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周氏學堂,兩浙路經略大使親自下馬恭迎。

“叔父,已經到了周氏學堂,請移駕!”

在章綡的恭迎下,章惇緩緩走下馬車,由他的愛妾蒨英攙扶。

但是章惇下了馬車之後,便不再與愛妾親近,隨手便推開了蒨英。

李光急忙前來恭迎,說道:“見過章相公.”

章惇冷眼說道:“我已罷相,只不過是個洞庭提舉罷了,李知府,不必恭維.”

李光拱手,也不多與這位鐵血冷酷的權臣客套。

那邊章惇走到章楶面前,躬身說道:“家兄,身體如何?這蘇杭可住的舒服?”

章楶點頭,說道:“一切安好,倒是不知道二郎家裡可好?孩兒們是否上進?功課學業,是否怠慢?”

章惇恭敬回道:“一切督促,不曾怠慢.”

章楶點頭,說道:“書信中,是否明瞭平江府的局勢?”

章惇點頭,說道:“這八個字,便已然勾魂.”

章楶當然知曉那八個字的威力,知曉,自己這狂傲不羈的胞弟必然會喜歡,所以,別寫給了他。

章楶說道:“裡面說吧.”

章綡趕緊恭敬帶路,不敢有半點怠慢。

幾人一同行走在周氏學堂,聽聞這學堂裡的讀書聲,章楶就問:“這周氏學堂辦的如何?”

章惇掃視一樣,冷淡說道:“規模尚可,但,恐為我大宋培養更多迂腐酸才.”

這話中帶著輕蔑鄙夷,章楶是不意外的,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東西能過的了他的耳目而受嘉獎呢?只是章楶說道:“周氏學堂,舊中有新,新中有破,那少年說,想來,你也看到了.”

章惇點頭,說道:“如此神采,倒是欽佩一二,那東坡大才,也未必能有此氣魄新象,更何況,那等舊黨心胸,就更不能比了.”

章楶長嘆一口老氣,教訓道:“那蘇先生已經過世,你們又是至交好友,明明你貶黜他後,對他的後人盡皆照顧,為何,總要在人前貶損他?即便是政見不同,也不至於上升到人格上,此,非君子之道.”

章惇點頭,倒是不敢反嘴,這長兄如父,自然是要恭敬的。

很快幾人便來到了操練場,眾人掃視那些精壯的兵卒,各有心思。

章綡誇耀道:“叔父,這些兒郎不錯吧?可以比肩禁軍,現在已經配上戰馬,每人三匹,規制與那遼人同當,他日之後,必定能為國效忠.”

章惇不屑說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主帥無能,累死三軍,哼,眼下我大宋,千軍萬馬多的是,但是,沒有一位能堪大任的將帥,而那新皇,更是輕佻,冊封什麼道君皇帝,就等著亡國吧.”

章惇的話,讓眾人無不變色,紛紛膽寒。

這天底下,或許,也只有他這位鐵血獨相敢如此狂言妄語了。

李光倒是不服,隨即說道:“我等身為臣子,吃俸祿,就應該為朝廷效力,章相既然知曉國家有難,社稷傾危,為何不圖謀再報效朝廷呢?在此怨天尤人,咒罵新君,實在不是為人臣子的做派.”

章惇不屑,說道:“你不去死諫,實在是太可惜了.”

章惇說完,臉上的輕蔑之意十分明顯。

這話也把李光給堵的難以在爭辯。

是啊,他既然有這等心思,為何不去死諫呢?因為他李光也知曉,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他章惇早就看透朝堂政治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做不到了。

章楶說道:“倒也,不能全然沒了希望,你我經歷的大起大落,還少嗎?,還不都能挺過來?”

章惇雖然不敢忤逆章楶,但是,還是清淡說道:“大郎啊,年過七十古來稀,你我都早就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章楶也沒有否認,眼下,章氏想要重新登堂入室,只怕已經是不可能了。

因為他們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皇太后,皇帝,以及滿朝的文武大臣。

章楶無奈說道:“你,做的太絕,新舊兩黨,都被你殺的片甲不留,新皇冊立又輸了三步,眼下,確實是難了,但是,如果有人,願意為你謀劃,重歸朝堂,我以長兄為父的身份命令你,不可抗拒.”

章惇哈哈大笑,將手中的八個大字交給了章楶,說道:“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大哥兒,你沒悟透啊,這世上,還能有誰能逆天改命?難道,真的想憑爾等的幾個蝦兵蟹將?憑爾等的雞鳴狗盜?憑爾等迎合那輕佻君王的把戲玩神仙過家家?別再天真了大哥兒,就憑,我要立簡王為帝這一項,新皇都不可能讓我回到朝堂,哪怕這天下亡了,他寧願做亡國之君,也不能讓一個立別人為皇帝人留在朝堂.”

眾人無不嘆息。

章惇對新舊兩黨都趕盡殺絕,獨霸朝堂,所有的罪過加在一起,都沒有這一項的罪名大。

那個皇帝會把反對自己當皇帝的人留在身邊呢?若不是大宋對士大夫極其寬容,只怕這新皇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章氏滅門了。

而此下眾人也無法說的動章惇,只好,把希望重新放在朱衝的身上了。

章楶隨即說道:“那,便,先見見我等的領袖吧.”

章惇立即笑著說:“好啊,我也期待,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大哥兒你甘願奉為領袖,可千萬,不要是什麼欺世盜名之徒的好.”

章惇說完,便絲毫不掩蓋自己內心的鄙視與輕蔑。

即便是他大哥兒,他也不覺得,他大哥兒的才智,是比他高明多少的,甚至,還有些鄙夷,他上了年紀,有些昏聵不智了。

都這把年紀了,還被人哄騙著做那些荒唐的事。

果然,當他看到一名身穿墨紫瀾衫的粗獷之人來到之後,心裡的鄙視更加濃郁。

章惇打量朱衝,將手中的幾個大字提溜再他的面前,笑著說:“好一個格物致知,知行合一,那少年說,也文采斐然,你的野心,也讓我欣賞,你所做的一切,雖然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是政治鬥爭,只求結果,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你想要我復相,實在是不智,因為,一旦我復相,我還是會把朝堂上的那些宵小都殺了,包括,你,還有這些,雞鳴狗盜.”

章惇霸道地伸出手,指著廣場上的一干人等,包括他的侄兒章綡,李光,甚至是他大哥章楶。

這等狂妄與狠辣,讓所有人都畏懼,甚至是膽寒,心寒。

朱衝也覺得棘手,這等人物,果然是非比尋常。

朱衝也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眼下看來,都沒辦法成功了。

隨即朱衝便臉色一冷,冷酷說道:“那,小的,便請章相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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