那天和春梅在賓館幽會的事兒說出來。
可能是公安的同志調查以後,看他說的確實是實話,所以以後就沒再找他。
可是他自己怎麼也想不明白老婆為什麼要跳樓,如果是因為他提到離婚的事兒,那也不夠合乎情理。
想來想去,他覺得這事兒很可能跟春梅有關,可是在他老婆的葬禮上,卻沒發現春梅有什麼異樣,再加上他和春梅的關係,他也就沒和公安那邊提起這事兒,但是他心裡卻對春梅徒生惡念。
馮子民在家忙活了好幾天,直到他國外讀書的兒子走了,他才去上班。
那天,他剛放下手裡的公文包,春梅就推門進來了。
馮子民不用猜就知道春梅來找他幹什麼,果然,春梅開口就說道:“嫂子的事兒處理完了咱倆的事兒怎麼辦啊?”
馮子民心有反感的說道:“再著急也不至於非得趕這兩天吧!”
春梅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是有點過份,但是她已經隱隱感覺到馮子民對她的冷淡,所以她不得不早點讓馮子民把她們的事兒答應下來。
看馮子民不耐煩的樣子,春梅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他不高興,於是用緩和的語氣說道:“要不咱倆找時間談談?”
馮子民看她語氣緩和,雖然不再表現那麼反感,還是推託說道:“這兩天肯定不行,家裡的事兒還沒處理利索,協會這也有不少事兒沒處理,還是過一段吧,啊!”
春梅知道馮子民在有意迴避她,這就更讓她覺出馮子民冷淡背後對她的不屑。
不過她不想再逼迫馮子民,所以她盯著馮子民的眼睛問道:“那過兩天我再找你吧,你先忙.”
說完她轉身出了馮子民的辦公室。
自從那天以後,春梅就再也沒看見馮子民,她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不是說不在服務區就是正在通話中。
她不明白,馮子民為什麼要躲著她,照實說,現在的馮子民不應該有什麼顧慮了。
堅決不跟他離婚的老婆沒了,在國外讀書的兒子也不會管他這事兒,馮子民對她突然變得如此冷淡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是什麼原因她一時還搞不清楚,所以必須把她和馮子民的事兒儘快定下來。
這兩天馮子民沒來協會,春梅的心裡總是亂糟糟的,幹什麼都沒有興趣。
可能是她覺得寂寞,便漫無目的地走到協會辦公室的門口兒。
看屋裡只有姚麗萍一個人,就想進去找她們聊聊天。
春梅走進去的時候,姚麗萍正背對著她聚精會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像還偷笑著抖動兩下肩膀。
她走到郝春梅身後,伸長脖頸朝郝春梅手裡看了看。
原來郝春梅正在擺弄手機,翻看著相簿裡的照片。
她輕咳了一聲才說道:“看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的,我進來都不知道.”
聽到她說話姚麗萍猛然回過身來,看見是她,本能的想把手機收起來,卻被春梅手疾眼快的一把奪了過去。
當她看到手機裡姚麗萍和馮子民的一張張合影時,酸楚的說道:“喲!這都是在哪照的呀!”
突然間被春梅奪走手機,姚麗萍吃驚的站起身來,通紅著去搶奪春梅奪去的手機,嘴裡說著:“沒在哪照啊,快給我!”
春梅很快的播動手機螢幕,快速瀏覽下里面的照片,看出都是姚麗萍和馮子民的合影,便一邊把手機還給她一邊說道:“照的不錯啊,看看怕什麼,不就是跟馮秘書長照幾張像嗎!”
見郝春梅這麼大聲,姚麗萍緊張的小聲說道:“你這麼大聲幹啥!”
春梅仍然大聲說道:“怕什麼呀,不就是跟秘書長處個鐵子嗎!”
說完她還哈哈哈的笑個沒完。
姚麗萍趕緊矢口否認:“不就是幾張照片嗎,什麼鐵子,你別胡說啊!”
看姚麗萍真有點急了,春梅也知道她在這孤身一人,不好得罪人的,於是打著哈哈走了。
因為好多天沒看見馮子民,今兒聽說他來上班了,正好問問他倆的事兒到底怎麼想的,順便也問問他,姚麗萍手機裡的照片是怎麼回事兒。
春梅來到走廊沒看見馮子民,便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
春梅走進馮子民辦公室的時候,馮子民好像馬上要出去的樣子。
春梅問他:“你要出去啊,馮秘書長?”
馮子民看是春梅,微微鄒了下眉頭,輕描淡寫的問道:“有事兒啊?”
