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國順先送張蓉回家,計程車停在張蓉家小區門口兒,張蓉說:“進屋喝點茶吧?”
辜國順朝小區看了看說道:“不了,這麼晚了,別讓你家老武誤會.”
張蓉嗞聲說:“你哪那麼多廢話.”
然後對辜國順擺擺手轉身消失在小區門口那盞昏黃的燈影裡。
武新元見張蓉回來,用一種譏諷的語調問:“去哪了,這麼晚?”
張蓉淡淡的說:“沒去哪,跟同學吃個飯.”
武新元偏過腦袋說:“你們同學聚會還挺勤的啊.”
張蓉雖然聽出他話裡有話,但是剛剛南粵魚翅館的愉快心情不想這麼讓他給攪了,所以不願意過多解釋:“這回是小聚,沒幾個人.”
武新元提高了聲調,眼睛死死的看著張蓉說:“是兩個人約會吧!”
張蓉用迷離的眼神看著武新元,心想,他怎麼知道我和辜國順倆人在一塊兒,別是他糊弄我吧,但是看武新元拉的半尺長的臉子,好像是知道點什麼。
但是她又一想,她和辜國順不過是吃了頓飯,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一想到這張蓉到理直氣壯起來,挺著腰桿回道:“約會,約會也是為了你.”
張蓉和辜國順的關係,武新元多少也知道一點。
今天在南粵魚翅館看見那一幕純屬偶然,再加上一進屋冷鍋涼灶的,自然憋了一肚子的火兒。
讓他沒想到的是張蓉的回答竟然這麼理直氣壯,只好用稍微緩和的語氣說道:“別說好聽的了,為了我,我怎麼沒看出來.”
看武新元有些服軟,張蓉用手指頭戳著武新元的腦門子低吼道:“你沒良心,你一出事我到處打電話找人,我跟人吃點飯,你瞅你唧唧歪歪的,還男子漢大丈夫呢!”
被張蓉這麼一說,好像他武新元理虧似的,想想張蓉現在雖然當了專職太太,可是張蓉的積蓄還是很厚的,就連他和富家駒開飯店的資金,還有張蓉一份呢。
再說了張蓉當年做生意的時候,也是在男人堆裡混出來的,武新元雖然心裡酸溜溜的,可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說出來過。
今天說出來了又有些後悔。
於是便說道:“看你這人怎麼說翻就翻呀!”
張蓉見武新元有點認慫,便搶白他說:“我翻什麼翻,我看你心裡陰暗,小心眼兒像針鼻似的,我不愛說你.”
一邊說還一邊用小手指頭比劃著。
武新元怕真把張蓉惹翻了,便有收場的意思:“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吵.”
說完便把身子窩在沙發裡不再吱聲。
張蓉卻不依不饒的說:“你當我願意跟你吵吵啊,是你沒事找事.”
武新元一邊拿著遙控器調著電影片道一邊說:“你還有完沒完?”
張蓉尖銳的說:“沒完!”
這時武新元正好接個電話,一場遭遇戰就此結束。
早上,曾冠英剛進單位大院,便看見鄭宏偉的汽車開了進來。
他放慢腳步等著鄭宏偉過來。
鄭宏偉從車上下來,看見他,老遠的便笑著說:“怎麼樣,我夠準時的吧?”
曾冠英走過去握住鄭宏偉的手說道:“準時!準時!”
鄭宏偉哈哈笑著說道:“那咱們現在就出發,還是等你一會兒?”
曾冠英舉了下手裡的公文包說道:“我把這東西放下就走。
要不你到我辦公室坐一會兒?”
鄭宏偉擺下手說:“算了吧,我還是在這等你吧,到你辦公室說不定碰見誰.”
曾冠英見鄭宏偉不願意上去,便一邊快步朝辦公樓走去一邊說道:“我馬上就下來啊!”
說話間他便消失在黑洞洞的樓口裡了。
鄭宏偉從後面喊了他一聲他也沒聽見。
等他再出來時,除了平時給他開車的徐近升還多了一個劉玉峰。
曾冠英對鄭宏偉說:“你打頭啊?”
鄭宏偉掏出昨天覆印的奶孃乳業的客戶名單,抖動著朝曾冠英走過去說:“來!你看看,咱們先分下工.”
曾冠英走過去,接過鄭宏偉遞過來的a4紙一看,上面不但有奶孃乳業的客戶名稱,還有詳細地址。
曾冠英看了笑著說:“你可真行啊,把這都弄清楚了.”
鄭宏偉回身指著姜凱說:“這都是他整的。
你看看你們整劃挑兒的行嗎?”
曾冠英看鄭宏偉工作做的這麼細,不好再挑挑撿撿的了,就說道:“什麼都行啊.”
鄭宏偉知道即使讓曾冠英挑他也挑不出什麼來,因為短時間之內他不可能把這些客戶的地址弄清楚,於是說道:“為了少走冤枉道,我讓姜凱把相近的走訪點作了歸納,劃挑兒的可以歸到一片,沒劃挑兒的可以歸到一片。
劃挑兒的能少點,你們就去那劃挑兒的吧.”
