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文是半夜起夜,一個人不敢出去,想過來找王大陪她一起。

卻是聽到房內的一些動靜,她有些奇怪,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眉眼頓時蹙了起來。

確定裡邊沒有其他人,是王大一個人的呢喃。

似乎很痛苦。

謝文文敲門,怕動靜太大,她也只敢輕輕的,但沒有回應,她就叫人,照樣沒有回應。

怕他有事。

謝文文沒辦法,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房門開了,裡邊的動靜也明顯了。

床上的人似乎很難受,在扯睡衣蹬被子,臉也紅彤彤的。

王大是村子裡的人,雖然讀過書,但因為勞作,臉也是有些被曬了的,但他頂多是英氣的小麥色,如今他的臉完全像是被染了胭脂一樣。

謝文文心下有了譜,手抬起來觸碰他的額頭,手指才碰上,那股灼燙灼得謝文文心下一凌。

她連忙去翻自己帶來的退燒藥,扶著王大餵了進去,但他不喝水,謝文文只好放下矜持,自己喝了喂進去。

藥才喂下去,效果不會那麼快出來,謝文文又去拿臉盆,去廚房倒了開水瓶的熱水,又兌上些冷水,拿了毛巾上樓。

毛巾打溼擰乾,放他額頭上,但這個人一點都不配合,老是抬手打掉。

謝文文沒辦法,細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不讓他作亂。

生病的他像個孩子。

約莫一個小時後,他才漸漸安穩下來,謝文文看看他的臉色,那坨紅已經漸漸退散,額頭上的溫度也不似之前那麼灼人,看來是起了效果,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沒見他反覆,謝文文才累得就那麼趴在他的床沿睡著了過去。

第二天最先醒來的是王大,感覺自己腦門上有什麼東西,王大抬手抓下,看清楚是毛巾。

夜裡的記憶才漸漸浮現出來,又看看床沿邊就那樣熟睡的傻姑娘,王大內心某個冰凍的地方漸漸碎裂。

王大想,他是不是也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也不是每個女人都像那個人一樣無情無義。

看看何香雲對安青竹,還有書蝶對方衛賢,楊荷對莫海,哪一個不是有情有義的女子,或許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那麼一個,如今老天爺想補償他,就給他送來一個合心意的女孩子。

王大想,只要她不介意自己的年齡,或許可以試試。

把人抱床上去睡的王大,心情頗好的去上班,心想等晚上回來就去縣城買個禮物表白。

**

“我不走,我要媽媽,我要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嗚嗚嗚……”村南邊的小屋前,扎著紅頭繩的小姑娘對著一人拳打腳踢。

男人個子很好,起碼一米八以上,長相也是少有的俊朗,只是他單手杵著醫用柺杖,右腿一坡一坡,顯然是受過了傷。

他身後跟著個黑衣老者,老者早已拉開了小汽車的門,恭敬的樣子像是在等主人家的入座。

只是看到小女孩撒氣般猛捶主人家,老者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卻被俊朗男人擺手給止住了。

他眼裡是寵溺和心疼,似乎小女孩無論對他做什麼,他都願意一併承受。

小姑娘打得手疼,可還是想拼命掙脫開。

“我不要你,你這個大壞人。我不跟你走。”

或許是男人耐心耗盡,便朝一旁的黑衣老者點點頭,這位黑衣老者便把小女孩拉開,然後不容爭辯的丟進了車裡,然後關了車門。

隔了開來,小女孩照樣不消停,拼命的砸車窗,可惜就憑她的力氣,疼的只有她自己。

“妹妹,那是王小花吧?”採了一捧野山茶花前來獻寶的安北,指著剛剛看到的小人背影問。

不過,沒等小糰子回答,他自顧自的又講了起來。

“看到沒?那個高高的男人自稱的王小花的親生父親,要帶王小花走。

可是為什麼呢?王小花的媽媽說他根本不是,王永也堅持王小花是他生的。

奇怪奇怪!”安北一手捧野山茶,另外一隻手摩挲著下巴,化身成了神探。

這樣的話,就不是搶孩子了。

雖然覺得看著王小花哭不像話,可她也只是個孩子,想幫也有心無力。

不過,小糰子莫名覺得這裡有瓜吃。

不過,最讓小糰子瞠目的是,她看到了什麼?

