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盾牌可以擋得住冷兵器的攻擊,也能夠減輕震天雷破片的傷害。

但是這些都擋不住爆炸的衝擊波,以及爆炸的聲音。

那五原本就是右翼的核心,剛才戲弄了那個身手矯捷的兔兒爺。

他孃的,要是真是個娘們兒,那五說不定還會手下留情。

李嗣興幾人舉著大盾靠過來的時候,那五也產生了警覺。

但是他此時在陣列之中,能做的其實有限。

他先讓幾名弓手對李嗣興的小盾陣進行攻擊干擾。

然後就是加強自己這邊的防護。

他在側翼也樹了幾面盾牌。

不過當虎蹲炮近距離掃過,一切都被衝倒。

除了一開始那一聲響炮,明軍就沒有再用過那門虎蹲炮,這讓那五都已經忘記了那門炮。

更沒有想到有人會抱著虎蹲炮到處跑。

那五沒受太重的傷,但是也被掀翻在地。

緊接著,十幾枚震天雷從天而降,爆炸的衝擊波幾乎將整個韃子陣營給覆蓋。

李嗣興經過轉業的投擲訓練,雖然力氣沒有巖熊大,但是,每一枚五雷彈都投在恰到好處的位置。

爆炸之後原本還堅如磐石的韃子陣列就像是被颱風吹過的玉米地。

李本忠知道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他帶頭用自己的大嗓門兒高呼道:“世子殿下威武,殺啊!”

一名武將不一定要有多高的武力值,但是一定要有一幅大嗓門兒。

很多人認為張飛就是靠著自己的大嗓門兒進入了三國武將五強陣營的。

對李本忠的大嗓門兒,李嗣興也是又愛又恨。

不過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指揮基本靠吼的年代,這副大嗓門兒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士兵們也都看到了世子殿下以一己之力就破了韃子的軍陣,此時心中已是佩服無比,他們跟著李本忠高呼:“世子威武!”

然後明軍的軍陣就向前推去。

經過剛才一波爆炸,韃子軍陣中能夠站起來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前鋒線上單薄的陣型,再也頂不住明軍的推進。

“分!”

李本忠再次下令。

明軍大陣變成小陣,砍殺那些倒地的清軍。

他們要抓住這難得的砍殺敵人的機會。

即使是白甲兵在倒地之後也會破綻百出。

李嗣興已經衝到了戰陣之中,在他的身旁是身手矯捷的馬利。

李嗣興的短矛由精鋼打造,茅尖是三稜結構,如同箭矢一般,茅身兩尺多長都是精鋼材質,只在矛柄位置有一尺多長的硬木柄。

這柄短矛是老爹李定國送給他的,據說是從某個韃子將領手中繳獲的。

李嗣興一直帶在身邊,甚是喜歡。

只見他的短矛在手中以各種角度不斷送出,每一次都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插入敵人的身體。

而這柄短矛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從敵人的身體裡面拔出來的時候非常的容易。

簡直可以說是順滑,在李嗣興看來就像是從沙子裡面抽出來一般。

實際上,無論是矛還是槍,最容易露出破綻的時候就是收回的時候。

因為這東西粗壯,很容易被肌肉或者骨頭卡住。

“嘭……”一個用刀的白甲兵,突然發難,大刀從上向下斜劈下來。

這一刀勢大力沉,帶著殘影。

李嗣興放低身形,將短矛向前一送,藉著送矛的反作用力,他的身形向後退去,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但是此時他的手中卻沒了兵器。

那五正等著這個機會,他的手中握著一杆騎槍,正以非常刁鑽的角度向李嗣興身長招呼。

那五是一個陰險狠辣的小人,他這樣的人做事兒總是習慣以陰狠的方式去做。

剛才那出擊的白甲兵已經被那五算計在內。

但凡是罪大惡極的壞人,一般都擅長算計。

就像他在京城去敲那些窮苦的漢人流民悶棍一般。

每次都是提前找好位置,算計好對方的路線,還有事後怎麼將屍體給拋了。

現在情況危急,自己這邊眼看著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他看出這個手持短矛的少年,應該身份不簡單,不僅僅有四個土人僕從。

單從這年齡、氣質、身高,還有那臉上光滑的面板就能夠看出來。

這個時代普通人是不配長這個樣子的。

所謂擒賊先擒王,要是能夠抓住或者擊殺對方,一定能夠扭轉當前的形勢。

那五的猥瑣樣子早就已經印在了馬利的眼中,偵查的時候,他就看到這個韃子老兵掐死了一個漢家女。

剛才這個韃子還偷襲過自己。

馬利看似在殺死那些慌亂的韃子,實際上眼睛一直在盯著那五。

那五的突然發難,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巖龍,他手拿直刀盾牌距離李嗣興最近。

巖龍不顧自己暴露,趕緊將盾牌頂到李嗣興的前方。

但是原本一個躺到在地的韃子突然間保住巖龍的腿的將其拉倒在地。

其他三個拉吉僕都與韃子戰在一起,根本來不及施救。

李嗣興也察覺到了危險,他本能地向一邊倒去,雙手撐地,試圖翻跟頭躲開對方的攻擊。

那五豈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他就跟個守門員一般,已經預判了李嗣興的躲避方向,手中的紅纓槍徑直向李嗣興的右側扎去。

那裡正是李嗣興翻滾的方向。

李嗣興此時看不到,也沒有料到對手竟然這樣的聰明。

關鍵時刻,馬利從邊上竄出,長刀砍向紅纓槍,讓紅纓槍戳到地上。

然後他整個人順著槍桿向上翻滾。

似乎是要滾到那五的懷中。

那五可一點香豔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這麼多年殺人無數,很清楚人死去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但是他卻是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向他靠近。

馬利的這一招應該算是他武學的極致一招。

此時,李嗣興才重新站穩身形,他看到一身青衣的馬利此時的高難度動作。

那動作讓李嗣興想起了《人與自然》中常看到鱷魚死亡大翻滾。

當然了這動作也就是一剎那的時間。

那五緩緩地低頭,一柄短刀已經沒入了他的胸口。

殺他的人正是那個剛才差點中他的招的兔兒爺。

此時這身形細長的兔兒爺,單手扶著短刀,身體倚在槍桿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瞪著自己,似乎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這眼神,那五似乎在那些被自己強暴過得女人臉上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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