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知道站長叫咱們過來是什麼事嗎?”

行動處處長謝凱一邊走著,一邊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

情報處處長方寧治微微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是站長的命令,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免得讓站長等急了.”

“好,走吧!”

辦公室中。

在這裡站著三個人,何雲濤,方寧治和謝凱。

坐在椅子上的吳錦堯翻了翻眼皮,目光瞥了瞥眾人,然後直接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檔案遞了過去。

“你們看看這份檔案.”

三個人就開始輪流著翻看起來。

等到看完後,吳錦堯說道:“檔案是從總部下達的,說的是會安排新的行動隊過來,目的只有一個:給常懷遠他們報仇雪恨.”

“你們也都知道,幸好在常懷遠的問題上,咱們津門站是沒有責任的,否則光是一支精銳中隊的被殲滅,就能讓咱們全部滾回金陵問責.”

“站長,那您的意思是說讓咱們配合著他們行動嗎?”

謝凱眉宇間浮現出一種擔憂之情,緩緩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估計難度很大.”

“什麼意思?”

吳錦堯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常懷遠他們中隊是被小坂正雄殲滅的,而這個傢伙如今可是掌握著實權的中佐.”

“身邊也一直有手下保護,咱們想要靠近他都非常困難,何況是殺死他呢.”

謝凱愁眉苦臉地說道。

曾幾何時,他們這些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想要整死人需要這麼費勁。

可沒轍,眼下形勢比人強,明知道刺殺小坂正雄會無功而返,甚至會丟掉性命,便沒誰願意去做這事。

“放心,咱們要做的只是配合,暗殺不用咱們管.”

吳錦堯擺擺手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他們暫時安身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在石榴巷九號,他們今晚就能到,所以說這事咱們要趕緊做起來.”

“這樣,謝凱,你們行動處繼續負責和對方接洽,這事因為關係重大,所以說只要你去就成,行動處其餘人都別通知了.”

“是!”

謝凱恭敬領命。

“石榴巷那邊安全交給老方你去處理,有什麼異動及時通報.”

吳錦堯跟著吩咐說道。

“是,站長!”

方寧治沉聲道。

“雲濤你就負責居中指揮,負責聯絡行動和情報兩處.”

“是!”

“都清楚自己的任務就趕緊去做吧,現在時間已經很緊張,必須今天抓緊處理妥當.”

吳錦堯肅聲說道。

“是!”

三個人先後走出辦公室。

當他們三個走出去的瞬間,也就意味著被監視住了。

這裡畢竟是屬於吳錦堯的地盤,想要做點事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甚至在這個地方,以為無關緊要的人,都有可能是吳錦堯的安排的心腹。

身為一個合格的間諜,他是知道在最大可能的前提下確保自己的安全,要是說你做了事情,結果卻是要犧牲掉自己。

不是說這樣不能做,而是說沒有意義。

畢竟培養出來一個間諜,不是說只能用一次,那樣的話代價頗高。

所以說在津門站中直接動用電話通風報信是不現實的。

電報更是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一條,採取更加隱蔽的方式通知。

反正說的是晚上那些人才會過來,自己這邊有的是時間來籌劃準備。

何雲濤,方寧治,謝凱三個就都留在站裡面,沒誰出去。

直到下班。

下班後三個人就都分別離開。

霍西遊跟蹤的是方寧治。

紫無雙跟蹤的是謝凱。

楚牧峰選擇的是何雲濤。

這樣的選擇也是經過楚牧峰深思熟慮。

因為他覺得三個人誰都有嫌疑的前提下,何雲濤的嫌疑是最大的。

畢竟方寧治和謝凱都是跟隨著吳錦堯出生入死過的,而且這兩個人的資料也很清白,相對而言何雲濤這個白面書生比較危險。

何雲濤的家是住在一條衚衕裡面的。

從津門站現在的臨時基地出發,需要走過兩條街。

他平常都有著自己的嚴格行動路線,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謹慎點終歸是好事。

今天也不例外。

第一個修鞋攤。

再有幾家商鋪。

路過一個菜市場。

這便是第一條街的內容,只要將這些地方都走過,何雲濤就會透過一條衚衕來到第二條街上。

在這條街的拐彎處,就是他居住的房子。

“夠小心謹慎的!”

