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明妧,跟著王爺的護衛往前走,說走不準確,幾乎是小跑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週記藥鋪,門口多了幾名護衛,打了珠簾進屋,就看到了王爺、周大夫,還有趙院正。
明妧給王爺見禮,王爺道,“快救皇上.”
皇上躺在小榻上,臉上發白,他胳膊被劃傷,地上擺著一銅盆,流了不少的血。
失血過多,皇上有些神志不清了,方才吃麵的時候,喜兒告訴過她,前面有刺客殺人,莫非是刺殺皇上?明妧道,“怎麼沒給皇上止血?”
問完,明妧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這可是皇上,能給他止血,周大夫和趙院正敢磨蹭耽擱麼,就聽王爺道,“皇上的傷口中了毒,周大夫和趙院正沒法給皇上止血.”
明妧給皇上把脈,然後檢視傷口,傷口不算太深,但止不了血,最終會失血過多導致喪命。
皇上要是出了事,大景朝就變天了。
明妧將隨身攜帶的金針拿出來,挑了幾根紮在皇上的心脈附近,而後從荷包裡拿一粒藥丸給皇上服下。
手裡的金針一根不落的全紮在了皇上身上,血還在流,不過之前些偏黑色,這會兒紅多了。
周大夫和趙院正欣喜若狂,皇上這是有所好轉了。
高興之餘,又有些慚愧,他們連皇上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世子妃卻能輕而易舉的幫皇上解毒,而且用的還是金針,極少有人用金針刺血,而且她用針的手法,他學醫多年,竟然看不懂。
更叫他們看不懂的還在後面呢,明妧找喜兒要了針線,把皇上的傷口灑藥粉,然後當衣服縫起來,然後敷止血藥,包上紗布,再收回金針,一氣呵成。
那藥粉紙扔在地上,趙院正撿起來聞了聞,眉頭一皺,“這是毒藥……”明妧將手上的血洗掉,道,“皇上中的毒,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只能以毒攻毒改變毒性,先把血止了再說.”
雖然解不了毒,皇上會死,但不以毒攻毒,半個時辰皇上都扛不過去,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這樣救人的辦法,趙院正和周大夫都知道,但不敢用在皇上身上,王爺問道,“能配置出解藥嗎?”
明妧道,“七天內,皇上沒有性命之憂,我儘量在三天之內配出解藥來,這些毒血送到沉香軒,另外,我需要一間藥房.”
與其求楚墨塵,不如直接要求王爺給她提供藥房,為了救皇上要一間藥房不過分。
王爺眉頭擰了下,道,“塵兒不在是沉香軒後院給你準備了一間藥房嗎,不夠大?”
明妧怔住,吶聲道,“相公沒和我說……”那混蛋,給她準備了藥房,卻不告訴她!外面,有護衛進來道,“王爺,恆王來了.”
明妧不想自己會醫術的事叫恆王知道,眼睛掃了一圈,沒有地方可以躲,喜兒端了凳子,明妧從窗戶跳了出去,喜兒緊隨其後。
這一幕,看的王爺額頭狠狠的顫了下,趙院正嘴角扯了扯,鎮南王世子妃做了恆王十幾年的未婚妻,見面難免尷尬,但也不用躲著吧。
明妧和喜兒從窗戶跳出去,等恆王和他的護衛進裡間看望皇上,她們才悄悄從鋪子出去了。
街上張燈結綵,熱鬧依舊,喜兒道,“世子妃,咱們去找世子爺回府吧.”
“時辰還早呢,急著回去做什麼,”明妧還沒有逛夠。
喜兒服了她了,先前差點被竹臺砸到,萬幸躲過去了,皇上還等著她幫忙解毒,事關皇上的性命,世子妃怎麼能一點都不著急呢,侯爺救皇上一命,榮寵不衰,有皇上做靠山,世子妃可以在京都橫著走了啊。
明妧倒沒那麼急,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三天之內調製出解藥給皇上解毒,這麼晚了,她回去也是睡覺,不如好好逛逛。
打定主意,明妧就閒逛起來,喜兒跟在身後,暗處還有暗衛尾隨,明妧只帶了喜兒在身邊,王爺不放心,讓護衛看著點兒,免得出事。
明妧興致勃勃的看著花燈,喜兒拽她雲袖,明妧回頭,就看到趙風推著楚墨塵走過來,他俊美的臉上染著怒火,妖冶鳳眸裡是星星點點的碎光,明妧左右張望,確定身旁沒別人了,這副臭臉就是衝著她的。
她想到了一首詩。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生氣。
把花燈放下,明妧走過來道,“你的沐表妹走了?”
楚墨塵看著她,“這話該我問你吧?”
明妧不解,“問我什麼,我又不知道你表妹去哪兒了.”
姑奶奶對你和你表妹花前月下不感興趣。
楚墨塵臉一黑,問道,“我大哥呢,他就這麼丟下你和丫鬟走了?”
一股子酸味撲面而來,明妧覺得牙酸,翻白眼道,“那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難道我還能要求他陪我和丫鬟逛花燈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和大哥走的嗎?明妧走過來,楚墨塵鼻尖一動,道,“哪來這麼重的血腥味?”
楚墨塵多看了兩眼,注意到明妧的衣袖上有幾滴血跡,他道,“你受傷了?”
明妧搖頭,看著自己的手道,“我沒受傷,只是手上沾了血,只洗了一遍,我去那邊洗洗.”
她也不喜歡受傷沾血,但是恆王來的太快了,不耐煩見到他。
楚墨塵道,“去船上洗吧.”
為了逛花燈節,楚墨塵早早的讓人定了一艘花船,只是明妧和清宜郡主跑的太快,他都沒來得及說,就沒瞧見她人影了。
上了船,明妧洗了手,楚墨塵道,“沒洗乾淨.”
明妧呲牙,“你狗鼻子呢.”
楚墨塵臉一黑,“你敢把我比作狗,你信不信我把你扔湖裡去.”
明妧給自己倒茶,氣定神閒道,“你不敢扔.”
楚墨塵笑了,伸手把明妧倒好的茶端起來喝一口,道,“有什麼我不敢的.”
明妧瞪了他一樣,那是她給自己倒的,明妧伸手把杯子搶了回去,楚墨塵看著她,也不生氣,只奇怪道,“這才跑了一趟,膽子倒是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