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流南下,席捲大江南北,東京的河流都已結冰,這兩浙路平江府的各大河流也都塵封。

再也不見往日的繁華熱鬧,路上的行人,也都緊裹裘衣,快步行走。

這富人家倒是有裘衣禦寒,這窮人家,只能尋得紙衣來禦寒,當真是可憐的狠。

楊詩茵為朱衝,張清婉熬了一鍋羊肉禦寒羹,加了一些藥膳,為朱衝滋補。

這一手的好廚藝,讓張清婉羨慕不已,雖然張清婉是大家閨秀,但是這廚藝,倒是半點不通。

這張清婉最是羨慕楊詩茵,廚藝,醫術,樣樣精通,不但留的住朱衝的腸胃,更能留得住朱衝的身心。

這還沒楊詩茵成親,這日日夜夜,都是這宋清堂長短駐留,只是不知道日後成了親,這命裡,是否還有她張清婉的一席之地。

“父親,吃些藥膳吧……”楊詩茵端碗遞給楊伯豐,但是,卻見楊伯豐冷酷說道:“喚我靈素子吧,世上,再無楊伯豐,也無你父親.”

楊詩茵聽後,心中落寞,但是也是乖巧懂事。

這楊伯豐出了家,領了道號,靈素子,這道號倒是有些耳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聽過,朱衝也記不大清了。

只是這楊伯豐出家入道,為接下來的事物倒是鋪平了道路,這大宋天子,篤通道教,若是日後,能讓這楊伯豐成為天下道教正統,只怕,能影響這皇帝幾分。

楊伯豐將藥瓶交給朱衝,說道:“此白藥,本道改良幾分,其中增添了幾味滋補,又刪減了幾味辛甘,提高止血功能,增加滋補生肌的療效.”

朱衝將藥瓶接過來,說道:“多謝靈素子道人.”

這雲南白藥偶然製成,朱衝也知曉,肯定有不如後世的地方,有楊伯豐這樣的高手改良,必定是好事。

楊伯豐問道:“不知,朱郎,何時能與楊氏成親?”

這楊詩茵是楊伯豐最後的牽掛了,雖然還未深入瞭解朱衝,但是,從楊詩茵空中訴說那些朱衝的事蹟,以及那五百兩文銀打造的和田青白玉的定情之物,就證明朱衝是個重禮節,務實的人,雖然粗獷些,倒是可以託付。

楊詩茵有些害臊,但是,心中卻早已期盼。

朱衝說道:“此番,我便有脫了奴籍的機會,一旦脫了奴籍,便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與大娘子成婚.”

聽到此處,楊詩茵心中歡喜,滿足。

楊伯豐也覺得朱衝給予的答案尚可,於是也不在多渴求什麼。

而張清婉便悶頭吃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作為女子,對於心愛的男人,她又如何不想朱衝能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把自己娶回家呢?只是張清婉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楊伯豐又問:“何時,才能實現滅遼大計呢?”

朱衝尷尬一笑,說道:“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功夫需要了.”

楊伯豐也不著急,早已冷清,說道:“有任何吩咐,儘管差遣.”

朱衝點了點頭。

此刻楊詩茵拿來賬本,說道:“朱郎,這是最近一月宋清堂的賬目.”

朱衝接過來,細微看了一眼,這宋清堂的業務,只能算是收支平衡,不進不出,賺的銀子,全部用來擴張了,眼下,宋清堂已經在蘇州,杭州,潤州,湖州,等四個比較繁華,覆蓋了六十多個縣城,開辦了快一百家宋清堂分堂業務了,如此算來,宋清堂下,應該有上千人的規模了,光是那大夫,應該都有二三百人了。

這個速度,還是不夠快,兩浙路十五個州府,成百上千個縣城,這速度,還是太慢。

但是,眼下也沒有銀子擴張,而且,朱衝也尋求質量,不能操之過急。

還要派遣大夫,義務,與廂兵操練,這一年開個五六十家,也必須得知足。

朱衝說道:“辛苦大娘子了.”

楊詩茵笑著說道:“都是劉潭在奔波,奴家只是支取一些銀兩.”

劉潭站在遠處,嘿嘿笑了一聲,朱衝隨即說道:“加俸吧,每月一百兩銀子.”

劉潭立即跪地,感謝道:“多謝東家.”

朱衝揮揮手,此刻,便瞧見張竇騎著高頭大馬,披著裘皮貂衣,騎馬快來,朱衝急忙去迎接。

兩人相互見禮,便請張竇進了宅門,楊詩茵笑著說道:“張衙內,吃一碗羊肉羹吧?”

張竇哈哈笑著說:“那是必然的,在跨欄街,就聞著大娘子的羊肉味了,可是饞人啊.”

楊詩茵害羞道:“那跨欄街的女兒香,可比奴家的羊肉味香多了,張衙內,只怕弄混了.”

眾人轟然一笑,張竇受了調侃,也不生氣,徑直坐下,受了楊詩茵一碗羊肉羹,這手藝,張竇也是喜愛,尤其是這藥膳,他們家的廚子雖然技藝好,但是,這藥膳卻是不能拿捏的。

吃了一碗肉羹,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張竇甚是滿足。

隨即說道:“大娘子的廚藝,朱郎有福啊.”

楊詩茵微微一笑,不免又為張竇添了幾塊羊雜,張竇也欣然接受,但是卻瞥了左右,讓隨從退下。

朱衝瞧見如此,也遣散了左右,只餘下心腹。

張竇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將京城來的密信交由朱衝。

朱衝開啟瞧了一眼,有諸多生字不認識,但是,也不妨礙觀瞻,看了一眼,便覺得驚訝。

“這,司天監,如何敢,說是瑞雪兆豐年之徵兆?如此,會大規模死人的,這才十月中末,這要是到了寒冬臘月,這嚴寒不知道會酷辣多少倍.”

聽到朱衝詫異地話,張竇放下碗筷,示意楊詩茵再添一碗,隨後他貼近朱衝,狠辣說道:“如此,更好,我等的營生,就不會有人提前防備,至於死人不死人,與我等無關,倒是上天降罪,也是聖人承擔,你我無需擔憂.”

聽到此話,朱衝長嘆一口氣,看著外面那些窮苦的人家,還在冒著嚴寒營生,心裡,倒是有些感慨。

果然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張竇看到朱衝的表情,便笑著說道:“看如下……”朱衝又瞧了一眼,心中更加震撼。

這聖人,居然預支了五百萬兩來修延福宮,這可是當朝接近十分之一的財政啊。

朱衝把信扣下,無奈搖頭。

這五百萬兩,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如此揮霍,焉有不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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