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滅了煙,臉上不見什麼多餘的情緒,淡淡道,“商家聽過嗎?”汪澈皺了皺眉心,商家他怎麼會沒聽過?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陶軟會對商家那麼感興趣?“據我所知,商家股下的醫院並非全美最好的,小軟,你在想什麼?”如果她真的急著想要一份工作,他完全有能力把她安排進最好的醫院。
窗外的大雪已經染白了屋簷,二樓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海景,整個海面冉起一層白霧,看不到盡頭,明明很美的景色,她看著竟覺得有些荒涼,“商家是何家的競爭對手.”
她說得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可語氣早已沒有平常那樣的溫和,有的只是淡漠。
要想傷到何家這顆大樹,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商家的手。
菸灰掉到汪澈白皙的手指上,餘溫燙的他擰緊了眉間。
陶軟的話,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很糾結,在他心裡他是不想讓陶軟這樣帶著恨意活下去的。
可也正因為了解,他知道,這條路就算他有意攔著她,她也會找其他的辦法去報復。
與其攔著她讓她到處撞南牆,不如就讓她待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先為她開啟一條路。
“好.”
陶軟的背脊輕輕顫了顫,她以為汪澈會不同意,卻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樣痛快,那些抗在心裡的壓力,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都有辦法替她一點點化解,這種感覺很奇妙,她抬眸看著汪澈,“哥,我以為你會勸我的.”
“我勸你,你會聽嗎?”
汪澈也側過身,一雙眸子深不見底的探在她身上。
陶軟呼吸發緊,汪澈這樣的眼神她總覺得和平時不太一樣,“會,但我還是會那樣做.”
“哥,這是我欠陶然的,我應該給她個交代,也給那對夫婦一個交代.”
她說的堅定,也很落寞。
“你安心的去做,我在.”
也不知道是外面的寒風太過猖狂,還是海浪拍打的聲音太吵,她的心底竟然也像被吹動了一般。
她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汪澈總是這樣溫聲細語以最溫柔最堅定的方式支撐著她一次次從低谷站起來,她真的很感激。
“哥,有你真好.”
汪澈還是深深的看著她,像是被定住了神智一般,久久沒有回應她。
夜色漸晚,汪澈訂好了機票,陶軟也沒有再去看陶然,她知道接受這一切不容易,也許是人在絕境時反倒更清醒,她依然像顆雜草似的,死而復生。
她知道,任何人的幫忙都只是錦上添花,要想真的站起來,只能靠自己。
她不擔心未來,也不再去害怕面對何景琛,坦然面對,是這一晚她告誡自己最多的話。
冬季的清晨天亮的很晚,她拽了拽身上的棉被,盯著那洶湧不停還在滾動的大海,心裡燃起一團火焰。
凌晨六點她聽到外面的聲音才起來,好像是陶然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