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喝著茶,看著他,勾唇一笑道,“兩刻鐘前,膽子小小的肥了一圈.”

他還真沒感覺錯,他更好奇了,“誰給你的膽子?”

“皇上.”

“……”楚墨塵一臉不相信,明妧把茶盞放下道,“這幾天不要惹我,我要是頭疼腦熱,叫父王知道了,你就慘了.”

能為了大景朝江山社稷殺兒子,為了皇上的安危,揍楚墨塵一頓,明妧篤定王爺不會含糊的。

這種有人撐腰,說話硬氣的感覺真是太爽了,揚眉吐氣啊。

明妧推開窗戶,看兩岸燈火通明,明燭夜空,燦爛輝煌。

船上除了她和楚墨塵,就只有一船伕在搖漿,桌子上不止有茶,還有糕點和果子。

明妧看到水裡有不少蓮花燈,還有些已經滅了,船伕往深處劃,明妧覺得不大對勁,本來逛花燈,逛的就是一個熱鬧,又不是遊湖,起初只當是楚墨塵吩咐的也沒在意。

但是她注意到船上有根細繩,昏黃的燈燭下,很難注意到,明妧沿著細線往那邊看,就看到細繩綁在一香爐上。

明妧剛要說話,細繩被扯動,香爐倒塌,從裡面冒出一股子濃煙出來。

明妧及時捂住了嘴,那邊撲通一聲傳來,船伕跳水了。

明妧看向楚墨塵,他人已經暈了。

明妧沒敢動,船上風大,迷藥散的快,只要熬一會兒就沒事了。

一會兒後,明妧挪到楚墨塵身側,剛要喊他,就看到船漏了,水直往裡灌,沒一會兒,船裡就有了半倉水,迷暈他們,船再漏水,他們連救命都喊不出來,等暗衛覺察出不對勁的時候已為時已晚。

明妧破口罵人的心都有了,好好賞個花燈會還能著人家的道,得虧她還算機靈,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明妧掐楚墨塵的人中,可惜叫不醒他,這迷藥力道強,沒有半個時辰醒不過來,金針之前給皇上用過,上面難免沾了點毒,不宜拿來扎楚墨塵。

明妧罵了一句,把楚墨塵扶到船頭,然後進屋把燈燭打翻,很快,船就燃燒了起來,她則扶著楚墨塵跳進了湖裡,朝岸邊游過去。

船著了火,趙風一驚,唯恐楚墨塵出事,趕緊跑過來,就看到明妧抱著楚墨塵往岸邊遊……趙風內心狠狠一震,世子妃竟然還會鳧水,明妧累的直喘氣,“把你家主子拉上去.”

趙風把楚墨塵拉起來,問道,“爺這是怎麼了?”

“中迷藥了.”

明妧剛要爬起來,那邊橋頭撲通一聲傳來,緊接著就有人喊救命。

明妧朝天翻了一白眼,快速游過去,那姑娘在水裡撲通了好幾下,就不掙扎了,明妧把她抱著,游到岸邊。

也不知道嗆了多少水,那姑娘已經不動了,明妧幫她按壓胸口,又對她嘴裡吹氣,幾下之後,那邊琅嬛郡主和丫鬟秋露走過來,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救她,”明妧簡單的回了兩個字,繼續用力。

琅嬛郡主眉頭狠狠皺了一下,秋露就道,“哪有用這樣辦法救人的?”

兩人就站在一旁看著。

好一會兒後,那姑娘咳了一聲,吐出一口水來。

“醒了,她醒了,”一旁圍觀的人道。

昏暗的燈燭下,琅嬛郡主的眸光晦暗莫測,隱隱可見一抹寒芒。

明妧也鬆了一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是渾身溼透,風一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從頭涼到腳底心,那邊趙風趕著馬車過來,道,“世子妃,快上馬車.”

喜兒拿了披風過來,明妧直覺身子快凍僵了,有披風感覺好了一點點,那姑娘有丫鬟照顧,丫鬟給明妧磕頭道謝。

明妧道,“快送你家姑娘回去換衣裳吧,免得凍著了……阿嚏.”

扛不住了,明妧抱著胳膊朝馬車走去。

這會兒街上逛花燈會的人沒有那麼多了,馬車內有換的衣裳,但是楚墨塵腿腳不便,有他在馬車內,明妧也不好換衣服,乾脆都沒換了。

趙風駕馬車回王府,速度有些快,路人躲閃之間,把一抱著孩子的夫人撞到了地上,孩子哭起來。

明妧耳尖道,“是不是撞傷人了?”

趙風把馬車停下,明妧掀開車簾,就看到那夫人在哄孩子,嘴裡還在罵道,“跑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呢,寶兒乖,寶兒不哭,有娘在,娘給你買糖人吃.”

喜兒從後面的馬車下來,道,“世子妃你先回去吧,奴婢去看看.”

“是我們不對,給人賠禮道歉,”明妧叮囑道。

喜兒應下。

趙風趕著馬車繼續回王府。

看到明妧溼漉漉的從馬車內下來,還有楚墨塵昏迷不醒,楚總管嚇壞了,“世子爺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宣太醫?”

趙風道,“沒事,世子爺只是中了迷藥,一會兒就醒了.”

楚總管鬆了一口氣,趙風扶著楚墨塵往前,明妧則叮囑道,“夜深了,不用告訴王妃.”

楚總管點點頭。

回了沉香軒,周媽媽看見她連打噴嚏,還一身溼漉漉的就知道她落水了,連忙吩咐丫鬟道,“快準備熱水和薑湯.”

等鑽進浴桶裡,渾身的肌膚被熱水包裹,沒一個毛孔都舒展開,舒服的人直哼哼。

泡完了澡,明妧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周媽媽捧了薑湯過來道,“世子妃多喝兩碗薑湯去去寒氣.”

明妧不喜薑湯,但又不能不喝,再者喝薑湯怎麼也比喝苦兮兮的藥好。

一碗薑湯下肚,明妧道,“世子爺醒了嗎?”

周媽媽道,“世子爺已經醒了,也是噴嚏不斷,喝了一碗薑湯.”

外面,趙風推著楚墨塵進來,坐上床後,楚墨塵也裹了被子,連打噴嚏。

兩人挨著,那模樣周媽媽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這簡直就是一對患難夫妻。

外面喜兒進來,周媽媽數落她道,“世子爺和世子妃都回來了,你還在外面玩,有這樣伺候的嗎?”

喜兒嘟嘴,委屈道,“就知道怪我.”

明妧就道,“不關喜兒的事,是我讓她忙別的事耽誤了.”

周媽媽端著薑湯碗轉身離開。

喜兒上前,明妧問道,“沒撞傷人吧?”

喜兒回道,“那夫人的孩子磕著了,沒有大礙,那夫人獅子大開口要奴婢賠她一千兩,而且一兩銀子都不能少,奴婢說她要的太多,她說世子妃縱馬傷人,奴婢沒輒就答應了,奴婢讓她明天來鎮南王府拿銀票,她一聽是鎮南王府,態度又格外的和藹可親說她兒子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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