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您沒事兒吧?”

巖龍一刀剁下那個拉倒自己的韃子的半邊頭顱。

然後起身要去扶李嗣興。

靈活的巖豹已經將李嗣興的短矛取了回來。

幾人非常自責,剛才沒有保護好世子殿下。

拉吉僕將李嗣興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馬利一腳踩在那五的胸口然後借力將自己的短刀給拔了出來。

死去的那五眼睛依然睜的圓圓的,嘴巴咧開,殷紅的鮮血從滿是大黃牙的嘴角流下。

這個惡毒的韃子,連死後的樣子都是這麼噁心。

“沒事兒,繼續,殺!”

李嗣興接過自己的短矛。

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剛才的兇險。

韃子的戰陣已經完全散了。

五雷彈的威力沒有想象的大,大部分的韃子只是被衝擊波衝倒在地,還有一些被破片扎傷,甚至有一些是耳朵被震壞。

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就能夠恢復戰鬥力。

但是明軍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李本忠將刀盾手的大陣變成小陣,已經衝到韃子中間,該補刀的補刀,該擊殺的擊殺。

剩下的韃子已經被分割開來,再也聚不到一起去了。

勝負終於鎖定。

阿吉知道自己這邊要敗了。

當五雷彈飛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舉起大盾護住自己和費揚古。

這個時候他只能向薩滿祈禱震天雷不要落到他們頭上。

好在費揚古的位置很好,原本就處在眾人的保護之下。

阿吉受到了一點小小的衝擊,小腿上插了一塊金屬破片。

還有一些破片都被他的盾牌擋住。

他知道沒了陣型,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在爬起來之後,阿吉立馬招呼了幾個還能夠動的白甲兵向自己靠攏。

然後就向戰陣的外面移動。

他的目標是在位於山坳內側的戰馬。

這些戰馬近些天缺少馬料,已經掉膘掉的嚴重,騎不了多久。

但是隻要上了馬逃出一段距離,他們就能將這些明軍給甩掉。

“少爺,快走.”

阿吉警惕地看著周圍。

“嗖!”

一支羽箭以非常刁鑽的角度向費揚古飛去。

阿吉一個跨步上前,右臂帶著盾牌就擋到了小少爺的身前。

“少爺小心.”

阿吉的動作比出口的話還快,提醒的話說出口的時候那支箭矢已經釘在了阿吉的大盾上。

饒是阿吉的手臂比一般人的大腿還要粗壯,也被這一箭撞的手臂偏移,撞到了費揚古的身上。

“對不起,少爺,咱們快撤.”

遠處的朱勇在樹木的眼影中換了一個新的地方。

他嘆出一口長氣,朱勇早就看出來這個韃子老兵不一般,所以將目標對著那個穿著白甲的小將。

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對方擋住。

不過越是這樣,朱勇就越是不能放過這兩個人。

朱勇的眼神很好,他感覺那個小將可能就是這夥清軍中領頭的。

阿吉心中很著急,他發現自己被一個神箭手給盯住了。

每次他準備帶著小少爺繼續前進,對方的箭矢就會出現。

他被對方用箭矢封鎖了,要是他一個人的話,還能夠舉著盾逃走。

但是他還要保護小少爺。

費揚古經歷過的真正戰陣其實並不多。

他們這些京城長大的少年很多都是將二代,有的甚至是將三代,早就已經沒有了祖先的彪悍。

費揚古這樣還有些進去心,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已經算是不錯了。

“阿吉,我不想死。

嗚嗚嗚……”費揚古被嚇壞了。

早就沒有剛開始那種想要做大將軍的心思了。

在京城中騎馬出行,在漢人們面前耀武揚威那多好啊。

他捨不得自己養的十幾只蛐蛐,兩隻鬥雞,還有給自己暖床的柔娘子。

“少爺,不要慌,阿吉會保護好你的.”

阿吉安慰道。

實際上阿吉已經失去了逃走的信心了。

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現在又沒有人為他們倆掩護,還如何逃走。

剛才護送兩人的幾個白甲兵已經全都被幹掉了。

對方除了弓箭還有鳥銃。

白甲兵可以防弓箭,但是面對火槍一樣要吃癟,鉛彈的穿甲效果高於弓箭。

有時候鉛彈雖然穿透不了盔甲,但是那衝擊力就能將這些重步兵給擊倒。

阿吉和費揚古走了,剩下的韃子也沒了主心骨。

一刻鐘不到,李嗣興就帶人將這些韃子全部擊殺。

有了今生的記憶,李嗣興對於殺人並沒有什麼陌生感。

此時他也是渾身浴血。

他並不喜歡這血腥味。

手中的短矛都被染成了殷紅色,李嗣興站在一個韃子白甲兵的背上。

短矛剛剛從那人的屍體中抽出,三稜的矛尖上還在向下面滴著鮮血。

周圍的明軍都有一種錯覺,似乎是晉王殿下在親自帶著他們作戰。

“世子威武.”

不知道是誰高聲喊道。

“世子威武!”

……地上現在連一個受傷呻吟的韃子都沒有。

“殿下,抓了兩個活口.”

這個時候張勇押這兩個韃子走了過來,一個是身穿重甲的阿吉,還有一個是穿著精緻白色布面甲的費揚古。

李嗣興回頭看去。

那個穿重甲的韃子老兵,李嗣興印象很深刻,正是此人在混亂中組織了西邊的韃子列陣抵抗。

在陣列中指揮的正是此人。

“你們叫什麼名字,是哪個旗的,誰的手下?”

李嗣興問道。

他對二倒真有一點興趣。

“世子,都是罪惡滔天的狗韃子,讓馬利去將他們處理了吧.”

馬利在一旁插話道。

李嗣興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責怪他。

“狗叔,帶人打掃戰場,準備早飯。

張勇將兩人押過來.”

李嗣興吩咐道。

然後他向營地中的那個帳篷處走去。

李嗣興撩開帳篷坐了進去。

這個費揚古倒是很愛乾淨,帳篷裡沒什麼異味。

這些韃子僅僅一代人時間就已經被漢人給同化了。

他們現在其實跟那些漢人地主家的紈絝子弟沒什麼區別。

李嗣興撩開帳篷的入口,坐在裡面。

巖龍搞了一點營地中燒的熱水給他,李嗣興用棉布洗去臉上的血漬。

那些血液沾在臉上已經要凝固,鼻腔中全都是一股粘稠腥臭的味道。

這讓李嗣興感到很不舒服,他並非是那種嗜血、嗜殺之人。

但是也不是那種道德君子,他覺得殺人必須要有意義,要服務於某種目的。

洗去臉上的血漬,如果不是身上沾血的甲冑,李嗣興更像是城裡的翩翩佳君子。

費揚古此時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現在正被五花大綁地押送到李嗣興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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