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洵武說完,便暗自觀察這幾人的臉色。

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首屈一指。

能在新黨舊黨的血腥爭鬥下,活的如魚得水,又能在兩朝聖人,後宮干政的情況下得到大權,委以重任,這心術,權術,可都是必不可少的。

聽到鄧洵武的詢問,李光首先拱手,問道:“不知,這所謂的,給皇太后一些顏面,是怎麼個給法?”

聽到李光的問題,鄧洵武微微一笑,說道:“殺了龔氏的行走商人,讓龔氏,息事寧人……”“混賬東西!”

鄧洵武還沒說完,就被李光破口大罵,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

這鄧洵武十分駭人,這李光雖然是諫臣出生,但是,也不必如此狂妄大膽吧?自己身為他的長官,他居然如此出言不遜。

李光冷眼凝視鄧洵武,罵道:“爾,身為朝廷忠臣,又是刑部侍郎,對於冤假錯案,不但不進行平反,還要為了所謂的皇家顏面,去行那製造冤假錯案的勾當,殺一個龔氏商人,是小,但是,侮辱我大宋律法為重,今日莫說是他皇太后宗親作孽,即便是聖人親自作孽,本官也要參他一本,諫他一言,今日,我李光把話放在這裡,這個面子,我李光是不會給的,我還要參他向太后一本,參他皇室宗親一本,也要參你這糊塗的奸臣一本.”

李光說完,便甩袖離去。

那章綡也冷聲說道:“鄧洵武,我警告你,若是敢製造冤假錯案,我章氏,不會善罷甘休的.”

章綡說完便看了一眼周燾。

那周燾直接拱手,連話都不說了,直接離去。

這些人的態度,讓鄧洵武內心駭然,他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了,這龔氏,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這些人如此庇護?雖然句句都是為公,但是,句句都是護著那龔氏的。

這皇太后向氏是什麼人?那可是神宗的妻子,立哲宗以及當朝聖人的賢后啊,這可是為大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物啊。

莫說他家族想要幾個平民的命了,就是要那些王公大臣的命,又有幾個人敢拒絕的呢?昔日,那向宗回為了修建宗祠,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諫臣彈劾?但是有什麼用呢?還不是那蔡京一手擺平,最後皆大歡喜,那蔡京也得到皇后的垂青,被貶黜時,向太后極力反對。

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也足以見得討好皇太后是有多麼重要的。

這些人,有了這等機會,非但不討好,反而還要把事情鬧大,並且參皇太后一本?腦子實在是有些問題啊。

但是,這也恰恰說明了,這龔氏的那位所謂的朱管事,有些邪乎!鄧洵武冷聲問:“韓提邢,到了嗎?”

“到了,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其在前衙候著呢.”

聽到隨從的彙報,鄧洵武又趕緊趕回前衙。

這韓浩,可是他最後的依仗了。

這一次來,是沒有經過朝廷商議的,也沒有聖旨,而是以他為刑部侍郎,複核死刑唯由,來查這個案子的。

這陷害平民,官差,毀約三百萬貫,又是皇家宗親,這怎麼都不能搬上臺面。

因為,太丟人。

而且,眼下朝堂的局勢,很明顯,誰都能感受到,皇帝已經開始抗拒皇太后把持朝政的做法了,開始重用新黨。

那新黨對向太后可是恨之入骨啊。

這向太后看著是讓皇帝親征了,但是,實則對權利抓的很緊,與曾布等一些投機派的權臣,聯絡很緊密。

所以,若是這件事,搬上臺面,只怕,那向太后,要受口誅筆伐了。

尤其是章氏。

那章氏,可是如狼似虎,那章惇兩廢孟皇后,誰都攔不住,可謂是血腥啊,若是這一次,讓章惇,抓住這向太后縱容宗親做如此歹毒的事情,只怕,剛剛回去的章惇就要大開殺戒了。

即便,他沒有什麼實權,可是,他曾經的黨羽,可就太喜歡這些實打實的罪過了。

所以,不得已,只能秘密的派遣他鄧洵武來辦這些事。

來到前衙,鄧洵武看見了韓浩。

隨即便笑呵呵地說道:“韓提邢啊,許久不見,還是如此幹練啊.”

韓浩聽到鄧洵武的寒暄,就躬身行禮,說道:“見過鄧侍郎.”

鄧洵武微微一笑,客氣道:“你呀,無需與我這般身份,你在平江府的政績啊,每年都是那麼漂亮,這天下間,只有你平江府的案子審的最為漂亮,這冤案,翻供的幾乎沒有,每年,審理複核你平江府的卷宗啊,是最舒服的,我這刑部的人啊,都在說,若是天底下的各路提刑官們,都能如你韓提邢一樣精明能幹,我大宋,那真是可以夜不閉戶了.”

鄧洵武的誇讚,韓浩只是低頭示意,並沒有多餘的表達。

鄧洵武也不覺得尷尬,這等馭人的話術,他多的事,這人啊,領不領情是一回事,但是,你說不說,就是一回事了。

有時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說出來,讓他慢慢揣摩就行了。

鄧洵武笑著說道:“韓提邢,你在地方,也有二十載了吧?寒門子弟,倒是能忍受的住,那一份苦寒,我是佩服你的.”

韓浩拱手,說道:“為國家效力,沒有所謂的苦甜,只有是否盡心盡力.”

鄧洵武點頭,說道:“你呀,是忠厚的,留在地方是屈才了,你應該更進一步,到我尚書府來,我這,刑部侍郎裡,有幾個人,做的太不如人意了,這皇太后的宗親被人訛詐的案子,做的是一塌糊塗,連累本官,要親自過來複核,排查,這個案子,你要好好做,做的好了,本官一定提拔你上來.”

鄧洵武最後一句話,說的是極為嚴肅的,眼神也充滿了某種堅定。

韓浩皺起了眉頭,這案子,他到是第一次聽說。

但是,事關朱衝,他有不能怠慢,眼下,這朱衝可是牽扯著他夏人中興的局面,他是一定要上心的。

隨即,韓浩問道:“不知,鄧侍郎,意欲何為啊?”

鄧洵武倒是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心裡琢磨。

這韓浩,是故意分開叫來的,這最後的誘惑,若是不能成功的話,只怕,要無功而返了。

這一次,就算不能把那龔氏的什麼朱管事給滅了,也要,把這平江府的老底給摸一摸。

隨即,鄧洵武便說道:“將此次案件的主犯,龔氏的朱管事,以及龔氏大小人員,都帶到邢獄問話.”

聽到此話,韓浩就問道:“可否,有聖旨?”

聽到這話,鄧洵武就感覺到了強大的阻力。

隨即鄧洵武小聲說道:“有,皇太后的諭旨,韓提邢,為自己想一想,二十多年了,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待在這地方上嗎?這是難得精進的機會啊.”

韓浩隨即躬身,冷酷說道:“領命!”

隨即,轉身便走。

眼眸子裡的殺意。

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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