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呆愣看著朱衝。

之前他已經見識到朱衝的厲害了。

那時候,已經覺得朱衝是天神下凡了,連大內的太監,皇親國戚都能拿捏。

但是眼下,才知道他有多大的手筆。

一出手,就是幾百萬兩銀子的生意。

一個念頭,就是要把一坐都城的糧食給掏空。

這等手段,已經超脫王弼的思考範圍了。

他是決然想不到,這朱衝到底是那來的神仙。

王弼隨即惶恐說道:“如此大的營生,只怕,沒有官府文書,難以辦成,就比如,這儲存的地方,這上千萬石的糧食,光是儲存,都十分困難了,而且,還要有轉運使的批文,否則,不夠便利.”

朱衝隨即說道:“放心,這倉帥,轉運使,衙門,所有的批文,我都會為你置辦妥當,你,只管往我兩浙路拉糧食來,只要價格夠低,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王弼心中佩服。

這朱衝果然是厲害,什麼事,都面面俱到。

也難怪他做生意能做這麼大。

王弼隨即說道:“如此,那在下,就按照朱管事的差遣辦事了.”

王氏立即笑著說道:“朱管事呀,多謝你給我這侄兒一個差遣.”

朱衝隨即說道:“這個差遣,很重要,這裡面如何偷奸耍滑,坑蒙拐騙,相信,王大戶比小的要清楚,小的醜話說在前面,如果,買回來的糧食,有石頭,有黴變,有出芽,那這些虧損,都要王大戶自己承擔,小的我,絕對不會在給半分顏面,因為,這事關未來天下大計,容不得半點沙子.”

王弼立即說道:“這個,你放心,這裡面的門門道道,我可太清楚了,您放心,只有我坑別人的份,絕對不會讓別人坑到我.”

朱衝隨即拱手,說道:“如此,在下稍後就會與張衙內準備二百萬兩銀子,由廂軍都指揮使王遠押送,全程以官家保護王大戶周全.”

王弼立即說:“好,好,一定,一定.”

朱衝再次說道:“現在,請王大戶,將所有的糧食,都由水路,轉送到河北地區,到了地方,會有人接收,其餘,不要多問,王大戶的好處,你每收一石糧食,我就會補貼五十文的市場差價,但,需要到來年夏天體現出來.”

王氏立即說:“什麼好處不好處的?能讓他跟著朱管事做生意,那就是白做,他也得感恩戴德.”

王弼立即說:“是,姑母說的是,朱管事,不必如此客套.”

朱衝立即說:“不是跟你客套,而是,人無財而不上心,這錢,是對你的激勵.”

朱衝十分了解人性。

任何人都不想白乾,尤其是這幾百萬兩銀子的生意,那是金山銀山,他再怎麼有道德,也難以自控自己的貪心,何況還是一個商人呢?是以,錢,給夠,讓他自己的那份貪心,有物質的滿足,至少,不會在這營生上,打太多的算盤。

王氏也很佩服朱衝的手段,這當真是把人心拿捏的透徹。

王弼也十分滿意朱衝的承諾,雖然眼前拿不到銀子,但是,這期待感,倒是吊足了胃口。

他還真想看看,這朱衝的預測,到底準不準。

此刻,看到李順成帶著一名女娘前來。

那女娘十五六歲,長的亭亭玉立,穿著打扮,倒是比尋常人家的女娘也顯得有富態。

“快,見過朱管事.”

那女娘有些怯生生的,但是,不敢造次,跪在地上,與朱管事見禮。

“奴家,見過朱管事.”

朱衝躬身回禮。

王氏笑著說道:“鶯哥兒,以後,朱管事就是你的夫君了,萬事以夫為尊,好生伺候.”

那小娘子偷偷望了一樣朱衝,心裡五味雜陳,但是也不敢拒絕,只能默默點頭。

朱衝隨即拱手,說道:“那,主母,小的,就不打擾了,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王氏立即與李順成去送朱衝,一直送到門前,讓下人把家裡的女娘扶上車,又說了一通客套話,這才滿足。

那小娘子龔潔與龔露,也不多貪玩,知道朱衝要走,便一同跟隨,跟著朱衝在一塊,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送走了朱衝,王氏就說道:“侄兒啊,天賜良機,未必要把握住啊.”

王弼立即說:“是,姑母,這一次,必定要朱管事滿意.”

王氏點了點頭,抬頭看天,心裡倒是寬慰不少。

朱衝趕著馬車,上了路,便差遣家裡的僕人回去覆命。

那邊龔潔與那鶯哥兒說著朱衝的好,聽的那鶯哥兒不時的偷偷望一望朱衝,這羞怯之下,也多了幾分期待。

“朱管事……朱管事……”朱衝突然聽到有人呼喊,停下馬車,看到是王遠策馬飛奔,就急忙停了馬車等候。

王遠焦急趕來,與朱衝說道:“朱管事,章官人回來履職了.”

朱衝聽後,哈哈大笑,拍手說道:“終於等到了,哈哈,你我的計劃,終於可以實施了.”

王遠也很激動,但是卻焦急說道:“朱管事,朝廷有巨大爭議,三郎帶了諸多訊息,要與朱郎商議,諸位官家,都已經到了周氏學堂,齊聚章翁書房,等候朱管事議事.”

朱衝看到王遠如此焦急,便知道,朝堂的大事,非同小可。

隨即與龔潔說道:“大娘子,帶著你家姊妹先回宋清堂,將李鶯交由大娘子安排.”

龔潔立即說:“知曉了朱郎,你且去吧,不用管我等.”

朱衝立即下馬,縱身一躍,換上王遠兵衛的快馬,兩人急急朝著周氏學堂趕去。

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周氏學堂,王遠下馬之後,拽住朱衝手中韁繩,護送朱衝下馬。

隨後兩人急忙前往章楶的書房。

“三郎,朱郎來了.”

王遠在多遠處,便叫嚷起來。

很快就看到房門開啟,就見到章綡歡快飛奔過來,他爽朗大笑,與朱衝見禮,隨後便親密牽手通行。

“想死灑家了,若不是京城文書太慢,灑家早早就趕回來與朱郎見面了.”

章綡歡快的語氣,飢渴的心情,無不體現出他對朱衝的想念。

朱衝倒是感受到了章綡的熱情,但是也不急著敘舊,急急走到房門內。

看到章楶,李光,章縡,以及那童貫一干人等都在,便一一見禮。

眾人也都相敬如賓與朱衝回禮,倒是沒有半分輕怠。

只是,這房間內的氣氛,倒是不如章綡那般歡快。

那兩個肱骨的臉色。

無不彰顯著兩個字。

“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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