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衝的到來,劉碧光實在是驚喜又意外。

這些時日,他不是沒想過去把朱衝還有龔氏給抓起來,然後刑訊逼供。

但是,那樣若是得不到口供,又引得這平江府裡的高官們救援,那麼,他的如意算盤,就打不響了。

若是就這麼聽之任之,放任不管,劉碧光真的害怕,自己拿不到確鑿證據之前,東京那邊就保不住了。

是以,這幾日,他都在糾結之中,惴惴不安。

但是,眼下,他實在是想不到,這朱衝在騙了自己一次後,居然還敢自己一個人單獨前來。

當真是驚喜莫名啊。

劉碧光在大帳裡來回踱步,一時間,興奮的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好對策,該怎麼對待這朱衝。

也確實,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

但是,他劉碧光畢竟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數十年的人物,也只是思慮了一二,便吩咐左右,把朱衝帶進來。

又吩咐刀斧手,把李順成也帶來。

這大帳內的情形,得讓他朱衝好好看一看,這等關鍵的人物,必須要無傷拿下,否則,刑訊逼供的口供,就不那麼有真實性了。

打,不能打,那麼,只能嚇唬了,這些半死不活的人,但願那小廝,能嚇的屁滾尿流,乖乖合作。

朱衝在營帳外稍等了一會,就瞧見了幾名威武雄壯的刀斧手前來將差遣他。

“進去……”朱衝聽到呵斥,立即躬身,隨後笑著說道:“這馬車裡,是孝敬劉大使的銀子,還請極為官家幫個忙,一同帶進去.”

那刀斧手對視了一眼,也沒有拒絕,牽著馬車,便進了大帳。

朱衝行走在軍營裡,看著那如同地獄的刑罰,心中就莫名的覺得悲哀。

只是,眼下也不是救眾人的時候,朱衝也只能低著頭,快步來到大帳內。

剛進大帳,朱衝就瞧見了滿地的狼藉。

那王遠雙手十指被折磨的變形,滿臉痛苦之色,但是,眼神依舊剛毅。

那李順成已經皮肉開花,早已人不人,鬼不是鬼了,只等著求一個痛快。

而那王賀,也好不到那去,那肚子鼓脹的,猶如大鼓一般,隱隱有漲破的危險,而肚皮上,還時不時鼓動幾下,顯得頗為詭異猙獰。

眾人都看著朱衝,眼神裡無不透露著悽慘與求死之心。

朱衝倒是也不多理會,徑直跪在地上,雙手匍匐在地,畢恭畢敬地與劉碧光見禮。

“見過,劉大使.”

劉碧光看到朱衝如此行大禮,心中就不屑一顧。

他笑著站起來,冷聲說道:“爾,好大的膽子,上次前來,居然敢誆騙本官,爾,尋死不成?”

朱衝匍匐在地上,將屁股抬高,頭埋的更低,顯得更加的恭敬。

這讓劉碧光十分受用,這些硬骨頭裡面,總算是出了這麼一個識時務的人,但願,他能好好的配合,也不至於讓自己再浪費功夫。

朱衝畢恭畢敬地回道:“那日,小的,確實是按照張衙內的吩咐,來與劉大使談些營生,那小娘子,也確實是張衙內的家眷,若是,劉大使不相信,可以去查明,小的願意等候.”

聽到朱衝地回答,劉碧光心中不屑,罵道:“哼,你這小廝,牙尖嘴利,心思叵測,該殺.”

朱衝趕緊故作緊張,把身體聚攏,一副畢恭畢敬地模樣。

劉碧光瞧見這小人模樣,就十分受用。

他冷聲說:“你這小廝,且,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的這些黨羽,看清楚,他們受了什麼酷刑,心裡,掂量掂量,你能受得了幾分.”

朱衝緩緩抬起頭,看向眾人,眾人也看向他,每個人都是一副求死的表情。

但是朱衝卻不解問道:“劉大使,小的,為何要受刑啊?”

劉碧光聽後,哈哈笑起來,笑的十分可笑。

他俯身看向朱衝,冷酷說道:“爾等做的營生,難道,爾等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劉碧光說完,就急急忙忙將王賀的供詞拿過來,丟給朱衝。

朱衝立即無奈道:“小的,不識字.”

聽到這句話,劉碧光氣惱一把抓住朱衝地衣領,恨不得咬其肉,啖其血,但是看到朱衝這粗獷的模樣,又想想他的身份,這不識字,倒也正常。

於是劉碧光不得不放開朱衝,忍著脾氣說道:“爾,與那張衙內的勾當,本官都已知曉,私下裡販賣官傢俬鹽,這可是死罪.”

朱衝聽後,故作他大驚小怪地模樣說道:“這,兩浙路,平江府,誰,又是不知道呢?我家張衙內販賣私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吧?劉大使,難道不知曉嗎?”

“你……”朱衝的一番話,倒是讓劉碧光顯得大驚小怪了,有點小題大做的意思。

但是,確實如此,那張竇仗著他老子是兩浙路的都轉運使的身份,在這兩浙路假公肥私的事,整個平江府各大衙門,誰不知曉呢?但是礙於他父親的威望,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碧光站起來,心中火急火燎,眼下,這小廝的每一句話,都能把他噎的無法回擊,這一時間,倒是有些拿著小廝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劉碧光圍觀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人物。

這小廝,果然是高手,難怪能策劃出來那麼多的案子,連那張衙內跟張茂都被他拿下了。

看來,得用點手段才行。

劉碧光長嘆一口氣,冷聲說道:“你這小廝,還真是牙尖嘴利,看來,你是想與本官對抗到底了?”

朱衝立即說:“不敢……只是,劉大使,要不要聽一聽,小的這次來這裡的目的呢,或許,聽一聽,對劉大使有不少好處.”

劉碧光聽到朱衝誘惑自己,就哈哈笑起來,這小廝果然有兩把刷子,居然開始反客為主起來了。

劉碧光立即問:“那你,且說說,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朱衝立即恭敬說道:“劉大使,小的來這裡,第一呢,是受李氏,龔氏所託,孝敬劉大使,八萬兩文銀,請劉大使務必將我李氏的家主放回去,若是不然,只怕,劉大使也知曉,朝堂上的火,紙,是保不住的,是以,劉大使,還是不要兩敗俱傷地好.”

聽到此處,劉碧光心中震撼,他看向這朱衝,實在是又惱又恨。

惱的是,他居然敢威脅自己。

恨的是,他居然敢教自己做事。

如此家奴,當真是猖狂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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