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一副為國捐軀的決絕,倒是讓眾人無不覺得滑稽。

但是,只有朱衝知道,他童貫此刻是冒著多大的生命危險在聽自己的話。

這可是黨爭,可是要對付當朝宰相,對付冊立新君的肱骨大臣。

連聖人,皇太后都要畏懼三分,尊崇三分的人,他如何敢對付?朱衝對那曾布,沒有惡意,善惡,忠奸,朱衝也不會去管。

對付他只因為一件事。

他阻礙了自己的路。

他也註定會被歷史所碾壓,只是朱衝現在,讓他提前了罷了。

朱衝隨即嚴肅說道:“童供奉,還記得之前說的那十幾幅字畫嗎?”

童貫點頭。

朱衝立即說道:“眼下,劉碧光的證詞已經有了,那十幾幅畫,赫然在列,若是童供奉現在拿著供詞,去找曾布,告訴他,儘快找到這十幾幅畫,又或者,拿其他的字畫來填補,免得聖人大發雷霆,讓他引火燒身.”

童貫點頭,說道:“這是計劃好的事啊,與這河湟叛亂有何關係呢?”

眾人也無不感覺到奇怪。

紛紛看向朱衝,期待他接下里的動作。

朱衝笑著說:“童供奉這等人情,那曾布自然是要給的,接下來,童供奉就順帶著,將那劉碧光購買吐蕃公主,私自藏匿,並且隱瞞河湟叛亂的事,告訴曾布,然後,讓那曾布,為了不讓大宋沾染刀兵血腥,極力阻止聖人出軍平叛.”

聽到此處,所有人都震驚了,完全沒想到朱衝居然會要求那曾布極力反對,實在是搞不懂朱衝的做法。

此刻,不僅是其他人,就連章楶,也覺得匪夷所思,暗自覺得這小廝的思路有些摸不通。

童貫也十分奇怪,問道:“為何呀?這要平叛,這人情應該用在讓那曾布出兵才是啊.”

所有人都紛紛不解,迷惑地看著朱衝。

朱衝隨即說道:“錯,必須要讓曾布堅決反對,只有如此,聖人,才能看清楚他的私心,聖人才知曉,所謂推崇的紹聖遺志,只不過是他曾布為了得寵霸權的計策罷了,就是要讓聖人看到,曾布根本沒有要為大宋開疆拓土的決心,只是糊弄聖人擅權專弄的手段罷了,他曾布可以當權,是因為聖人信任他,如若是聖人不信任他,他曾布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佞臣罷了.”

眾人聽後,恍然大悟,紛紛點頭,陷入震撼之中。

即便是那章楶,也在此刻才幡然領悟,原來其中之道,在於逆反,權鬥精髓,人性揣摩,此子,已到骨髓,可怕至極。

朱衝看到眾人沉默,立即躬身卑微說道:“這大宋,是聖人的大宋,不是他曾布的,不是在座諸位的,你我都是聖人的臣子,聖人可以寵溺我等,也可以滅殺我等,我等能做的,就是為聖人分憂,想聖人之想,憂聖人之憂,如此一來,賢明聖人,自然會待我等不薄,那些一時用手段矇蔽聖人的,也必然不會長久,諸位,贊同否.”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童貫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朱衝見到此處,隨即就說道:“等那曾布的真面目,被聖人看清,那時候,我等再將前線的訊息一併上報,只怕,此刻我大宋在河湟之地的軍民,已經水深火熱了,那時候,不管是誰反對,都沒有用了,因為,聖人已經知道,那些個反戰之人,只不過是自私自利矇蔽他的人罷了,此下,爾等主戰派,一躍而起,聖人為庇護大宋子民,必定會出兵,誰反對,誰就會死,民意不可違,軍心不可動,而誰主戰,誰就會掌握兵馬大權,立這曠世奇功.”

朱衝一番演講,讓眾人熱血沸騰,尤其是那童貫,他似乎已經看到兵馬大權在朝著自己招手了。

他已經幻想到,自己如老師那樣,掌一路兵權,制霸一方了。

而朱衝的計謀,又合理合情,更有成事的可能,這就讓童貫內心充滿了激動。

他立即說:“朱郎,灑家回去之後,一定按照朱郎的計策去辦.”

眾人一聽鬨堂大笑。

章綡叫罵道:“你這閹人,轉變的倒是快的很啊,先前還要死尋活的,眼下,就要按照朱郎的計策辦了,哎呀,貪功好權,可真是你等宦官的劣根啊,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改不掉啊.”

童貫不屑一笑,倒是也不辯駁,他自有一番打算。

章綡見他不說話,倒是立即問章楶,說道:“父親,朱郎如何?”

章楶看向朱衝,說道:“那曾布,連你叔父這等鐵血之人,都趕出了朝堂,誅殺了多少文臣武將,黨爭權爭之下,白骨皚皚,不可謂不毒辣,可是,若是要是這計策成了,那他曾布,就要徹底失勢了,就如朱郎說的那般,誰能在朝堂主事,還是要看聖人的,敢誆騙聖人,假公濟私,必然是要被清算的,一旦新權當立,那曾布曾經所做的一切,都必將報復.”

章綡立即說道:“那時候,就是我叔父與父親迴歸朝堂的時候,哼,報復那等奸賊,我叔父可是拿手的很,務必將這類敗類黨羽,一舉殲滅,讓我章氏,獨霸朝堂.”

朱衝立即說道:“如此往復,豈不如曾布一同?”

章綡立即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等事,只怕不夠,倒是不嫌多,朱郎曾經不是說過嗎?若是這朝堂只有一黨,那就不會有什麼黨爭,權爭了,如此,就從我章氏清算開始,日後,只有我章氏一黨,從我章氏徹底結束這幾百年來的黨爭之貨,豈不是更好?”

章綡此下一改之前被貶黜的頹靡之氣,大有一副我又行了的感覺。

朱衝笑著說道:“一黨之事,還不成熟,黨權要建立在軍權之上,章官人,還是先議論此下的河湟之事.”

章綡立即興奮說道:“朱郎高見,眼下朱郎計策已有,接下來,我等應該討論,該派誰去平反.”

眾人微微點頭,但是章楶卻微微搖頭。

看到章楶搖頭,朱衝就知曉,薑還是老的辣,這等戰神才不會如章綡那等小兒科一樣,開始討論戰爭的問題。

就吐蕃那點軍隊,幾個部落,七零八落的統治者,栓條狗在那,都能打的贏。

所以根本不用說,派誰去打吐蕃叛亂。

朱衝立即說道:“怎麼打仗,派誰打仗,都是小事.”

眾人十分意外,紛紛不解,不知道這朱衝又有什麼高見。

而此刻章楶倒是期待起來了,也第一次主動詢問朱衝:“朱郎,有何高見.”

看到章楶終於有興趣了,朱衝就興奮啊,能讓這等古井不波的人來興趣,當真是不容易啊。

隨即朱衝也不藏著掖著了,而是直接說道:“戰爭發起,一向容易,但是如何結束這場戰爭,把勝利轉換成直接利益,對統地能維持長治久安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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