曾冠英接過鄭宏偉遞過來的名單說:“行,咱們就去劃挑兒的.”
他眼睛看著那份名單問:“咱們中午還用不用碰個頭啊?”
鄭宏偉站在原地還沒走,看著曾冠英說道:“這樣,看情況吧。
要是走訪的差不多了咱們就碰個頭兒。
如果碰頭兒的話,去咱們那?”
曾冠英覺得還是到他們局來好點,至少能讓常局多瞭解瞭解他們處裡的工作情況,所以說道:“還是到咱們局裡吧啊!”
鄭宏偉擺下手,一邊朝自己汽車那走去一邊說:“行!到時候咱們通電話.”
他們分頭上了自己的汽車,一前一後繞過花壇,相繼開出了機關大院。
果然如鄭宏偉所說的,打挑兒的幾個超市和批發商都在東邊這兩個城區。
曾冠英帶著徐近升和劉玉峰倆人先找到了一個批發商的門市。
這個批發商外面看著門庭破敗,臨街一趟舊的不能再舊的紅磚房,鏽跡斑斑的大門懶散的敞開著。
院子不大但是很深。
曾冠英他們直接把車開進了院子裡。
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從房子裡走出來,看他們從車裡下來,像是很親切的說道:“過來了哈!”
曾冠英在下車之前就想好了怎麼說。
他看著那男人直接問道:“你這有奶孃乳業的酸奶嗎?”
那男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沒有!”
稍後他又熱情的說道:“來!你進裡邊來看看,我們這什麼牌子的都有,進來看看.”
曾冠英仍站在那兒說道:“我記得你這一直有奶孃乳業的呀,怎麼斷貨了?”
那男人看曾冠英不想進去,本來想轉身回去,聽曾冠英問,這才又停下腳步說:“應該是因為酸奶中毒那件事兒吧,從那以後就沒看見過,原來庫裡剩的十幾件也讓他們來人給收回去了.”
曾冠英用疑問的口氣問:“都收回去了,一點都沒有了?”
說著話抬腳就進了屋裡。
他在屋裡轉了一圈兒,也沒看見奶孃乳業酸奶的影子。
那男人跟在他後邊說道:“你看真沒有你要的那個牌子的。
要不你看看這些牌子的也不錯的.”
曾冠英從屋裡出來,對那男人說:“我就是奔那個品牌來的,你這還沒有了.”
那個男人好象很過意不去的說道:“那可真是對不起了,你還是下回再來吧.”
曾冠英擺擺手,和劉玉峰倆人上車走了。
從紅房子批發商那出來,他們又按照鄭宏偉給他的名單去了幾家批發商和超市,情況都和紅房子批發商大同小異,最後他們終於在一家超市裡找到了幾盒奶孃乳業的產品。
奶孃乳業的酸奶在那家超市也是被下架了的,只是因為這幾盒酸奶不知道被誰給混到別的貨架上去了,後來被營業員發現才又給擺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的。
雖然只有幾盒,但是總算找到了奶孃乳業企圖銷燬的證據。
看看馬上快到中午了,曾冠英給鄭宏偉打電話問:“你那邊怎麼樣,我這好不容易找到幾盒.”
鄭宏偉按照名單上列出的單位挨個走了一遍,竟然沒找到一盒奶孃乳業的產品,他們告訴他,自從出事兒的第二天,奶孃乳業的產品就都下架了,而且是由奶孃乳業派人來親自拉走的。
鄭宏偉正琢磨從哪能找到奶孃乳業的破綻呢,曾冠英的電話打進來了。
聽曾冠英說他那邊找到幾盒,鄭宏偉長舒了一口氣說道:“行啊,有點就行。
我這邊看樣子沒什麼收穫.”
聽鄭宏偉說他那沒什麼收穫,曾冠英的心情舒暢不少,愉快的聲音問道:“你在哪呢?”
鄭宏偉朝四周看了看說:“在銀杏路這.”
曾冠英說道:“你在那等著我啊,我這就過去.”
沒等鄭宏偉回答,他就收起了電話,回頭對徐近升他們說:“走!咱們到銀杏路那去和鄭隊他們匯合去.”
徐近升側過臉想問什麼,想了想沒再吱聲,掛上檔給上油門兒,朝銀杏路開去。
來到銀杏路,徐近升放慢車速,沿著銀杏路慢慢的開著。
在物源大廈門口,徐近升看見姜凱那輛警車停在路邊。
徐近升把車停在姜凱的警車旁邊。
鄭宏偉搖下車窗,對曾冠英說:“你還行啊,弄到幾盒呀?”
曾冠英舉起那幾盒酸奶說:“沒多少,就這麼點。
反正有這幾盒就夠用了.”
見鄭宏偉沒吱聲,又接著說道:“咱們直接去檢驗所去吧,中午就在那吃飯,行吧?”
鄭宏偉覺得這麼安排也行,就點頭說:“行,你們在前邊吧.”
徐近升開車在前面引路,兩輛汽車一前一後朝檢驗所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