看馮子民那一副沒事兒的樣子,春梅肚子裡的火一下就串出來了,但是她還是強壓著怒氣說道:“我想找你談談咱倆的事兒!”
馮子民抬頭看了春梅一眼,看著那張美麗的臉上掛著那層冰冷的寒霜,已經猜出她要找他談的是什麼事兒。
但是他一會兒真有事兒要出去,於是委婉的說道:“那誰,春梅啊!我一會兒真有事兒,咱們改天再聊行不?”
春梅仍然陰沉著臉色說道:“我找你好幾天了,電話不接,家家裡沒人兒,你上哪去了你?”
馮子民害怕春梅在這兒跟他吵起來,趕緊走過去撫住她的肩膀說道:“你別生氣啊你,我這兩天出了趟門兒,手機忘帶了。
現在我真的有事兒,是尤老闆的事兒,我得跟他出去一趟.”
春梅問:“那你啥時候回來?”
馮子民鄒鄒眉頭回答說:“這辦事兒你也知道,那哪有準兒啊.”
春梅嘟起嘴說道:“那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必須找你談談。
我告訴你,我今晚上就在這兒等你,咱倆你啥時候回來啥時候談.”
馮子民無奈的搖搖頭,答應說:“那好吧,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吧.”
說完馮子民就要往外走。
春梅在他身後說道:“你不回來我就不走!”
她不知道的是,馮子民答應她並不是兌現他曾經的許諾,而是想跟她斷絕這層關係。
看著馮子民上電梯下樓去了,春梅回到她會員部,原本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可是腦子裡總是浮現出姚麗萍翻看的那些照片,眼前晃動著馮子民冷峻的目光。
於是她也掏出手機點開相簿,翻出她和馮子民拍的那些照片。
快下班的時候,焦主任看她還在辦公室,問她:“你走不走?”
春梅是等馮子民,所以她回答說:“我這還有點事兒,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焦主任稍微楞了一下,笑笑說道:“那我就不等你,先走了啊.”
整個粉樓裡靜悄悄的,打更的範師傅上樓關燈的時候看見春梅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便敲了敲門,大聲問道:屋裡有人嗎?”
春梅聽範師傅問,只好答道:“有啊!咱們這加班呢!”
範師傅自言自語嘟噥道:“嗨!怎麼突然加起班來了.”
這不怪範師傅好奇,因為這粉樓裡面沒有什麼正經機關,都是些學會協會之類的民間組織。
平時就沒有什麼硬任務,一到下班的時候,這樓裡早早就沒人了,何況明天還是個星期天。
範師傅嘟噥著下樓去了,走廊裡恢復了原來的寂靜。
沒等馮子民跟尤總倆人辦完事兒,春梅的電話就一個跟一個打過來。
馮子民心想,看樣子今天非得回去跟春梅談不可了。
他上樓時,打更的範師傅拉開他窗戶上那扇小門兒朝他看了一眼,心裡卻想,這麼晚了他也回來加班啊。
因為樓上有人加班,範師傅不好意思早早的就睡下。
於是便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電視裡趙本山演的小品。
忽然樓上傳來陣陣的咕咚聲,他本想上去看看,樓上人家加班,自己上去又怕讓人家說是多管閒事兒,於是便仔細留意樓上的動靜。
可是他聽了半天,樓上卻再沒發出任何聲響。
迷迷糊糊之間,範師傅看見馮子民一邊朝樓門口兒走,嘴裡一邊還喊著:“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範師傅揉揉眼睛,開啟自己值班室的門,對還站在樓門口兒的馮子民問道:“樓上沒人了吧?”
馮子民回過頭,對他擺擺手說:“沒了,你關門吧.”
說完馮子民也走出粉樓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裡。
見馮子民走了,範師傅便象往常一樣拿起手電筒朝樓上走去,在馮子民協會那層樓又巡察了一遍。
看門窗都關的嚴絲合縫的,該關的都關了,他才關上走廊的電燈回到他自己的值班室睡覺去了。
一連好幾天,協會里沒看見馮子民,也沒看見郝春梅,焦主任去問姚麗萍,姚麗萍說她也沒看著,說:“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焦主任說的是春梅,而焦主任卻以為姚麗萍讓她給馮子民打電話,所以她擺擺手說:“算了,反正我也沒有啥大事兒.”
過了幾天,馮子民來上班來了,但是卻沒看見郝春梅。
但是粉樓裡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發出一股睲臭的味道。
他們找了管理這幢粉樓的部門,他們派人來查了好幾次也沒找到原因。
讓人奇怪的是郝春梅就這麼無影無蹤了,再也沒到協會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