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緊,瘋子能夠察覺到,容修不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真切切的準備掐死他,只要他不按照他所期待的那樣去做。

外面傳言,七王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本來不信,畢竟他的風流韻事,早已傳的滿天下都是。

他不相信,一個多情風流,桃花債數也數不清的男人,能有多麼趕盡殺絕。

現在知道了。

他痛苦的皺了皺眉頭,得知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害怕的朝他眨眨眼睛,發出求饒的訊號。

幾乎是瞬間,容修就鬆開了他。

他面無表情的掀了掀唇瓣,身高的優勢,使得他能夠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

瘋子捂著脖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短暫的缺氧,讓他眼睛發黑,頭昏腦脹,他閉上眼睛,張大嘴巴用力的吸著氣,如此反覆好幾下,不適的症狀才漸漸消失。

容修不嫌棄的蹲下來,就在他身邊,低聲問,“願意說了?”

瘋子點了點頭。

“那好.”

他自顧自的坐在了稻草上,“先說說你吧,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為什麼要裝傻?”

“我叫楊浩,就是艆州本地人,之所以裝傻,是因為知道的太多了……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裝傻度日.”

“呵,”容修不明情緒的笑了笑,“十多年前,關於我父親的死,你知道多少?”

“小的不敢有所欺瞞,先前遇到你們,實不相瞞,的確是小的使了些手段.”

楊浩說的是從鎮子裡出來,故意追在他們馬車後跑,以此來引起注意的事情,同時包括了他故意洩露出容奕止的死因,引起容修的好奇,將他帶到這裡來。

對他來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牢房才是安全的地方。

“看出來了.”

容修回答,“你知道些什麼?”

“小的原本是靠捕魚為生,就在前一個月,忽然有個穿著光鮮亮麗的人找到我,他恐嚇我,讓我把得知的關於容老將軍的事情說出去,不然的話,就要殺了我.”

楊浩說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說出去,說給誰聽?你怎麼知道關於我父親的事情,嗯?”

短暫的接觸,讓楊浩明白,容修是個多麼心思縝密的男人,想要在他面前耍小心思,藉機糊弄過他,是件可笑又愚蠢的事情,現在的他身處牢獄之中,屬於任人宰割的型別,他可不想得罪容修,更何況,從牢房裡出去,他也會被先前的人找上。

為了活命,只能依靠容修,至少他看起來,不會那麼慘無人性。

楊浩嘆了口氣,索性大剌剌的坐在地上,他伸出雙手捂住臉,使勁兒搓揉了兩下後,開始說道,“說給王爺您聽,先前的那個人給了我一副您的畫像,您天人之姿,讓人過目難忘,所以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容老將軍的事情,那是因為……我之前是容老將軍的部下.”

“什麼?”

這一點,容修倒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再度審視打量起來他,以此探尋他話裡的真假。

楊浩的身高足足有一尺八,是挺拔高大的型別,他雖然身形並不魁梧,但勻稱的身材,充滿了賁張的力量,一點都不像是個以耕種捕魚為生的平頭老百姓,至於他的手,容修拎過來看了看,右手食指中指處有著結實的陳年老繭,同為舞刀弄槍的人,他一眼就看了出來。

“你之前在我父親哪個部下?”

容修如此發問,肯定了他的身份。

楊浩暫且鬆了口氣,越發真誠起來,他看著他的眼睛說,“實不相瞞,雖然在容老將軍的部下,但我只不過是個伙食兵,那日隨著容老將軍來到艆州,忽然遭到敵人埋伏,當時我們身邊的人並不多,且戰且退,很快就位於下風,其它士兵逐一死去,而容老將軍卻似乎是中毒了,他大口的喘著氣,臉色慘白,嘴唇發黑,看樣子越來越不敵.”

“怎麼會中毒?”

容修吃驚,“父親的驗屍報告裡,並沒有提到中毒,包括後來本王再讓親信驗屍,都沒有發現有過中毒的痕跡.”

楊浩搖了搖頭,“當時屬下認為是中毒,見老將軍動作越發吃力,於是拼著一口氣衝到老將軍身邊,我們沒有再度戀戰,而是留下力氣的退後逃跑,儲存實力才是那時候最應該做的。

我們帶著老將軍藏到了一家好心的農戶家裡,之後老將軍便臥床不起.”

“那時候瘟疫肆虐,請大夫都是難事,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大夫,卻判斷說是染上了瘟疫,大夫束手無措,嚇得跑走了,連片刻都不願意停留。

那家收留我們的好心農戶,他們也對此感到害怕,我懇求他們讓我們留下來,他們也朝著我跪下來,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帶著將軍,又輾轉到了山上樹林之間.”

“將軍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奇怪的是,大夫確診之後的那天,他嘴唇上的黑色毒素,神奇的開始褪去,換之以瘟疫的症狀越來越明顯,直到最後,不幸離世.”

牢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容修本來不相信,曠世英雄如父親一般偉大強悍的人,會死於瘟疫,他一直覺得,不該是這樣的結局,沒有想到,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的嘲諷,扛過了風霜雨雪,最後被一根草絆倒摔死了。

他本是全大餘朝最尊容的人,本可以優雅的老去,體面的死去的!命運無常。

他眼睛發酸發澀,聲音裡帶著細微的顫抖,“後來呢?”

“後來我寫信通知京城裡來人認領老將軍的屍體,他並非艆州人,肯定是要回到京城去的,況且我想,老將軍的本意也是要回到家人身邊去。

再後來京城來了人,聽說皇上得知將軍去世訊息後,雷霆震怒,當時的我膽小,又因為我只有一個人陪在將軍身邊,生怕皇帝將怒火遷怒於我身上,更害怕將所有的罪名擔在我頭上,到時候我一張嘴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所以,我藏了起來.”

容修能夠理解,他當時的處境,“如果不是有人威脅,如果不是我來艆州,恐怕你這些話會一輩子爛在肚子裡面吧?”

“那是自然.”

楊浩沒有隱瞞,“老將軍去世很久了,結果已經造成,我又何必再去挑起死因呢,更何況,將軍的死……的確存有蹊蹺,只是,只是……”“只是什麼?”

容修不達目的不罷休,他雙眸漆黑,在注視著人的時候,彷彿一潭幽不見底的深淵。

楊浩閉了閉眼睛,抱著豁出去的心態,開口繼續道,“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將軍先前只是中毒的徵兆,怎麼大夫來了一遭,中毒症狀消失,變成了瘟疫呢?於是我暗中找到了那個大夫,結果沒成想,撞破了一個驚天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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