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菸很長很長,是她祭奠孩子的路。

是她殺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微微火光徹底熄滅,她將菸頭扔進了火盆,看著何景琛頹喪的背影最後一次語氣裡有所溫柔的喊著他的名字。

他以為是夢,回過頭的時候還未看清她的臉,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她就站在原地看了何景琛許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半響後,她蹲下身,將紅色禮服的裙襬綁在了腿前,靈堂外是有人看守的,想光明正大的帶走何景琛並不是容易的事。

她拖著何景琛,聽著西裝貼在大理石地面摩挲出的聲音,一步一步走向大門。

大門嘎吱的一聲響起。

除了站姿整齊的兩行保鏢,先看到她的人是文仲。

“陶小姐...何總這是..”“你不是看到了嗎?我要帶他走.”

她漠然的回應著,冰涼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割在文仲的臉上,“動手吧,我躺下,何景琛留下,你們躺下,我帶走他.”

文仲頭皮發麻,陶軟的醫術他見識過,可是要他對陶軟這樣嬌弱的女人動手,他...這個想法還沒在心裡站穩腳跟。

眼前似閃過一個黑影,緊接著一聲慘叫,離大門最近的保鏢捂著胳膊半跪在地上。

文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陶軟。

“陶小姐...你...”“別廢話.”

拳風打過來的時候,文仲眼皮猛跳著躲開了。

保鏢見狀,像見了怪物般,哆哆嗦嗦的圍住了她。

他們都是何景琛近身的人。

這半年一直負責保護陶軟的安全。

直到接連幾個人倒下,他們還是不肯相信現在這個出手極其狠毒的女人是那個平日裡嬌滴滴的何夫人。

也是打到了現在,文仲才意識到事情不妙。

他根本就不是陶軟的對手,可他不能就這樣讓陶軟把何景琛帶走,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欠何景琛的恩情。

幾十分鐘後。

靈堂的大門外,躺著數十名傷情不同的保鏢,她揉著胳膊上的淤青,面色如水的看著文仲,“你,還要打嗎?”“陶小姐....”她暼了一眼文仲,跌跌撞撞的托起躺在地上的何景琛。

剛走了一步,文仲就擋住了去路。

“陶軟!”“嗯?”她有些恍惚的尋聲看著文仲,陶軟這兩個字,似喚醒了她一點理智。

“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何總,何景琛,他真的很愛你...當初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他真的已經後悔了..陶軟,我求你了,求你可憐可憐他行嗎?”文仲紅著眼眶哀聲乞求,他深知,以他的實力是留不住陶軟的。

“可憐他?”她紅唇輕啟,重複著文仲的話,眼底盡是譏諷。

“陶軟,何景琛已經沒了爸爸,沒了事業,你就不能...”刺耳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文仲還未來得及感覺到疼,右側的胳膊已經垂到了腿間。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陶軟,如鯁在喉。

他不敢相信扯斷他胳膊的人曾是那個一次次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人。

“我的手上,有特質的藥物,關節斷開處,永遠也接不上了.”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一陣轟鳴聲後,車子疾馳而出,陶軟和何景琛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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