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覺得,朱衝再一次把一個至高無上的機會,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覺得,這是一次他扭轉乾坤的最佳機會。

因為童貫心中一直有一個至高無上崇拜的老師,他就以宦官的身份,掌握了大宋的兵權,成為前朝太尉,官拜節度使,可謂是把宦官仕途,做到了最高。

童貫當然想要成為老師那樣的人物,軍權在握,制霸一方,豈能是在宮中做一個管事能相提並論的?朱衝看到童貫滿眼地興奮欲,就知道,這藥引子,對他有用了。

這次,請章楶來,不是要與他談什麼河湟的戰事,他也不是主角,他未來發光的地方,在軍事學院,是大宋十年,二十年後的下一代培養教育上的。

而今天的主角,是童貫。

朱衝以後世之眼,知曉他今後必定會成為大宋的領兵者,他會立下不世之功,開河湟,滅夏,滅遼,成為大宋,乃至於整個華夏曆史上的第一位宦官封王之人。

但是,眼下,他只是一個得了差遣的老太監,沒有任何權利與威望,而且,在這主和派的大宋朝堂上,別說讓他打仗了,讓他監軍,他都未必願意。

因為西北太苦了。

所以,朱衝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光環,目光,都聚焦到童貫身上,以一個後世導師的身份,來引領自己走上他那條本就該輝煌的命運之路。

當然了,這裡面,朱衝會對他進行修正,將那些他會犯的錯誤,統統都抹除掉,不能抹除的,就抹殺掉,將他的作用,為自己的計劃,發揮到極致。

童貫微微思索一下之後,也沒有急著發表意見,而是謙卑地說:“灑家一介宦官,倒是不好議論朝廷軍政大事.”

眾人聽後,倒是滿意這宦官的謙卑,這裡的所有人,包括他章楶,都不喜歡這太監的身份。

對於太監監軍的做法,文武大臣,都有諸多微詞。

只是礙於聖人命令,不敢逾越罷了。

朱衝立即笑著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是童供奉這等做過監軍西北要塞的近臣了,相信童供奉為國分憂的心思,會得到天下人,乃至於聖人的認可.”

朱衝明顯捧高童貫的話,讓眾人都不悅,但是,知曉朱衝辦事的方式,所有人也都沉默不語,靜靜等候。

朱衝這樣高捧,童貫也知曉,就是把自己推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名正言順的發言。

童貫雖然不知曉朱衝為什麼如此推崇自己,但是,也知曉這是機會。

若是自己的言論,被眾人採納,這裡可都是朝廷大元,將來呈報聖人,自己也可以參與這軍事活動之中,哪怕是再做監軍,到時候能打下叛軍,自己也有天大的軍功了。

是以童貫也不推遲,思考一二,隨即說道:“這河湟吐蕃叛變,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在西北監軍時,就已經發現,這吐蕃人,面服,心不服,不聽管束,雖然我大宋開邊,實行以夏變夷的策略,有諸多收貨,但是,其野蠻之心無法教化,與我華夏者,諸多不同,此番叛亂,已有三年之久,只怕邊軍,已經被殺,被圍,但是,也物須擔憂,我大宋軍備糧草充足,只要出軍平叛,必定可以滅其野心,但是……”朱衝立即笑著說:“但是,如何讓朝廷裡的那些主和派同意出兵,才是最難的,是吧?”

朱衝的話,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來,童貫十分震撼。

他立即小聲說道:“朱管事,切莫高談論闊,當朝的相公們,可是最為不喜歡刀兵之爭的.”

朱衝立即笑著說:“尤其是那曾布,打著讓聖人以熙寧之志的念頭,誆騙聖人要以紹聖遺志為治國理念,甚至把國號都改為了崇寧,但是,實際上,卻是獨霸聖恩,排除異己,禍亂朝綱,是吧?”

朱衝一席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章楶都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心中略微震撼地看向朱衝,他當真沒想到,此前把禮數做到極致的小廝,在此刻,猶如洪水猛獸一樣,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與勇氣,直麵點出了朝堂相公的私心私慾。

這,簡直比那包龍圖還要剛直,這一點,是他章楶怎麼也想不到的。

龔宗元也悄摸的睜開眼睛,只是,沒有那麼震撼,而是早已習慣了朱衝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做派,只是心裡想著,這等言論,不知道又要他龔氏經歷何等風浪了。

此刻童貫也急忙起身,走到朱衝身邊,伸手欲要堵住朱衝的嘴,滿臉都是恐懼的表情。

那得罪曾布的,不是死,就是被貶,連那獨相章惇,有不世之功,都被貶成了團練使,還是一個副的。

他一個宦官,有何膽量得罪啊?朱衝哈哈大笑,隨即輕描淡寫躬身,說道:“小的,放肆了,請諸位官家們,見諒.”

朱衝突然的謙卑,讓李光倒是不屑一顧起來,罵道:“朱郎說的對,這改崇寧國號,就是要尊重紹聖遺志,當朝聖人,也是有雄心壯志的,但是那曾布,卻陰奉陽違,實在是可惡,朱郎只是說了實話,何錯之有?”

眾人無不點頭,連章楶這等戰神,也不由得頷首,覺得倒是。

章綡隨即興奮說道:“朱郎,此前,你利用那劉碧光,將那曾布打的措手不及,眼下人心盡失,不知道朱郎還有沒有手段,將那禍國殃民的曾布,趕出朝堂?”

童貫心中後悔。

實在是後悔來這龔府赴宴。

他只是一個宦官,若是捲入這黨爭權爭之中,那麼,以他的身份背景,死的第一個就是他。

看到童貫畏懼的模樣,朱衝就抓住他的手,笑著說道:“童供奉,小的,教你一招,可保當朝聖人對那曾布厭恨到底.”

童貫一聽,立即推開朱衝地手,躬身苦臉哀求道:“朱郎,莫要害我,灑家只是一介閹人,不想捲入這黨爭權爭,灑家還有三五年的時光就要出宮了,就讓灑家有個安詳的晚年吧,可好?”

童貫畏懼地模樣,讓眾人覺得十分可恥,紛紛恥笑他。

但是章綡卻十分興奮,問道:“朱郎,有何決策?詳細說來,他不做,我等做……”朱衝立即說:“這件事,還只有童供奉能做,其他人,是萬萬做不得,也做不到的.”

眾人立即看向童貫,這把童貫簡直是放在火架上烤啊,讓童貫十分畏懼。

童貫立即要拒絕,但是朱衝立即說:“童供奉,你為何不聽聽呢?”

“是啊,聽聽嘛……”眾人一致要求。

就連那章楶都好奇起來了,這小廝到底有什麼計策,非得這閹人執行,而且,看他極為自信的模樣,似乎胸有成竹一般,實在是讓人好奇啊。

這小廝撩人的魅力,當真是一絕。

童貫被眾人給拱著,下不來臺,而朱衝也抓著他的手不放,讓他無所逃脫,而童貫自己心裡,也確實好奇。

這朱衝到底有什麼辦法,如此自信。

於是無奈嘆息,故作卑微說道:“殘缺之軀,若是能為聖人,為大宋盡一份力,死則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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