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鄭美人坐著轎攆,行走在前往慈明殿的路上,雖然,只是個美人的身份,但是,她倒是驕縱奢華。

出動都要七八人抬著轎攆前行。

只因為,她深得聖人嬌寵,又得向太后庇護,是以,比那皇后的做派,也差不了多少。

身邊的婢女小聲向她嘀咕著什麼。

讓她心中十分不喜。

這聖人自從搬回延福宮,已經有幾月不曾去她那裡了,雖然,是因為她有孕在身,不便伺候,但是,這連過來瞧兩眼都不來,實在有些薄情了。

更可恨的是,那皇后只是做了個噩夢,就把他急的慌慌張張的趕過去,這讓鄭氏十分難受。

好不容易才離間了帝后,讓她得意親近,獨寵,可是眼下,居然又被那王繁英給扳回一城。

之前所做的,倒是前功盡棄了。

而更可恨的事。

這國師郭天信那邊,也沒有依仗了,那平江府鬥法,讓那郭天信輸個底朝天,不但丟了國師的位置,連老巢都被霸佔了。

那靈素子又是何方神聖?落座京城之後,不知道對她來說,是福是禍。

鄭美人拿出來平江府姊妹寄來的信件。

這信中,都是威脅之詞,讓她不由得惱恨起來。

諸多不順的她,連自己的姊妹都開始威脅自己了。

先前寫信,讓她收拾龔氏的大郎,自己也照做了,將那龔氏的大郎給收拾了,而且,還順帶著保了一手皇太后宗親的利益,也為那曾布謀求一二權謀,實在是一舉兩得的措施。

可是眼下,這平江府突然來信,要求她務必平息這件事,這讓鄭美人心中惱恨。

一切都不順心,又反反覆覆,實在可恨。

但是,這信,不是她姊妹寫來的,而是她的侄兒龔況寫來的,這其中有一句,勿謂言之不預,十分可怕。

若是平常,只怕,這鄭美人一定會教訓一二,即便是妹妹的兒子,有必然要他知曉利害。

但是,眼下的平江府,似乎颳起了一場她看不見的風暴,有諸多能人,都在平江府夭折。

那平江府似乎有一股魔力一樣,讓整個局面變得渾濁起來,看不透,摸不清,然後,掉落其中後,又粉身碎骨。

那天師團百餘人,被殺個乾乾淨淨,說什麼,通敵賣國,這不是胡扯嗎?那王子昔,她鄭美人最為清楚,一個酒色之徒,這大宋給與他的好處,豈能是党項人能給與的?他在這裡,可是活神仙的待遇,為什麼要去勾結黨項人陷害皇后?即便是為了國師的位置,也不至於如此不智。

可怕的是,這王子昔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剁成了肉泥。

若是,皇后的哥哥王都在操辦這些事,到不可怕,可怕的是,信裡面提及一個人,讓她這個後宮女子,隱隱覺得恐懼。

那就是,所謂的朱管事。

這個朱管事,儼然已經成了控制他們龔氏的角色,若是隻是第一次聽到,便罷了。

但是,從那曾布的嘴裡,也聽到了這位朱管事。

他曾布,也被這朱管事收拾過,那十副畫,從聖人的嘴裡知道,是被人坑害過來的,聖人都知道,只是不點破罷了。

宰相,國師,再到眼前的她,似乎,都與那位朱管事有關。

“娘娘,到了!”

聽到婢女的話,鄭美人下了轎攆,挺著肚子,前往慈明宮。

這慈明宮內,向太后半臥在八卦鎮邪榻上,兩名道人攆香揮灑,為其祈福,驅邪。

坐下一名五十多歲的身穿華服的人滿臉焦慮。

“皇太后,若是身體不適,傳御醫最為妥當.”

向宗回恭敬提議,滿心都是關切。

他為皇后兄,除了親情上的關切之外,更有家族利益上的關切。

為了封王一事,他在京中已經逗留多日了,若不是仗著太后威嚴,只怕是要被彈劾的,自然,也是為了手底下那愚蠢的一幫廢物善後,而忙前忙後,不敢離去。

向太后嘆了口氣,說道:“哀家的身子,哀家清楚,沒有多少時日了.”

