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官方榷場外,來採購的人越來越多。

漫天大雪下,有錢的人家,無不含著怨憤,屈辱地將家中所有的錢銀拿來購買被炒到四百文一斤的石炭。

但是更多的人,都只能望洋興嘆,在官府的維護下,眾人,只能排著隊乾等著。

等著石炭以最低的價格售賣。

“李知府,真的會降到20文一秤嗎?家中老人孩子都等著救命呢.”

李光看向那些等候的災民,每一個都猶如嗷嗷待哺的子女一樣。

李光心裡猶如刀割,眼中,也包含熱淚。

看著那茫茫無際的大雪,李光咬著牙說道:“會的,一定會的.”

李光心中有一個信念。

那就是朱衝。

朱衝說過,會平價售賣的,那就一定會。

朱衝從不食言。

李光地承諾,讓成千上萬的民眾冒著嚴寒,哪怕是被動的身體已經失去知覺,他們也在堅持著。

因為,李光是他們心中的好官,父母官,他身為三品封疆大吏,也同樣與他們站在嚴寒中等候。

雖然,不知道在等什麼。

但是,他身上,心中所表現出來的信仰,感染著每一個人。

而此刻在府衙內喝著燒酒的監軍楊戩,卻十分氣惱。

“他奶奶的,咋個回事?為何這一日,才七八萬錢?這價格比往日賣的貴了一倍,為何還賺的比那龔氏的少?爾等,是否偷懶?”

楊戩氣惱叫罵。

這讓禁軍統領又怒,又怕,趕緊單膝跪地,回話道:“監軍喜怒,這價格太貴,那些民眾買不起,只能冒著嚴寒,在雪中等候降價,是以,買的人少了,這賺的銀子,就沒那麼多了.”

聽到此處,楊戩氣憤將手中的杯盞摔碎,罵道:“這幫該死的刁民,簡直愚蠢,抱著那三兩個銅板,等降價?我去他奶奶的.”

楊戩的叫罵,讓眾人無不心寒。

這天氣,在外面凍的要死,這好不容易有些石炭取暖,但是卻被這個該死的閹狗給賣到了四百文一秤。

這平江府的人家,一月的辛勞,不過六七百文,這一秤石炭,就要了全部收入,那日後,還怎麼生活呢?只是,這楊戩才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此刻王弼也覺得有些害怕,這外面喊打喊殺的,他也聽見了。

若是激起民變,麻煩可就大了。

隨即王弼小聲說道:“楊監軍,這四百文一秤,連那東京民眾都未必負擔的起,我看,還是賣回兩百文吧,少賺些,就少賺些,總比,引起民變的好.”

楊戩不屑一顧,冷酷說道:“我還巴不得他民變呢,哼,我手下一百禁軍,一千就糧軍,可不是吃素的,民變了,全部砍了,剛好給兒郎門弄些軍功.”

這血淋淋的話,讓禁軍統領都覺得恐怖,身後不由得冒了一層冷汗。

這簡直是把這些民眾當做牲口,逼的他們造反就算了,還要以此立軍功,簡直猶如地獄魔頭般狠厲。

王弼看著外面的人,心裡倒是有些後悔了。

這人,都是平江府的人啊,雖然無親無故,但是,若是讓外人知道,因為自己貪財,將這石炭的價格抬到天價,致使民不聊生,那日後,這災變過去了,這楊戩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他王弼是要在這平江府營生的啊。

那時候,只怕大軍一走,他王氏,要遭受屠戮了。

想到此處,王弼急忙說道:“楊監軍,你看,如此可好,我等昔日賣糧的時候,都會在糧食裡摻沙子,以此來壯秤,眼下,我等何不如在石炭裡面摻雜黑色的石頭,以此來壯秤,我們賣二百文一斤,但是,加一半的石頭,這樣一來,等同於,我們賺四百文一秤,但是,民眾也可以買到一些,一舉兩得,豈不是最好?”

聽到此處,楊戩十分滿意,笑著說道:“要說奸啊,還是你們這些奸商夠奸,如此的法子,甚好.”

聽到此處,王弼就微微一笑,說道:“那,楊監軍,快快安排吧,免得,滋生民變.”

楊戩不屑一顧,吩咐禁軍說道:“安排就糧軍,尋找石頭,摻雜其中,辦事利索些.”

禁軍統領心中十分憎惡,這等損害民財的事,當真是可惡。

可是,楊戩有奉旨監軍的腰牌在,連大使王都都要退避三舍,他一個小小的統領,又如何能抗拒?只能乖乖出去領命。

楊戩見人走後,就笑著抓起來一把冷冰冰的銅錢,歡喜地說道:“哎呀呀,這一趟差事,果然是有滋有味啊,這一個天災,只怕,要給我等斂財數十萬了,老天爺啊,你可真是待我不薄.”

王弼立即恭維道:“那是,楊監軍猶如天助.”

楊戩微微一笑,隨即看向門外,說道:“若是,真的猶如天助,那就讓這天氣,再冷個十倍,雪,再大個十倍,如此一來,那些刁民,就再也沒有理由在那等了吧?”

王弼聽後,心驚肉跳地擦了擦汗。

眼下這天氣,雪災,若不是有那龔氏的小廝提前備下了石炭,是怕是要死數以萬計的人。

如此恐怖的天氣,他還不滿足,為了賺銀子,居然還要厲害十倍?即便王弼是奸商,此刻也覺得這閹人壕無人性,簡直猶如地獄惡魔一般恐怖。

楊戩倒是沒想那麼多,這些民眾對於他來說,死活都無所謂,只恨,不能將其剝皮刮骨,將所有民脂民膏給收入囊中。

突然,楊戩見到王都領著兵馬前來,隨即趕緊殷勤地跑出去。

“王大使,您為何來了?如此惡劣天氣,可不能傷了您的身子啊,大小事務,小的去辦就行了,不必勞煩王大使.”

楊戩地殷勤,王都厭惡,但是,也不急著翻臉。

而是說:“眼下雪災厲害,我見楊監軍派兵賑災,深感欣慰,但是,聽說這平江府的石炭告急,特來想些辦法.”

楊戩無奈說道:“確實,眼下的石炭,倒是不多了,只是,王大使,有何辦法呀?”

王都立即說道:“之前,楊監軍不是鑿沉了三艘煤船嗎?有將近六十萬斤,我等現在領兵,速速將那些煤炭打撈上來,如此,便可以緩解一二.”

聽到此處,楊戩立即懊惱,他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確實,那河道中還有六十萬斤的煤呢,打撈上來,那是多少錢銀啊?楊戩立即說:“那,小的去打撈,將軍在此……維護秩序?”

楊戩也就是這麼一說,這外面天寒地凍的,他才懶得去呢。

但是王都立即說道:“不用,這等粗活,還是讓我等粗人去做吧,楊監軍,我將就糧軍還有兵衛都調走了,你還有什麼叮囑?”

楊戩歡天喜地,趕緊說道:“沒有,沒有,只道是王將軍辛苦.”

王都倒是不多說,拱手之後,便下令大軍開動。

楊戩心裡美滋滋的。

這六十萬煤要是打撈上來。

那可是百十萬貫錢啊。

當真是這國難財好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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