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曲本勝給程曉雁打電話：“你找下辜總，咱們去趟市中心醫院.”
程曉雁清脆的答道：“好！我馬上給辜總打電話.”
她放下電話便撥通辜國順的手機。
辜國順正在上班的路上。
他昨天睡的有點晚，早上又遇到堵車。
正焦躁著，接到程曉雁的電話。
他知道是程曉雁的電話，但是卻用一種不耐煩的聲音問道：“誰呀，你？”
程曉雁說道：“我，我是董事長辦公室的程曉雁.”
辜國順拉著長音說：“哦——是你呀。
有什麼指示？”
程曉雁知道這辜總對她有點不冷不熱的，所以她說話極為小心：“辜總，不敢有什麼指示。
是董事長讓我聯絡你，要和你去市裡的中心醫院.”
辜國順知道曲本勝頭兩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不知道他準備什麼時候去。
於是他對程曉雁說：“我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有點堵車，可能要晚到一會兒。
該準備的你先準備，去找下曲麗霞，慰問金都在她那裡。
等我到了馬上就走.”
程曉雁在電話裡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汽車喇叭聲，於是說道：“好！”
她剛放下電話，曲本勝的電話就又打過來問道：“你聯絡辜總了？”
程曉雁回道：“剛剛聯絡的，他被堵在路上了，也快，馬上就能到.”
可能他覺得辜國順不會馬上就到，於是對程曉雁說：“咱們不等他了，你去財務那把慰問金拿上，等我一塊兒下去.”
程曉雁放下曲本勝的電話，趕緊去找曲麗霞說：“董事長要去中心醫院慰問，說慰問金在你這呢.”
曲麗霞說：“是在我這，什麼時候要啊？”
程曉雁說：“現在就要，董事長等著走呢.”
曲麗霞回過身去，開啟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一大摞捆紮在一塊兒的紅包說：“這是五十個紅包，一個裡面有兩千塊錢，你數數.”
程曉雁知道曲麗霞是董事長的侄女，所以她只是簡單的數了一下，便說道：“是五十個，是呀錯不了的.”
曲麗霞幫她把紅包裝進一個大袋子裡，然後對她說：“在這上籤個字吧.”
程曉雁看一眼，原來是一張早已經列印好的收條。
程曉雁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對著曲麗霞嫣然一笑，扭動著腰肢走了。
程曉雁回到辦公室把那些紅包裝進一個大袋子裡，然後朝曲本勝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曲本勝辦公室門口沒等她推門，曲本勝從辦公室裡出來，看見程曉雁，曲本勝說：“我正要去找你呢。
東西都帶好了？”
程曉雁舉了舉手裡的大袋子說：“都在這了！”
曲本勝鎖好門說道：“走吧！”
程曉雁問：“不等辜總了？”
曲本勝一邊下樓一邊說：“不等了.”
倆人來到樓下，曲本勝那臺卡宴悄然停在他們面前。
他們上了車，開車的亮子問：“董事長去哪？”
曲本勝說道：“去中心醫院.”
曲本勝他們剛走，曾冠英他們便來到奶孃乳業。
曾冠英他們幾個人先去曲本勝辦公室，敲了幾下門，裡面沒人應聲。
這時走過來一個年輕女子，問他們說：“你們找誰呀？”
曾冠英打量她兩眼說：“找你們曲董事長.”
女子笑呵呵的說：“董事長不在，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曾冠英朝身後的人指了指說：“我們是市裡聯合調查組的，想找你們董事長了解一下酸奶生產的事.”
女子仍舊那麼笑呵呵的說：“哦，這事啊，前兩天你們不是來過了嗎.”
話裡的意思是你們怎麼又來了呢。
曾冠英沒有理會她那話茬，問道：“還有哪個領導在家？”
這時，公關部經理曹蕙妍正巧路過，看見他們便問：“什麼事？”
見曹蕙妍過來，女子便說：“曹部長，他們是找董事長的.”
曾冠英對曹蕙妍說：“我們是聯合調查組的，想找你們曲董事長了解點情況，他沒在家看看還有哪個領導在家.”
曹蕙妍抱歉的笑笑說：“真不巧，公司的主要領導都不在家。
有什麼事跟我說行嗎？”
其實她們領導在不在家，對曾冠英來說並不重要，他們來這的主要目的是對酸奶車間的五號罐進行重新檢查，於是他對曹惠研說：“沒有領導也沒關係，那就請你通知下去，我們要對你們酸奶車間的五號罐進行檢查.”
曹蕙妍朝他們看了一眼說：“董事長沒在家，這事我說了也不算啊.”
曾冠英問道：“曲董事長去哪了？”
曹蕙妍答道：“董事長剛剛帶著倆人去市中心醫院慰問去了.”
