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福來本性
蕭珏正要伸手去接福來手中的竹筒，夜笙突然就道：“啊，天色要完全暗下來了，這裡黑燈瞎火的，可不好清理傷口.”
聞言，蕭珏伸出去的手驀地一頓，爾後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道：“既然如此，那還是找個地方點上火再說吧.”
“福來，這水你先拿著，順便帶一下路，我們去有井水的那戶人家過夜.”
言罷，蕭珏一本正經地看了一眼夜笙，配合得怎麼樣？夜笙衝他眨了眨眼，小子，你很上道嘛！彼此彼此，蕭珏彎唇笑了笑。
見狀，衛凜忽而看蕭珏更加不順眼了，冷著臉道：“福公公，你沒聽到你家殿下說的話嗎？還不快帶路！”
“是，殿下，請跟奴才來.”
福來咬牙切齒地答完，飛速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
若這時候，他還看不出來蕭珏是在配合著夜笙在耍著他玩的話，他這眼睛就白長了！夜笙拍拍手，走到衛凜的身邊，伸手扶著衛凜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我們走吧，不然福公公氣急之下，走得太快了，把我們都給拋下了，那就不好了.”
“我是傷了手，不是傷了腳，無須你扶著.”
衛凜無奈，他分明是傷了手，為何夜笙要將他是傷了腳一樣來對待呢？夜笙才不管他，自顧自扶著，就是不給衛凜掙脫的機會。
衛凜拗不過他，只能縱容地由著他去了。
“霧霧，跟上.”
衛染沒注意大哥跟夜笙之間的互動，抬腳跟上去之前，招呼了一聲霧霧，卻沒有理蕭珏。
不知是不是因為方才忍不住向著他說了話的原因，這才故意無視了他的存在。
蕭珏失笑地搖了搖頭，這般孩子氣的阿染，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了，不，或許應該說，從未見過。
前世，因著自己懷著滿心的仇恨，一心只想回到京都，攪得京都個天翻地覆，從未想過阿染，每每都藉著惹怒阿染，來引起屠樓與衛戰的注意。
終於，在屠樓終於要回京都時，他讓屠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從而藉著屠樓的手回到了京都。
讓阿染對他的戒心更重，導致後來將軍府出事，阿染寧願求助於屠樓，也不肯跟他這個已經在京都站穩了腳跟的皇子說。
“走啊，你還待在那裡做什麼？”
衛染跟霧霧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發現蕭珏沒跟上來後，回頭奇怪地看著蕭珏道。
蕭珏回神，抬眸看見衛染站在那裡，皺著小眉頭看他，臉上不由得暈開一抹愉悅的笑容，還好，今世總歸是不一樣了。
“這就來！”
言罷，蕭珏抬腳追了上去，今世他未曾重蹈覆轍，阿染自然是未曾遠離。
福來取水的那戶人家離他們方才所在的地方確實是稍微有點遠，一來一回也確實需要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
這就說明，方才福來回去得那般遲，根本就不是他偷懶了的緣故。
到了地方，福來滿心以為蕭珏會因為誤會了他，而跟他道歉，結果，他又一次失望了，主子怎麼可能會跟奴才道歉？即便這個主子不過是個野來的，主子仍舊是主子，奴才也仍舊是奴才，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甚至，蕭珏這個主子做得更過分些。
蕭珏看了眼外頭已經全黑下來了的天色，道：“與你一起的侍衛還等在鎮子口，你跑一趟，叫他們進來吧.”
“殿下，這外頭這麼黑，奴才膽子小，您看，能不能不去？”
福來臉色都僵了，這外面這麼黑，一個人出去，誰知道會碰上什麼東西？蕭珏瞥了一眼福來，無所謂道：“隨你，不去叫，那便讓他們在鎮子口待著吧，不過，會不會出事，本殿下就不知道了，到時候……”未盡之語，由福來自行體會，相信福來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福來僵硬的臉色瞬間白了，到時候，跟在蕭珏身邊的就會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前頭就沒人給自己擋著了！“奴才想了想，覺著還是去把他們叫進來的好，免得他們在鎮子口出什麼事情.”
福來自顧自地說完，不等蕭珏開口，轉身便走進了黑暗中。
那速度活像是怕蕭珏會說出什麼他不想聽的似的，蕭珏嗤笑了一聲，貪生怕死之輩，偏偏每次都想要找個替死羔羊！前世，這種事，福來可沒少做。
“阿凜，你手不方便，就好好坐著，生火這種事，讓你妹妹來便是.”
夜笙見衛凜傷著手竟還去撿乾柴，忙伸手從衛凜的手上搶過了乾柴，塞到了衛染的手裡。
衛染一臉懵，讓她生火，夜笙真的確定嗎？“我傷的不是手，讓我來吧.”
乾柴到衛染的手上沒多久，蕭珏便伸手從她的手上接過了乾柴，往地上搭去。
搭好了乾柴，他又去尋了些易燃的乾草鋪上去，才拿出火摺子吹燃，點在了乾草上，不多時，火便生了起來。
整個生火過程，沒讓衛染插手半點，也沒讓衛染開口說過任何。
夜笙很滿意蕭珏的自覺，想到蕭珏肩胛骨上的傷，便道：“過來，背對著我，我給你處理傷口.”
“好.”
蕭珏應了聲，抬腳走了過去，背對著夜笙坐下。
夜笙再一次嫌棄了一番灑在傷口上的金瘡藥，才拿起一邊方才福來裝好的水，開始給蕭珏清洗傷口。
傷口本就深而疼，一碰水，那疼痛便越發的明顯了，蕭珏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唇，不發一語。
在衛染的面前，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喊疼，但在別人面前，不行。
夜笙見蕭珏寧願緊咬著下唇，也不喊疼，眼中流露出了幾分讚賞，不過就是不知道，接下來的疼痛，他是否依舊還能這般忍住。
“傷口太深，且太長了需要縫合，我身上帶著的麻藥用完了，你，可能忍？”
“麻藥不是……”衛凜下意識地想說麻藥不是還有，卻一抬眸，對上了夜笙看過來的目光，話語瞬間頓住。
好半晌，才接著道：“哦，我忘了，方才麻藥已經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