車子往這邊開來的時候,她像是看到姜樂安就坐在後座上。

雖然車子開的老快了,可她就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行!小糰子覺得一定得回去跟媽媽講一聲。

但小糰子和一對雙胞哥哥才進大門,就聽到家裡有孩子在撒潑。

對,就是撒潑。

“啊啊啊……我要媽媽。嬸嬸,你幫幫我,把我媽找回來。嗚嗚嗚,我媽媽不見了。”

哦!還知道求人幫忙,看來不是撒潑啊!

小糰子暗自鬆了口氣,實在是不喜歡看誰撒潑,多小都不行,更何況這人是川子。

“川子,你走開。鼻涕都抹我媽身上了。”小糰子是很護自家媽媽的,她媽身上的這條裙子可是爸爸從省城特意買回來的,因為覺得特別適合媽媽。

悲慟中的少年,措不及防的被人推了下,小糰子摸著良心保證,她真沒用太大力,這個哥哥就坐到了地上。

哭聲停止了!世界安靜了。

可坐在地上的少年像是被全世界欺負一樣,可憐巴巴的盯著小糰子。

還是何香雲反應快,雖然最疼自家女鵝,可現目前得先哄人。

何香雲把人給拉起來,還象徵性的拍了灰,“川子啊,過來嬸子問你。”

川子這次不鬧人了,倒是安靜下來,大概是屁股疼帶來的衝擊。

他由何香雲拉到面前,大人坐著,川子站著。

“你說你媽媽不見了?”

“她之前跟你說過什麼?什麼時候不見的?”

大概是又戳到川子的痛處,他又掉眼淚了,好在不是像剛剛一樣的鬼哭狼嚎。

而是眼淚靜靜的往下掉,像是不要錢一樣,看得出他極力想忍住,下嘴唇都被咬上牙印了。

可眼淚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脫線砸。

何香雲不忍心問了,把人摟在懷裡,小糰子就見川子肩膀在無聲的顫動。

如果之前感同身受為零,那這會兒可能逆轉為滿分了。

小糰子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她也沒有媽媽,從小跟著爸爸過,雖然得爸爸的寵,可她好羨慕有媽媽的孩子。

跟看到了太陽還要看月亮一樣,才算是完整的人生,沒有遺憾的人生。

小糰子也覺得,她光有太陽爸爸不能滿足她,她還想有月亮媽媽。

可惜她到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媽媽。

小糰子能夠感受到那種渴望。

沉默的小糰子讓安南有些心焦,伸手拉住自家妹妹,想要帶她回房間聽收音機去。

這會兒的他很想家裡有臺電視,他在百貨大樓看到了一個盒子,賣東西的阿姨說那叫電視。

那上邊有人講話,雖然是黑白,但那是動著的,他很喜歡,很吸引人,要是家裡有的話,這會兒應該也能把小糰子吸引過去。

但小糰子不動,也不知道這個軟糰子哪裡來的力氣,這會兒腿像是生根一樣。

安南拉不動,自然也由她,總不能用力過度傷到她?

妹妹的小手可是軟若無骨,跟安北那種皮糙肉厚完全不一樣。

好在哭了一場,川子不哭了,自己抹了眼淚,站直身體。

“嬸子,我媽媽一定會回來的,我回家去等他。”說完,川子就轉身,也不看他們任何一個人,低著頭跑了。

小糰子猜他是怕被人看到他哭過的樣子吧。

“媽,川子哥哥他?”

“唉!媽媽也是一頭霧水。”意思是什麼情況她也沒鬧明白。

倒是背籃子進來的莫蘭解了所有人的惑。

“我知道,大伯孃,是這樣的……”莫蘭一邊從籃子裡拿出些蘋果,一邊道。

原來是川子早飯沒人做,最近一段時間,都是謝文文給做好的,突然沒了早飯,川子慌了,到處找人也找不到。

這才去謝文文住的房間,發現謝文文的當初背的包都不在了,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何香雲聽到這裡,也確定謝文文是走了。

只是走的太過突然,難道都不跟川子和王大說一聲?

還是說王大知道?

這個事情,一直掛在何香雲心裡,以至於等晚飯一過,何香雲就帶著幾個孩子去王大家看一眼。

只是,何香雲到的時候,王大還沒到家,唯獨川子坐在樓上看下面,眼巴巴的看著來往的人。

大概這就是他說的等人。

何香雲很是心疼,讓安北招呼他下來,問了他還沒吃晚飯,便去廚房看了看,最後讓安北給她燒火,簡單的做了兩個菜出來。

這會兒,王大也踩著落日的餘暉回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袋子,是件女人的裙子。

王大進門是帶笑的。

何香雲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這人怕是不知道謝文文已經走了。

難道昨晚兩個人沒吵架?王大沒對謝文文做了什麼?

