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還有張氏,王賀心中就十分悲慘。

他可以得罪龔氏,得罪章氏,但是,絕對不能得罪張衙內啊。

那張衙內的狠毒,他王賀比誰都清楚。

殺人越貨,豢養家賊,偷盜經營遼鹽,等等,多少抄家滅門的勾當,都是他張氏做的。

他張氏敢這麼做,是有資本,也足夠狠毒。

那龔氏膽敢過問一絲一毫,就被百十名盜匪連夜滅門。

若是,他王賀說了,必定,是要全家滅門的。

而現在那張氏又與朱衝勾搭在一起,如虎添翼,他王賀再怎麼傻,也不敢攀咬的。

於是,王賀說道:“沒有張氏,大使,休得胡說.”

劉碧光立即眼神狠辣地看向王賀,冷聲說:“爾,尋死呼?”

王賀微微一笑,說道:“劉大使,下官縱然犯法,自有宋律懲治,若是劉大使想要動用私刑,本官也可以死,但,絕對不會攀咬,劉大使請便吧.”

王賀說完,便抬起頭,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劉碧光心中惱恨,這王賀是主謀,所有的營生,都是經由他手,若是他不肯就範,其他的供詞,是沒用的。

而且,也不能用刑,否則,上面查下來,他倒是不好交代了。

不過劉碧光冷笑一聲,說道:“爾,想來也知曉,我經略路的手段,爾,可以試試.”

劉碧光說完,便將帳外刀斧手宣傳進來。

劉碧光冷聲說:“王撫勾,幾日不曾好好吃食,為王撫勾準備一些上等食材.”

聽到此處,王賀就不由得開始腿軟了,身上的冷汗,也不由得開始直冒。

很快,他就看到刀斧手,端進來一盆幹木屑,還有一盆水,這看上去沒什麼可怕的,但是,當這些東西,吃到肚子裡,那就當真可怕了。

劉碧光走到帳門前,冷聲說:“伺候,王撫勾吃食.”

劉碧光說完,那兩名刀斧手便將王賀控制起來,捆綁之後,將他的嘴撬開,將鋸末一把把的塞進王賀的嘴裡,然後硬生生的讓他吞下去。

王賀叫苦不迭,這鋸末人是沒辦法消化的,吃的多了,再喝水,到時候,他就會被活活的漲死。

但是,跟殘忍的是,那水盆中,還有不少活的泥鰍,這些泥鰍一旦活著到他的腸胃裡,那時候,將會是什麼一番場景,王賀已經不敢想了。

連哀嚎,都變得無力起來。

劉碧光來到另外一房營帳,進入之後,便看到了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不成人形的李順成。

劉碧光看著昏迷的李順成,給了刀斧手一個眼神。

兩人立即拿著冷水,將李順成潑醒。

李順成渾身打了個激靈,身體不由得抽搐起來,看到劉碧光之後,不由得卑微哀求道:“劉大使,給個痛快吧……”李順成實在是扛不住了,日夜用刑,他一介文儒,那能受得了這等折磨?但是,偏偏每到無法支撐時,這劉碧光又讓人救治他。

當真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碧光滿意地微笑起來,說道:“只要,你肯招供,本官,就給你一個痛快.”

李順成十分痛快說道:“好,我招,我什麼都招,你要我招什麼,我就招什麼,只要,你給我一個痛快,便好……”李順成心中鄙夷,這文儒果然不經教訓敲打。

這等手段,果然好用,先不問由頭,打你一頓,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夠折磨的,只想著一心求死,這時候,想要他說什麼,都不是問題了。

劉碧光冷聲說:“爾等,與龔氏勾結,夥同兩浙路都轉運使乾的營生勾當,都說說吧……”李順成心中真的委屈啊,他怎麼可能知道那龔氏與都轉運使乾的勾當呢?他只不過是想與龔氏聯手,做些生意罷了,這是第一次來打點劉碧光,但是,但是卻捱了這樣的酷刑。

他真的是委屈的比漢朝的竇娥還要冤。

只是,他也知曉,不管怎麼解釋,都是無用的。

索性說道:“劉大使,你,寫一份口供吧,小的,只管畫押便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滿意,我都招.”

劉碧光冷酷凝視著李順成。

這十幾日的鞭打,他一直都在喊冤,而眼下,都已經死到臨頭了,卻也說不出來個詳細。

劉碧光心裡疑竇叢生,難道,這李順成,果真是冤枉的?劉碧光冷聲問道:“之前,聽說,你與龔氏同來,為何,只有你,不見龔氏?”

李順成聽聞後,不由得委屈地哭出聲來。

“那龔氏的小廝,就在我身後啊,劉大使,你,你不知嗎?”

聽到李順成地話,劉碧光心中大驚,怒憤之下,不由得狠狠地抓住李順成的臉頰。

叫罵道:“你為何不早說?”

李順成當真是委屈到極點,哭著說道:“你,抓了小的,不由分說,往死裡打,我倒是想說,但是,有機會嗎?”

聽到此處,劉碧光也不由得覺得自己魯莽了,他狠狠丟下劉碧光,心中惱恨至極。

那龔氏的人,果真是狡猾,居然敢欺詐自己,讓自己白白放過了一個絕對核心的策謀者。

劉碧光心中惱恨,想來,這李氏在朝堂上的動作,也是那龔氏的小廝在策劃的。

如若不然,那李氏是如何知曉自己吃空餉的?這等絕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當然,劉碧光也不傻,知曉,這給與那小廝的情報的,必然是張氏。

“唉!”

劉碧光恨恨地長嘆一口氣,心中懊惱。

當真是沒想到,在這官場打了一輩子的鷹,今日居然被鷹啄瞎了眼睛,當真是可恨啊。

正在懊惱時刻,帳外的刀斧手過來通報。

“劉大使,那王撫勾招了,全部都招了.”

聽到此處,劉碧光心中不屑,這小小的撫勾,還敢跟自己死扛,找死。

劉碧光冷眼看著李順成,隨即說道:“拿紙來.”

刀斧手立即拿來白紙。

劉碧光揮揮手,刀斧手立即將李順成解開,李順成趴在地上,此刻猶如死人一樣,毫無氣力。

劉碧光抓著他的手,蘸著李順成的血肉,然後在白紙上按上了一個手印。

隨後冷酷說道:“打入邢牢.”

李順成隨即便被人拖走。

劉碧光看著白紙一張。

臉上的狠辣之色逐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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