楚牧峰心裡暗暗嘀咕。

此刻他就如同一個下班回家的路人。

走得是從容不迫,遇到地攤的話就會蹲下身來,碰見賣零食的也會停下買點,但他眼角的餘光始終斜視著前面。

何雲濤呢?他就算不是奮戰在一線的特工,但好歹也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該有的警覺性是有的。

因此即便是下班回來,他都是像只老狐狸般走走停停。

那雙眼睛滴溜溜轉動間,謹慎地掃視著四周。

“倒是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眼看就要到對方家裡,楚牧峰都沒有發現何雲濤有什麼異常舉動。

難道這個何雲濤真的沒問題?就在他暗暗琢磨時,忽然看到了何雲濤在一個菜攤前停下了腳步。

“先生,需要點什麼?我家的菜都是新鮮的.”

攤主笑臉相迎,低頭哈腰的說道。

“新鮮的?”

何雲濤不著痕跡的翻動著青菜,最後隨便要了點後,淡然說道。

“我每天都會從這裡過,你最好不要賣給我那些沒人要的剩菜.”

“嗨,先生,瞧您說的,我做生意一向本分,怎麼可能幹那種事兒!”

攤主連忙說道,同時將稱好的蔬菜遞過去。

交了錢,何雲濤轉身離開。

一切看著都很正常。

但真的如此嗎?楚牧峰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邪魅弧度,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你要是說再不出手的話,就要到家了,那時候再想通知也就晚了。

“哼,何雲濤,原來那隻骯髒的老鼠就是你.”

楚牧峰沒有再去盯梢何雲濤,而是很隨意的就在菜攤附近轉悠,那個賣菜的也是沒有絲毫遲疑,很快就收拾起來。

“喂,老劉,剛剛開張你就要收攤啊?”

“突然想起有點急事.”

攤主的話順嘴說出去。

“你這傢伙,有生意居然都不做,什麼事兒能比賺錢還重要啊!”

攤主和旁邊同行聊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楚牧峰在後面默默的跟隨,等來到一處偏僻衚衕的時候。

尾隨其後的楚牧峰的腳步突然加快,如一陣風般就走到了攤主身邊。

在和攤主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果斷出手了。

“砰!”

攤主也不是簡單之輩,從楚牧峰出現就開始暗中留意起來。

看到楚牧峰竟然敢動手,他臉色微寒,張嘴就冒出一句日語。

“八嘎!”

竟然是島國人!難道說他是特高課的人!何雲濤這個混賬東西在特高課那邊的地位還挺高,和他聯絡的都是島國特務。

然而以有心算計無心,憑著過人的身手,那個攤主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一個回合就被楚牧峰給拿下了。

他整個人癱倒在牆根下面,看過來的眼神流露出一種驚慌和憤怒。

“八嘎,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

楚牧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直接開始在他身上搜尋,很快就拿到了一個小鐵管。

在對方的色變中,慢慢的開啟,掃過裡面的紙條內容後,漠然說道。

“你說我要做什麼!”

“你找死!”

“廢話真多!”

楚牧峰跟著毫不猶豫一下就擰斷了對方的脖子,然後看到旁邊是個垃圾堆後,二話不說就將他直接塞了進去。

然後打量了一番四周,確定沒人發現後,這才轉身離開,很快消失在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津門站對面的茶樓雅室中。

吳錦堯就在這裡焦慮不安地等著。

“楚科長,怎麼樣?”

看到楚牧峰露面後,他立即迎上去問道。

“你看看這個!”

說著,楚牧峰就將那張紙遞過去,吳錦堯開啟,看到紙上清楚的寫著一行字。

金陵總部來人,今晚入住石榴巷第九號。

“是誰?”

吳錦堯兩眼一瞪,咬牙切齒地問道。

站裡面出了內鬼!自己一直認為是巧合的事件,竟然真有人在給島國特高課通風報信!這麼說常懷遠他們整支中隊的覆滅,津門站是脫離不了干係。

確切的說是他吳錦堯,要為常懷遠他們的死來負責!“我跟蹤的是你的秘書何雲濤!”

