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熊耳山村的早上不同,這個坐落在平原上的城市總是被早上的太陽照射得血淋淋的,好像預示著一場災難正悄悄的降臨這座城市。

禮尚往來大酒店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新婚典禮,新郎是市政府辦公廳方國志的公子,據說新娘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富二代。

參加婚禮的人不是太多,除了雙方的親友,大多是方國志的同僚。

曾冠英進來以後,先是看見方國志和他媳婦倆人正在酒店門口迎接前來賀喜的人們。

黑瘦的臉上漾著滿滿的笑容,本來不大的小眼睛在眼鏡片後面擠成一條縫。

他媳婦穿著一身大紅旗袍,略顯臃腫的身形把方國志顯得更加瘦小。

曾冠英走近他倆先掏出紅包送到方國志手裡。

方國志見是他來了,便熱情的拉住他的手說:“感謝感謝!大駕光臨!快裡邊請!張所長和田處長他們都在裡邊呢.”

曾冠英抱拳說:“恭喜恭喜!”

然後便朝酒店大廳裡走去。

老遠的他看見他們檢驗所的張光景向他招手,他便朝張光景坐的桌子走去。

他一邊和張光景握手一邊朝桌旁的椅子看了看說:“怎麼就你老哥自己呀?”

張光景笑笑說:“還有衛健委的田處長,另外兩個好像是經委的和發改委的,剛去洗手間了.”

張光景在他們單位裡是個學者型人物,常局總是戲稱他教授。

其實張光景只是個檢驗所的所長,平時的業務就是跟那些瓶瓶罐罐打交道,並不研究什麼理論。

要說他有點教授的意思,那就是他眼鏡的度數要比方國志的高好幾倍。

他剛到檢驗所的時候,有一天樓下有人喊他,正好那天剛剛收拾完衛生,窗戶玻璃擦的透亮,他從窗戶探頭想看看是誰,沒成想卻一頭撞到窗玻璃上,逗得滿屋子人笑的前仰後合。

曾冠英從兜裡掏出盒香菸,張光景見了說:“來,他這有中華,幹嗎抽自己的.”

張光景從口碟裡拿過一支菸遞給曾冠英。

曾冠英把張光景遞過來的香菸叼在嘴上點著說:“你不抽啊?”

張光景擺下手說:“我不抽菸.”

曾冠英望著他問:“你戒了?”

張光景有些驕傲的說:“戒了快半年了.”

曾冠英吸了口煙上下打量他一番說:“怪不得你胖成這樣。

人家都說一戒菸就發胖,一發胖就顯得油膩了.”

張光景捂著有些發福的肚子,晃動著身子說:“是有點胖了哈。

再說油膩就油膩吧,老婆不叨叨就行了.”

曾冠英伸手摸著他的肚子,用玩笑的口氣說:“你看看你,還胖了,胖不少了,再胖你連褲子都系不上了.”

然後朝四周看了看說:“辦公廳沒來人啊.”

張光景也朝四周瞅了一眼說:“來了幾個小年輕的,幫著忙活呢。

門口那幾個都是。

你剛才沒看見啊.”

曾冠英收回目光,對張光景說:“我和辦公廳的人不太熟悉,跟方國志還是在黨校學習時候認識的呢。

你們倆好像挺熟悉的.”

張光景笑笑說:“咱倆是大學同學,我在化學系他在經濟系,不是一個專業,但是同屆。

一塊兒分到政府,我一直在檢驗所,他原來在自來水公司,是後調到辦公廳的.”

曾冠英坐下來,吸了一口煙說道:“你們那屆分到市裡的不少,現在都有當局長的了吧?”

張光景好像有些落寞的說道:“他們經濟系的提得快,好像有個在農墾局的提副局了。

聽說方國志也快提了.”

曾冠英轉動餐桌,拿過一個菸灰缸放在自己面前,彈彈菸灰說道:“你們學化學的不行啊?”

張光景搖搖頭說:“咱們差遠了。

我這還算行的,混上個高工,不少分到學校的,整個特級教師老難了.”

這時,田處長回來了。

看見曾冠英說:“曾處長也來了.”

曾冠英掐滅菸頭,跟田處長邊握手邊說道:“方領導下通知了能不來嗎.”

跟在田處長身邊的兩個人朝曾冠英點點頭也坐下來。

田處長看他們沒打招呼,便說:“你們不認識吧?”

曾冠英搖頭說:“不是太熟.”

田處長便指著身邊一位留平頭的說:“這是經信委的譚處長.”

又指著另一位有些矮胖的說:“這是發改委的何處長.”

田處長介紹完以後對曾冠英和張光景他倆說:“辦公廳的清池秘書長來了,你倆不過去一下?”

曾冠英搖頭說:“我和他不熟,他也不認識我,我就不過去了.”

張光景看著曾冠英說:“你不過去啊,我得過去一下。

說完張光景朝最前面的那張桌子走去.”