向宗回悲哀說道:“切莫說這些喪氣話,聖人得了新國師,聽說術法神妙,聖人又孝順,若是皇太后身子不適,必然會為皇太后醫治的.”

向太后揮揮手,兩名道人便離去,身邊的婢女將她扶起來。

她說道:“鄭美人來了沒有?”

“在外面候著呢?”

向太后立即說道:“請進來.”

向太后說完,等了片刻,就見到鄭美人進來,瞧見她要行禮,立即說道:“免了,免了,有了身孕,不便行禮.”

鄭美人立即歡喜,倒是嬌寵走到向太后身邊,攙扶著她坐下來。

向太后問道:“那些煩心事,處理的如何了?你那胞姐家的,那個什麼大郎,招了沒有?”

鄭美人立即看了一眼向宗回。

那向宗回立即說道:“招了,都招了,確實是他……是他勾結官員,誣陷於我等,企圖訛詐三百萬貫錢……”向宗回說完,心裡便怨恨,恨不得把那該死的龔氏大郎給千刀萬剮了,身為皇后宗親,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草民逼的躲了那麼久。

若不是這鄭美人來獻計策,只怕,不但要被逼躲著,還要賠上三百萬兩銀子,那豈不是要傾家蕩產了?向太后立即說道:“既然招了,你這丫頭,便快些寫信給你胞姐,讓她家裡人趕緊認罪,免得遭到株連.”

那向宗回也急忙說道:“是啊,趕緊讓你那親戚認罪吧,我也不想大開殺戒.”

鄭美人聽後,立即跪下來,這讓向太后馬上就急了,她說道:“這又是作甚啊?”

鄭美人立即將信件取出來,說道:“我家姊妹來信,讓我務必將他們家的長子長孫放回去,否則,勿謂言之不預也.”

聽到此話,向太后氣急,將信件拿過來,仔細看了一眼,憤怒罵道:“反了,反了,為何,如此大膽?”

鄭美人立即低頭,故作不敢回答。

但是很快,向太后就明白了,立即看向向宗回,她氣憤問道:“是以,此事不是那麼簡單吧?你是否瞞著我什麼?”

向宗回立即著急說道:“嗨,家裡的那些廢物,白白給他們拿了京東路的石炭礦業,那幫廢物,只知道搜刮銀子,沒有遠見,去年寒災,那平江府的一位商道高手,在靈素子的語言下,中了寒災的頭機,帶著百十萬兩銀子來京城採備石炭,那幫廢物,那知道有寒災啊,於是,人家要多少,就賣多少,而且,還簽訂了期約,那幫混賬,只想著傻子送錢來了,誰曾想到了寒冬,寒災來了,那石炭的價格漲到了四百文一秤,這,這我一下子就要拿出來三百萬貫錢賠償,我如何能辦到?我躲了十天半月了,也幸好,這小丫頭來找我,給我使了策略,栽贓那龔氏的大郎,本想著,那龔氏會服軟,沒想到……”向太后氣急,罵道:“愚蠢,豈能如此愚蠢,身為皇親,栽贓陷害平民,真是丟盡了我大宋皇家的臉面.”

向宗回立即說道:“此事已經做下了,如果不做全了,我向氏就要傾家蕩產了,這三百萬巨資,我如何支付?”

向太后立即看向鄭美人,問道:“你一向機靈,有沒有,兩全的法子?”

鄭美人立即說道:“那曾布,想要藉此機會,去平江府試探一二,最近朝堂局勢詭異,都與平江府有關,是以,倒是可以全權交由他.”

向太后長嘆一口氣,罵道:“這個該死的曾布,上次貶黜蔡京,讓我很不喜,我極力反對之下,他也違逆我的意思,這一次,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要不然,即便他極力為我向氏討要封王的聖旨,我也不會在於她有半點交集了,族兄,務必交代清楚.”

向宗回立即恭敬說道:“是,是……”鄭美人眯起眼睛,就讓那曾布好好去試探試探。

倒要看看那所謂的朱管事。

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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