看到何香雲,王大甚至有些臉紅,何香雲到底心思細膩,看了眼他手裡的袋子,目測是女士用的東西,這是……想對謝文文示好?

“那個,姐,文文呢?”

果然啊!

“你不知道?”

王大見何香雲的表情,突覺不妙,瞬間不笑了。

“姐,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

何香雲也沒直說,只是委婉的讓他去謝文文房間喊人。

王大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的上樓去。

只是跟川子看到的一樣,滿懷歡喜的男人準備坦誠自己的心思時,得到的是兜頭潑下的冷水。

王大整個人都僵住了。

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掛著的裙子不見了,髮飾不見了,梳子不見了,行李包不見了,就連洗漱用品也不見了。

這個房間,彷彿一瞬間沒了她曾來過的所有痕跡,要不是今早抱人觸感還在,他都要以為自己這段時間都在做夢了。

王大沒有下樓去。

何香雲見人遲遲不下來,沒那個耐心繼續等,直接上去了。

然後就見坐床沿上的王大,果然是預想中的失魂落魄。

跟之前的不在意完全不是一回事,何香雲敢肯定這兩個人最近的相處,一定發生了點什麼。

是不是導致謝文文離開的原因她不知道。

但孤男寡女的相處中,王大丟了心是事實。

王大有高中學歷,不似真正的農家漢子,娶媳婦就是過日子暖被窩。

他跟別人不一樣,有著更深層次的追求。

所以謝文文初來時,才會怎麼都摘不下這朵高嶺之花。

可哪曾想到,高嶺之花願意被摘了,摘花的那個卻不要了。

這是何香雲自己腦補的,也不單純是腦補,是她根據兩人的相處推斷出來的。

她覺得八九不離十。

只是感嘆造化弄人!

安慰了一番王大,見他麻木得一動不動,乾脆也不管他了。

反正一個大男人,總會想通,等的就是個時間。

哄著川子吃了飯,何香雲就帶幾個孩子回家去了。

這一晚,小糰子都被川子的事給困擾,反倒忘記了跟何香雲講王小花的事。

等想起來時,她已經躺床上了。

已經關燈睡覺。

第二天,村子裡就有了傳言。

一說帶走王小花的男人不是東西,明明長的好看,偏偏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至於什麼事情來,小糰子也是到了下午才從莫蘭處吃到瓜。

說的是那個俊朗的男人,當年喜歡王小花的媽簡凝,可簡凝不喜歡他。

簡凝有喜歡的人,只是對方是個窮小子。

簡凝父母自然不願意女兒嫁給窮小子,就越過二人給兩人定了親。

可簡凝死活不願意,還準備逃婚,俊朗男人顧西漠乾脆就強了簡凝。

後來簡凝到底跟窮小子跑了,按照目前看到的來說,她是帶球跑的。

這不,人家的血脈,到底是要帶回去的。

村子裡的吃瓜群眾因此分成兩派。

一派是斥責簡凝的,父母之命該當遵從,懷了人孩子就該老實本分跟人家。

另外一派則是持相反意見,都新時代了,包辦婚姻要不得,窮點怎麼了?窮人就不能有愛情?看看簡凝現在和王永,兩人多恩愛?

他們篤定,那個窮小子就是王永。

小糰子聽得瞠目結舌,事情沒想到能扯出這麼多瓜,不過,她總覺得還有故事。

再看另外一說,就是關於王大那點事了。

比起簡凝和王永的愛情,謝文文這裡遭一致唾棄。

村民們都覺得謝文文就是個鬧著人玩,大城市的姑娘,果然靠不住,三分鐘熱度。

不高興了拍拍屁股走人,你還根本找不到。

老一點的人就教導自己的孩子,找物件還是要找知根知底的,別找謝文文這樣的,有個事只能抓瞎。

可小糰子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被她忘記了。

想啊想的,終於想起了姜樂安的事情。

小糰子帶著苗苗跑慎言哥哥家。

想象中慎言哥哥失魂落魄借酒消愁的樣子沒有,哥哥正在晾曬自己的衣服,看到小糰子過來,就抬手招呼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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