看著張光景和姜清池那種熟頭巴腦的樣子,曾冠英忽然想起了一樁舊事。

當年張光景當上檢驗所所長的時候,就聽局裡有人說他有什麼背景,但是誰也沒能說出他到底有什麼背景。

從今天的情況看,張光景能那麼快就當上所長應該是跟姜清池有點關係。

就在禮尚往來大酒店的婚禮還沒開始的時候,奶孃乳業經理辜國順給銷售部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劉舒。

辜國順問:“你們賈部長呢?”

劉舒聽出是辜國順的聲音,便很柔和的說:“辜總啊,賈部長剛出去,你有什麼事啊,辜總?”

辜國順沒作過多考慮就說道:“賈部長不在,這事你就給辦了吧。

董事長讓咱們給禮尚往來大酒店送五十箱酸奶過去.”

雖然辜國順是公司的總經理,但是賈文財說過,超過五箱的數量就需要他批,除非有曲本勝的親筆批條。

所以劉舒只得客氣的問:“辜總這麼大量,有董事長批條嗎?”

辜國順覺得劉舒問的有點多餘,不過他也知道,雖然他是公司的總經理,但是銷售那塊業務從來都是賈文財說了算,雖然他不知道賈文財作了哪些規定,但是他感覺出劉舒的為難,於是打包票說:“這是董事長剛才打電話吩咐的,你快點給辦了吧,你們賈總問起來就說是我辦的,再說也出不了錯,出了錯算我的.”

劉舒明白辜國順話裡的意思,那就是這是董事長的吩咐,就是賈文財也得聽,另外也是告訴劉舒,你放心,賈文財要是問起來就讓他來找我。

於是劉舒想了想答道:“那好吧.”

放下電話,劉舒下樓找到他們負責他們銷售部運輸的司機劉大林說:“你去給禮尚往來大酒店送五十箱酸奶.”

劉大林答應著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出貨單呢?”

劉舒停下來,想想也對,沒有出貨單,庫房不會給他提貨,於是對劉大林說:“那我跟你一塊過去吧.”

二人來到庫房,劉舒找到管庫的張師傅對他說:“張師傅你先給劉師傅裝五十箱酸奶,回頭等賈部長回來我再給你補提貨單.”

張師傅見劉舒沒拿提貨單還要提貨,生怕出點事兒,磨嘰一會兒才說道:“幹什麼這麼著急,等賈部長回來還不行啊.”

劉舒知道張師傅是怎麼想的,跟她一樣,主要是怕賈文財回來落埋怨,但是她答應了辜國順,所以她就把辜國順對她說的話重對張師傅說了一遍:“這是董事長派的活,急著要。

剛才辜總打的電話,賈部長回來要說也是說我,沒你事兒行吧.”

聽劉舒這麼一說,張師傅不好意思再拒絕,訕訕的說:“那你給我寫個欠條吧?”

劉舒見張師傅不再提出要提貨單的事,便接過張師傅遞過來的本子,在上面寫了提貨五十箱酸奶的欠條。

張師傅接過劉舒寫的欠條看了一眼,回頭對庫房裡的幾個工人說:“來呀,過來幾個,幫裝下車!”

劉舒看著裝完車,問劉大林:“你知道禮尚往來大酒店吧?”劉大林笑笑,那意思是這還用問嗎,然後肯定的語氣說:“知道,前兩天我還去過那呢.”

劉舒這才放心的說:“那就快走吧。

然後目送著劉大林拉著酸奶的車出了公司大門.”

劉大林開著裝有五十箱酸奶的箱貨,直奔禮尚往來酒店。

大劉一路打聽著來到禮尚往來大酒店,只見酒店門前停了好多汽車,一個粉紅色的拱門立在那裡,地上散落著燃燒過的爆竹的紙屑。

大劉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氣派的酒店,心裡琢磨胡興國真夠很的,這麼大酒店要是出了中毒事件,張懷中就不只是喝一壺那麼簡單了,但是他又不能確定胡興國說的就是這個酒店,於是他狐疑的去問門口那個穿著保安服裝的人:“這是禮尚往來酒店嗎?”

保安回頭看了看他,指著樓頂上那幾個大字說:“你不認字呀,那上不寫著嗎.”

大劉摸著腦袋看了看禮尚往來大酒店那幾個大字,心裡琢磨應該不會錯,哪那麼巧會有兩個酒店叫一個名字的,於是便問保安:“我是來給你們酒店送貨的,得找誰呀?”

保安上下打量他兩眼問道:“送什麼貨?”

大劉朝箱貨裡面指了下說:“酸奶啊,你們老闆要的.”

保安回身看了一眼說:“哦,那你把車開到後邊去吧,讓他們給你找武經理就行.”

大劉順著保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問:“從那邊過去?保安點頭說,對!”

大劉按照保安的指點,把車開到酒店後面,見一位穿著西服扎領帶的人便問:“哪位是武經理?”

那人轉頭看著大劉說:“我就是,什麼事?”