楚牧峰淡淡地說道:“這個傢伙很狡猾,要不是說這個情報過於重要,他必須第一時間傳出去的話,我覺得他未必會暴露.”

“您是怎麼發現的?”

吳錦堯跟著問道。

“何雲濤自認為和那個賣菜的進行情報交接是隱秘的,是沒誰察覺到的。

但他碰到的是我,在他伸出來的手指彎曲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

“後來我跟蹤上那個攤主,完全就是想要驗證下我的推斷。

事實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他的確就是那個內鬼,將情報傳遞給了那個攤主.”

楚牧峰沉聲說道。

“何雲濤在特高課那邊的職位應該不低,不然的話,不會有一個特高課的特工在這裡守著,專門為他服務.”

“吳站長,你的這個秘書到底是什麼來歷,你清楚嗎?”

“何雲濤是很早之前就跟隨我的人,我空降到津門站後,因為用的比較熟,所以說就直接調過來.”

“他的家庭背景是很簡單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我和他們也是認識的關係,一直將其當成了自家子侄來看,所以才對他沒有多少防範之心.”

“沒想到,沒想到最不可能背叛的人竟然選擇了背叛.”

“他到底圖什麼?”

吳錦堯眉頭緊鎖,感覺心如滴血、這真的比方寧治和謝凱背叛,對他的傷害還要重。

“很簡單,你敢確定他來津門站之前,沒有被策反嗎?”

楚牧峰直截了當地道。

“這個……”吳錦堯苦笑著說道:“我之前是敢確定的,可現在您讓我怎麼敢說確定。

我不敢的,我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被策反的.”

話說到這裡,吳錦堯猛然間抬起頭來,恨恨地說道:“但不管如何,既然能確定他是內奸,那我是絕對不會徇私的.”

“楚科長,您說吧,怎麼辦?是不是要直接逮捕?帶回來審訊?”

“帶回來?”

楚牧峰眼神玩味地瞥視過來,“吳站長,不要給我說到現在為止,你什麼事都沒做?”

“你在明知道他們三個中間會有間諜的情況下,還覺得這座基地是安全的嗎?”

“你這裡顯然已經進入到特高課的視線中,說的再直白點,你這裡目前也就是二十多人,是不值得特高課的動手鏟除罷了!”

“他們是拿你們來當魚餌的,是為了釣魚。

你難道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當做魚餌嗎?”

“不!當然不會!”

吳錦堯知道當著楚牧峰的面,最好還是不要有任何別的想法。

這位總部過來的特使,別看年齡不大,但為人處世十分老道,自己不能等閒視之。

“我這邊已經開始安排人悄悄撤離了.”

吳錦堯直截了當地回道。

“那樣最好.”

楚牧峰說完這話後,沉吟片刻道:“其實這倒個機會,藉著何雲濤的手,佈置下來一個反包圍圈,將小坂正雄他們幹掉.”

“可惜那個特高課的間諜已經被我殺死了,不然讓他將情報送回去挺好的.”

“楚科長,您做得對,如果不殺死他,您也不敢確定內奸是不是何雲濤.”

吳錦堯說道。

“你說,我的意思是說何雲濤有沒有可能為咱們所用?”

沉吟片刻,楚牧峰跟著問道。

“再策反他?”

吳錦堯頓時心動,斟酌著說道:“我想以著我的身份,想要說服何雲濤回心轉意幫著咱們做事,應該是沒有問題.”

“現在的關鍵就是弄清楚他為什麼會背叛,是因為什麼原因被策反的。

只要搞清楚這個,我的把握會更大.”

“你說的對,搞清楚這個是能解決掉何雲濤.”

“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何雲濤是必須要死的!”

楚牧峰很直白地說道。

吳錦堯點點頭。

“我懂!常懷遠科長那麼多人都因為何雲濤死掉,他不想死都難!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的,絕對會給您個滿意的交代.”

“那就好.”

楚牧峰說道:“事不宜遲,直接將何雲濤喊過來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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