曾冠英心想，這個曲本勝還真有一套，這時候他能去中心醫院說明他是不是想掩蓋什麼，略帶疑慮的語氣重複道：“去中心醫院慰問？”
曹蕙妍以為他沒聽清她說的話：“於是解釋說，去慰問病號啊，就是那些中毒的病人.”
曾冠英看了曹惠研一眼，知道她是沒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他也犯不著跟她解釋太多，仍然接著剛才的話茬說：“那你馬上給他打電話，看看他是不是回來一趟.”
曹蕙妍見曾冠英這麼堅持，只好說：“好吧.”
她先把曾冠英他們讓到接待室休息，然後去給曲本勝打電話。
曲本勝他們都快到中心醫院了，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掏出電話問：“什麼事？”
電話那邊曹蕙妍說：“市裡來了個聯合調查組，說要檢查咱們酸奶車間的五號罐.”
曲本勝聽了當時一愣說：“前兩天不是查過了嗎，怎麼又來了.”
曹蕙妍也說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呀，可他們還是要查，看看您是回來還是我領他們過去？”
曲本勝略微想了一下說：“辜總到了沒有？”
曹蕙妍說：“還沒有.”
曲本勝稍微想了一下說：“那樣，你先領他們過去，咱們酸奶車間的五號罐一直停著沒運轉，這你知道吧？”
曹蕙妍說：“我知道董事長，就照你說的跟他們說。
等有什麼情況我再跟你彙報.”
放下曹蕙妍的電話，曲本勝就撥通了辜國順的電話。
辜國順接到他的電話，還以為曲本勝等著急了，趕緊說道：“我快到了.”
曲本勝岔開他的話說道：“你到公司趕緊接待一下市裡市監局的那些人吧，現在曹蕙妍已經領他們去酸奶車間去了.”
辜國順聽說是市裡市監局的人又來了，估計應該還是上次來的那個曾處長，於是滿有把握的說道：“放心吧，董事長，酸奶車間那我處理的好好的，保證沒問題.”
放下電話他一路使勁兒按著喇叭朝奶孃乳業開去。
曹蕙妍放下電話，回到接待室，對曾冠英他們說：“董事長說讓我領你們過去.”
曾冠英他們都站起來，跟著曹蕙妍朝酸奶車間走去。
一路上，曹蕙妍不斷給他們介紹奶孃乳業的情況。
他們一行人來到酸奶車間，直奔五號罐。
曾冠英轉過頭問站在身後的張光景：“你上次說的是這個罐嗎？”
張光景答道：“是，就是這個罐.”
曾冠英立在五號罐前邊，仔細的觀察起來。
他突然問曹蕙妍：“你們這個五號罐怎麼就停了呢？”
曹蕙妍驟不及防，想了半天才說道：“這我也不太知道，這得問生產部負責酸奶生產的。
要不問一下車間的吳主任吧.”
曾冠英覺得找車間裡具體負責人應該對調查更有利，於是對曹惠研說道：“那就去把吳主任找來吧.”
曹蕙妍跑到一個工人身邊問：“你們吳主任在哪呢？”
那個工人回道：“我哪知道，你去辦公室看看吧.”
曹蕙妍對曾冠英說：“我去辦公室找一下吳主任.”
曾冠英朝曹蕙妍擺擺手，眼睛還在五號罐上掃來掃去。
站在旁邊的張光景突然說道：“哎，別的罐都沒停，怎麼偏偏這個五號罐停了。
上次來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曾冠英對張光景說道：“是啊，上次來我也沒往這方面想.”
這時，酸奶車間的吳主任跟在曹蕙妍身後過來了。
曾冠英先和吳主任打過招呼，說：“咱們是市裡聯合調查組的，我們想了解一下，這五號罐是怎麼停了的.”
吳主任看了曹蕙妍一眼，然後對曾冠英說：“哦，你說這五號罐啊，是呀停了，早就停了.”
張光景接過話說：“我們是問你這五號罐為什麼停了，別的罐都好好的，怎麼就這五號罐停了呢.”
見張光景刨根問底的樣子，吳主任輕描淡寫的說：“壞了，出了點毛病，就給停了.”
曾冠英一邊觀察著五號罐，一邊問道：“哪的毛病？”
吳主任不加思索的回道：“哪的毛病，哪的毛病我也不太清楚.”
曾冠英抬起頭盯著吳主任問：“你不是車間主任嗎，哪的毛病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吳主任並不生氣，對曾冠英解釋說：“我是車間主任，可是我只管生產不管技術，裝置出了問題是由管裝置的負責的。
你問我哪的毛病我上哪知道去.”
