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衝的話,讓那些不懂得如何打仗的人,紛紛不解。

每個人都皺起眉頭。

但是,只有章楶滿意的點頭,從此刻起,他才真正覺得朱衝不是一個只會辦家宴,搞權謀鬥爭的卑鄙小人。

而是一個擁有雄才大略的人。

看到章楶滿意點頭,所有人都驚呼起來了。

章綡十分興奮,站起來,抓著朱衝地手,哈哈笑著說道:“朱郎,能得我父親贊同,這世上可只有我二叔一人了,家中六個哥兒,可都未曾讓我父親滿意過啊.”

章縡也覺得匪夷所思,沒想到,這小廝,居然能得到父親的讚許。

眾人無不是點頭誇讚,佩服。

朱衝倒是沒什麼好驕傲的。

這後世對戰爭的總結而已,他也只是看過基本現代化戰爭的分析罷了。

但是,後人的戰爭總結在當下,可是永遠無法超越的。

章楶罕見地呵斥道:“肅靜.”

章綡立即坐下來,猶如孩童似的,畢恭畢敬的等待著朱衝接下來的演說。

章楶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就說道:“戰爭不是兒戲,我大宋為華夏正統,絕對不打不義之仗,這青唐叛變,是他有損盟約,我大宋出兵德正,無可厚非,但是,這青唐打下來,該如何安撫,這百十年來,我大宋都在做,熙寧開邊,大宋在河湟之地已經站穩腳跟,對那吐蕃人,也十分厚待,甚至為吐蕃邊民特地開設恩科,更是不收稅負,每年,我大宋還補貼一二,可是,依舊還是有那麼多部落不肯真心歸順,朱郎啊,你說說,為何會如此,又如何根絕?”

所有人都期待看著朱衝,等著他再出驚人之語。

朱衝倒是不著急,而是拍手,說道:“清婉,將頓珠帶上來.”

一直伺候左右,不辭辛勞的張清婉立即按照朱衝的吩咐,將頓珠帶上來了。

此刻,頓珠已經換上了漢人的服飾,穿戴襦裙瀾衫,佩戴珠玉寶翠,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頓珠進門之後,就跪在地上,十分卑微虔誠。

雖然他在青唐貴為公主,可是她也知曉,在這大宋,她只是一個被拐賣的女子罷了。

這三年來,她早已學會如何與漢人打交道,行漢人的禮儀。

章綡立即問:“這就是,那吐蕃的公主?”

朱衝立即說:“對,諸位看著頓珠公主,有何敢想?”

章綡立即說:“如此秀麗,又具異域風情,當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眾人無奈,微微一笑,不過也不反駁,這頓珠的美貌,確實是天下一絕。

朱衝當然知道這頓珠美貌,真的以為漢唐攻打西域,只是為了幾串葡萄嗎?只是,眾人沒有說道重點。

朱衝看到眾人都沉默,等待自己說明,隨即就說道:“即便她穿上漢服,行漢禮,但是,諸位也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吐蕃女子,不管他如何乖巧明事理,諸位也不會把他當做我漢人,心裡一直會有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聽到此處,眾人恍然大悟。

章楶更是拍手,立即指出:“其,吐蕃人,看待我漢人,也是如此.”

朱衝立即佩服說道:“章翁果然一眼明察,確實,我等吐蕃人從長相上,就完全不一樣,即便通婚,生出來的年輕一代,也是胡化,是以,當年王相公的以夏變夷的天才良策,也無法從根本上將吐蕃人歸化成我漢人,因為,我們根本長的就不一樣.”

眾人不停點頭,無不稱是。

朱衝繼續說道:“神宗時期的熙河開邊,對河湟之地進行了歸化,王安石採用以夏變夷的手段與策略,雖然緩和了漢人與吐蕃人的矛盾,促進了文化發展與認同感,無法徹底歸化,但是,那邊的吐蕃歸化比漢人歸化,更有效,因為,吐蕃人長的跟漢人完全不一樣,吐蕃在唐朝的時候,就已經把漢人歸化成吐蕃人了,而且,比漢人歸化吐蕃更有效,為什麼?”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有道理的同時,又覺得朱衝博學多才。

朱衝隨即笑著說道:“歸根原因,就是因為長的不一樣。

在唐時,被吐蕃佔領的地區,漢人的年輕二代,三代,已經完全吐蕃化了,他們甚至參加吐蕃對唐的戰爭,比吐蕃人自己的軍隊還猛。

所以,歸化那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眾人心驚,朱衝倒是一語中的,指出其中厲害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竇,倒是罕見的說道:“那,以經貿路線,控制吐蕃人的民生需求呢?”

朱衝微微一笑,說道:“我大宋也嘗試過走貿易路線,比如壟斷鹽鐵茶香之類的貨物,控制河湟地區的生活物質,但是,還是發生了反叛,這說明,經貿可以控制一時,控制不了一世.”

眾人紛紛點頭。

那章綡有些著急了,問道:“那,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朱衝微笑著說:“河湟之地自古以來,都是,關乎著我中原王朝國祚長短的重要因素,河湟之地是隴西通往西域和藏地的必經之路,對於大宋來說,他就是一道門,活著的門,這道門被開啟了,我大宋就能活,打不開這扇門,大宋就要被吐蕃,遼夏,大理形成包圍。

這種狀態下,我大宋只有往南卷,不斷的內卷,才有生存的空間,是以這扇門,必須要開啟.”

章楶立即說道:“對,朱郎的言語雖然直白,但是,說在痛處,只要開啟這扇門,我大宋就有往外擴充套件的機會,並且,形成毒牙的形勢,一口咬在夏的後背上,踩著夏的後背,打通昔日漢唐以來的絲綢之路,發展貿易,一切戰爭的目的,都是為了商業,民生與國家的長治久安.”

章綡十分不解,問道:“可是父親,這還是沒有解決吐蕃人的反叛之心啊.”

章楶不屑一笑,說道:“愚鈍.”

章綡被罵的有些尷尬,隨即趕緊看向朱衝。

朱衝笑著說道:“開啟這扇門,就可以把內卷,往外發展,把內部的矛盾,把吐蕃與我大宋的矛盾,轉移出去,不管是經貿,還是與夏的戰爭,又或者是開採河湟之地的礦產,都可以消磨吐蕃人對我大宋的矛盾.”

章綡更加不解了,似乎,說來說去,還是需要解決一個問題。

章綡立即問:“吐蕃人會任人宰割嗎?若是吐蕃人反戰,對抗我宋人該如何?這還是沒有根絕漢人與吐蕃人的根本矛盾啊.”

章楶也點了點頭,前面所贅述的前提,是吐蕃人肯不作任何反抗的,接受宋人的統治,可是,這是覺得不可能的。

是以眾人都看向朱衝,希望朱衝能明說。

就在萬眾期待時,朱衝輕飄飄的說出來四個字。

“一宋,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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