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衝自然是善於揣摩人心的。

這塊玉佩,當真是楊詩茵最在乎的。

這是她與朱衝之間,唯一的信物。

是楊詩茵認定了朱衝不會辜負自己的唯一理由。

當然,她可以拿出去,成就朱衝的天下大事。

但是,就如朱衝想的那樣,會成為她心裡的一根刺。

她什麼都可以不爭,寧願做妾也好,但是,只要這塊玉佩在,她就能平衡。

沒了這塊玉佩,她心頭的那根刺,就會讓她失去平衡。

眼下,朱衝排除萬難,不顧什麼天下大事,也要保住她心裡最後的底線。

楊詩茵,如何能不感動?那淚水,再也繃不住了。

當真是哭成一個淚人。

朱衝也不安慰,任由楊詩茵哭泣。

只是,楊詩茵是體貼的人,哭了一會,就剋制住了自己。

她急忙擦掉眼淚,愧疚說道:“官人,奴家失態了,官人快去辦事吧,莫在奴家這邊耽誤太久,免得誤了大事.”

朱衝輕輕揩掉楊詩茵臉上的淚痕,感動說道:“娘子得之我幸啊.”

楊詩茵心中生出一副驕傲感,倒是故作俏皮說道:“官人說的,奴家自然是信以為真的.”

楊詩茵說完,便傲嬌一笑,朱衝也一解心中煩悶,再將楊詩茵攬入懷中。

楊詩茵也緊急擁著朱衝。

她知道,在這一刻,她會佔時失去朱衝。

她要擁著,緊緊的擁著,萬一日後朱衝回不來了,那麼,這一擁,就是永恆了。

只是楊詩茵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兒女情長,真的會耽誤朱衝的大事。

隨即,楊詩茵起身,嚴肅說道:“官人,辦正事吧,切莫讓奴家成了紅顏禍水,遺臭萬年的好.”

楊詩茵的通達,讓朱衝感動,隨即說道:“嗯,那便,去辦正事吧,你我,去玄妙觀吧.”

楊詩茵立即說:“那,這退婚的事.”

朱衝輕蔑,將退婚書收起來,冷聲說:“不著急,我,豈有被旁人拿捏的道理?”

朱衝說完,眼神裡,便露出一股殺意。

這殺意,讓楊詩茵恐懼,她倒是知曉,恐怕那拿捏他的人,若是不能讓他滿意,只怕,他是要為自己殺人了。

只是楊詩茵也不左右勸誡,只道是,那人該死罷了。

隨即楊詩茵說道:“官人,稍等片刻.”

楊詩茵說完,便急急忙忙拿著玉佩回了自己的閨房,她開啟自己的寶盒,將裡面的首飾,金銀,等等,都丟了出來,然後,將玉佩放置其中,上了鎖。

可是,還是覺得不放心,隨即,又拿著紅布綢子,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起來。

可是,越是這麼包裹,越是覺得害怕失去它。

楊詩茵長嘆一口氣,隨即抱著寶盒,來到庫房,將寶盒鎖緊了宋清堂最堅固的錢箱裡。

隨後上了八道鎖,這心裡才得到一二寬慰。

朱衝在門外看著楊詩茵上躥下跳的,將那寶盒鎖入庫房,心中便知曉,那玉佩,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啊。

朱衝心裡,也暗自感慨,自己倒是做對了這麼一件事。

“官人,走吧!”

聽到楊詩茵歡快的聲,朱衝便也不再耽擱,帶著楊詩茵,鎖了堂門,然後上了車馬,前往玄妙觀。

這一路上,倒是暢達,除夕之日,這大街上,也少有人在。

不過,這到了玄妙觀附近,這人,又開始稠密起來了。

原來,這平江府的商家,都知道這玄妙觀要辮經鬥法,是以,都來這裡,做最後一日的買賣。

而官家也沒有驅趕,而是派遣了官兵與捕快維護秩序。

這一年雪災,民生艱難,是以,為了民生需求,這衙門倒是做了不少的妥協。

朱衝一路趕著馬車上山,還是走的神道,這朱衝的馬車,倒是沒有人敢攔著。

而平江府的百姓們見了朱衝的馬車,都要拜上一拜的。

這龔氏可是平江府的活神仙啊,要是沒有龔氏未卜先知,提前預備了石炭,而且還平價售賣。

只怕,這平江府也如其他地方一樣。

人間煉獄了。

小六也很佩服朱衝在平江府的聲望。

小六作為斥候探子,經常遊走於市井人家,穿梭於人群之中。

這少有一個地方的百姓,會把一個官宦世家奉為神明,那些百姓,不在背地裡偷罵那些達官貴人,已經是尊崇了。

像朱衝這樣,見到便作揖見禮的,一副尊崇的民風,真是不常見。

馬車一路通行,來到了玄妙觀的道正司。

朱衝覺得奇怪,這道正司今日為何這麼安靜?那李光難道不在?這些時日,花費那麼多銀兩搭建法壇,這李光不叫罵幾句,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喲,朱郎,您可來了.”

朱衝聽到楊戩一副著急吼吼的樣子,就趕緊下了馬車,攙扶楊詩茵下來,楊詩茵與楊戩見禮,隨後便自顧站在一旁,不敢叨擾朱衝辦事。

朱衝瞧著這靜悄悄的道正司,又瞧著那衙門裡端坐的一個個官員,連章楶都在了,那張老臉,滿是悲憤與怒氣。

朱衝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氣氛,不太對呀?是,觀內出了什麼事嗎?”

楊戩搖頭,隨即說道:“您,還是自己個去吧,灑家,不敢進去,免得被誤殺了.”

楊戩說完,就趕緊心慌的站在一邊去。

朱衝嘖了一下,心裡大概是知曉,應該是出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了。

隨即朱衝也不多說,便進了廳堂。

眾人見了朱衝來了,隨即便起身,眾人見禮。

朱衝一一恭敬回禮。

一番客套之後,朱衝就問道:“章翁,這鬥法的事,倒是不勞您操心,又諸位操勞便可,您可千萬別勞累到了筋骨,這山中極寒,不好染了風寒.”

章楶緩緩揮手,隨即,便拿出來一封信,說道:“河湟……情報.”

朱衝立即接過來,開啟看了一眼。

是聖人將最後一兵一卒撤出河湟的聖旨。

朱衝說道:“意料之中的事啊,諸位,為何要如此沮喪呢?”

李光立即紅著眼,咬牙切齒說道:“為何沮喪?那王憨在與我大宋失去所有聯絡的情況下,硬生生組建老弱婦孺對抗十萬夏,吐蕃聯軍兩年,兩年啊,我大宋國土,不肯讓出一寸,這該死的曾布與韓忠彥,把握朝堂,堅決要求撤出,那王憨老將,在接到聖旨之後,無法接受,當場被……活活氣死了.”

聽到此處,眾人無不悲憤,那章綡滿眼殺氣,恨不得殺回戰場。

王都也滿臉惋惜憤怒,覺得十分悲哀。

朱衝再次看向信件,無奈一笑。

這大宋,氣死的將軍,還少嗎?瞧見朱衝無奈置笑,李光就痛恨說道:“更可惡的是那曾布,人,都已經死了,他還要參王憨一本,說他大不敬,要求聖人追貶,意圖趕盡殺絕啊,朱郎啊,這朝堂,何時才能還我大宋朗朗乾坤啊?”

朱衝聽到李光的話,心裡不由得一寒。

即便以後世之眼,早就洞悉了這大宋朝堂的昏庸。

但是,這追殺老將的做法。

朱衝,也不免覺得。

很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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