曾冠英沒想到這吳主任回答的這麼理直氣壯，用有點挖苦的語氣說：“那誰讓停的這你應該知道吧.”
那吳主任聽出來曾冠英話裡有點挖苦他的的意思，但是他並不在意，一種事不關已的語氣說：“是辜總讓停的，他說這五號罐出了毛病不讓用了，所以就停了唄.”
曾冠英沒想到這吳主任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只好回頭問曹蕙研：“你們辜總在哪呢，能不能把他請過來.”
曹蕙妍遲遲疑疑的說：“辜總，今兒辜總好像沒到公司來呢.”
曾冠英對吳主任說：“那咱們看看什麼毛病行嗎？”
吳主任看看曹蕙妍說：“我說行，你們願意看就看唄.”
曹蕙妍見吳主任沒什麼意見，她也就放心的說道：“那就看吧。
曾冠英對跟過來的張光景說：“怎麼樣，你們看一下.”
張光景說：“好.”
便帶著袁工爬上五號罐，探身進罐體裡面取樣。
沒一會，張光景和袁工就下來了。
曾冠英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取樣兒了嗎？”
張光景答道：“沒有，這罐裡乾乾淨淨的，怎麼取樣.”
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鄭宏偉低聲說：“這就奇了怪了，他們奶孃乳業做得這麼幹淨.”
曾冠英看了鄭宏偉一眼，問張光景：“這罐裡什麼也沒有？”
張光景打量著五號罐體說：“是呀，乾乾淨淨的，好像水洗的似的.”
曾冠英皺緊眉頭，心想這麼幹淨，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回頭問吳主任：“這五號罐裡清理出來的東西呢？”
吳主任答道：“清理的時候我沒在場，我哪知道弄哪去了.”
這時，鄭宏偉碰了一下曾冠英說：“咱們到工廠裡去轉轉去吧.”
曾冠英剛開始沒太理解鄭宏偉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鄭宏偉一定是有他的意圖，於是符合說：“行啊。
又招呼其他人，去廠裡轉轉？”
張光景和其他人都說行，於是眾人便朝外走去。
剛走出酸奶車間大門，辜國順迎面走了過來。
見辜國順來了，曹蕙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對曾冠英他們介紹說：“這是我們公司的辜總！”
辜國順見過曾冠英他們，於是掛著滿臉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握住曾冠英的手說：“哎呀！領導過來怎麼也沒打個招呼，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我這剛到公司接到董事長的電話，這才知道各位領導到我們公司檢查指導工作.”
又回頭看著酸奶車間問曹蕙妍：“這車間領導檢查過了？”
曹蕙妍說道：“剛檢查過了.”
他好像並沒有想從曹蕙妍那得到什麼回答，再看曾冠英他們那神情，知道他們沒找到什麼，便直接轉過臉來問曾冠英他們：“各位領導還準備到咱們公司什麼地方看看？”
就在辜國順和曹蕙妍說話的工夫，曾冠英湊近張光景悄聲問：“你看這五號罐停了能有多長時間了？”
張光景顯然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猶疑了一下，才回答說：“應該是最近的事.”
曾冠英正琢磨張光景說的最近的事兒是什麼意思，被辜國順這一問到提醒了他：“於是問道，你們庫房在哪？”
辜國順本來以為他們沒查出什麼來要走了，沒想到曾冠英突然提出要去庫房。
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突然緊張起來，但是庫房裡那批酸奶已經做了處理，所以他並沒顯出驚慌，而且很爽快的說道：“噢，庫房啊。
庫房在那邊，我領你們過去.”
辜國順領著曾冠英他們來到庫房，喊出張師傅說：“你把這庫房開啟，市領導要進去檢查一下.”
張師傅答應著，轉身回去取了一大串鑰匙，開啟庫房的鎖頭，拉開庫房門說：“請進吧，各位領導.”
在庫房大門開啟的那瞬間，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曾冠英他們走進去才發現，庫房裡基本沒有什麼東西。
曾冠英詫異的看著辜國順問道：“你們就這一個庫房？”
辜國順知道曾冠英的疑惑，於是解釋說：“是啊，就這一個庫房呀。
咱們公司酸奶產量不多，基本上沒有什麼庫存，只是小部分當天沒發出去的在這臨時停放個一天半天的.”
曾冠英一邊朝四周打量著一邊走到那存放十幾箱酸奶那裡，仔細看了半天，瞅著張師傅說：“這是昨天的？”
張師傅側臉看了看辜國順，臉上擠出笑容說道：“啊，是，是昨天的，一會兒應該就來取走了.”
看看實在找不出什麼來，曾冠英他們只好出來。
辜國順要留他們吃午飯，他們也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