大劉聽說他就是武經理,便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裡跳下來說:“我是給你們酒店送貨來的,往哪卸呀?”

武經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送貨,送什麼貨?”

大劉用手敲打著箱貨說:“酸奶,你們酒店的.”

武經理聽說是酸奶,便問道:“是你們董事長要的吧?”

大劉覺得他這話問的有點奇怪,但是也沒往多了想,含含糊糊的說:“應該是吧.”

武新元雖然覺得大劉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又一想他只是個司機未必知道的那麼詳細,他伸頭朝箱貨裡的包裝看了一眼,見上面清楚的印著奶孃乳業的字樣,於是放下心來說道:“啊,我知道了.”

然後對著門裡邊的幾個服務生喊道:“來,過來卸貨來,婚禮正等著用呢.”

卸完貨,武經理給了他一個紅紙包,大劉不要,武經理說:“這是喜糖,哪能不要啊.”

聽說是喜糖大劉便收下了,回到車上開啟一看,裡面包著盒中華煙還有許多糖果。

就在他回身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他的座椅後面居然藏著一箱酸奶。

他本想把這箱酸奶送還給禮尚往來大酒店,可是轉而又一想,反正那個經理也沒點貨,到時候他不承認就是了,於是他把那箱酸奶拉回來,在路過菁菁食雜店的時候,他下去用那盒中華煙跟那個女老闆換了六盒他常抽的南京。

他又問女老闆:“要不要酸奶.”

女老闆以為他在開玩笑,便調侃說:“便宜不,便宜我就要.”

大劉答應要他的酸奶,便說:“肯定便宜.”

然後他就把那箱酸奶搬下來,對女老闆說:“給二十塊錢就行.”

女老闆見便宜,笑呵呵的給他數了二十塊錢。

臨走還跟他說:“下回再有這便宜貨還給他送來.”

大劉笑呵呵的答應著開車走了。

劉大林把一車酸奶送到了禮尚往來酒店。

程老闆看見劉大林便想起那天他非要自己給他贈菜的事兒來,於是笑呵呵的迎上去說:“喲!怎麼是你呀?”

劉大林笑著答道:“我怎麼了,不就那天讓你給贈兩個菜嗎.”

上個月,劉大林村裡的小夥伴來城裡辦事,順道看望一下劉大林。

劉大林就帶著那幾個夥伴來這個程老闆開的禮尚往來酒店吃飯。

席間劉大林喝多了點,硬讓程老闆給他贈菜,贈一個還嫌不夠還要再贈一個。

程老闆見他們一個個喝得紅頭漲臉的便吩咐服務員又給他們贈了一個菜。

雖然喝的多了點,但是心裡不糊塗,臨走時,劉大林拉著程老闆的手一個勁兒說謝謝。

程老闆知道劉大林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一個人開車過來幹嗎?劉大林掀開箱貨的後蓋兒說:“哦,我是來給你送貨的,你看.”

程老闆走過去,朝裡面看了一眼便說:“我沒要這麼多呀?”

劉大林攤開兩手說:“這我可不知道,我只管送貨,別的一概不管。

不過你跟咱們老闆肯定有什麼關係.”

程老闆有些糊塗,摸著後脖梗子問道:“我跟你們老闆有什麼關係,就上次見過一回面.”

劉大林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斜楞著眼睛看著他說:“你倆愛啥關係啥關係吧,反正不一般。

要不怎麼連提貨單都不用開就給你送來了,你問問咱們公司啥時候給人家賒過貨.”

倆人說的雖然不是一回事兒,可是誰也沒有覺得哪句話有什麼不妥。

還是程老闆看著一整車的貨,有點犯愁的說:“我哪有這麼多錢啊!”

劉大林聽程老闆說沒錢,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錢我不管,沒告訴你吧,我只管送貨,錢的事你找咱們老闆說去。

再說了這不要錢的買賣你怎麼還犯上愁了呢,趕緊找人把貨卸了,我好回去啊.”

程老闆見劉大林急著卸貨,便喊來兩個男服務員說:“把貨先卸了吧.”

程老闆一邊指揮卸貨一邊拿出手機對著一張名片打電話:“喂!我姓程啊,對對對,我說,你怎麼給我送來這麼多貨呀?”

胡興國在那邊接著程老闆的電話說:“不多不多,要不你先賣著,過兩天我再去結賬.”

程老闆說:“咱倆可說好了,賣不出去你就再拉回去,我可沒錢給你啊.”

胡興國安慰他說:“哪的話呀,咱們今後不還要長期合作呢嗎。

放心吧,你儘管賣你的什麼事不用你負責.”

程老闆這才放心的說:“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胡興國問他:“大劉在那吧?”

程老闆說,:“劉師傅啊,在,在這,你找他?”

劉大林見電話裡提到他便停在那裡。

胡興國卻說:“我不找他。

沒別的事放了啊!”

程老闆說:“行,放了吧.”

後來發生的事讓程老闆後悔不已,如果他堅持讓劉大林接胡興國那個電話,後來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或者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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