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她。
“何鎮文...”“陶軟!”她突然看著何景琛笑了,笑的零零碎碎,“你害怕聽到真相嗎?我偏要講給你聽!”何景琛紅了眼眶,猛地拽住她的手,戾氣的眼神下藏著壓抑的痛苦,一字字似從喉間擠出,“你,不要說,我們還有回頭路.”
“回頭?”“何景琛,到底是我的夢沒有醒?還是你到了現在還再騙自己?!”她掙脫開何景琛的手,輕而易舉的扯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何鎮文的骨灰盒前,陶軟按著何景琛的脖頸貼在了何鎮文的遺照上,靠在他耳旁幽幽道,“警方的證據,是我給的,何鎮文不能活,也是因為...”“陶軟!”他極力控制的情緒一瞬間失控,他掙脫著,猩紅著雙眼掐住了陶軟的脖頸。
他將她抵在牆角,她卻還是笑著,笑到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男人陰鷙的臉近在咫尺,“陶軟,你真的以為我對你的愛可以抵過殺父之仇嗎?”空靈的笑聲迴盪在整個靈堂。
她勾了勾唇角,帶著幾分邪氣正視著何景琛,“你捨得殺了我嗎?”時間彷彿止住了。
他的唇角不住的顫抖著,猩紅的雙眼困不住眼底的難過。
看著她因為窒息越發漲紅的臉上卻依舊是不屑的神情,何景琛低吼了一聲後,一拳拳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是啊,他捨不得。
他沒有辦法允許自己傷她分毫。
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甚至,即使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只要她不承認,他就相信。
痛苦,一旦被挖出一道裂痕,人就會被全部吞噬。
有十餘分鐘的時間,陶軟冷靜的看著何景琛發瘋。
她總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看著何景琛受苦還能夠安慰她的事。
煙盒裡只剩下最後一根菸了,她摸了摸肚子,時間該到了。
就算何鎮文和她有血海深仇。
可總歸何鎮文也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爺爺。
如果真的存在某些不可驗證的事。
她最後的虔誠,是但願這個可憐的孩子路上不那麼孤涼,至少,有親爺爺在身邊,孩子也不會那麼無依無靠。
點燃了最後一根菸。
她的眼淚突然就砸了下來,不是因為何景琛,而是因為她下了這個決定時,肚子裡的孩子就像有了心靈感應一樣,突然踢著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