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園裡,前院的空地上,木槿坐在鋪了厚厚的軟墊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個官窯的細瓷茶盞,低頭輕啜著。

木槿雖然來的早,但是她只是讓流蘇閣的一群人穿著下人的衣服,拿著棍棒將頭天秋月抓住的那兩個人圍在中間,卻沒有審問。

木槿在等著她的嫡母白大娘子,等著她來做戲!片刻,白大娘子就帶著十多個護院婆子急匆匆的進了槿園。

槿園的大門木槿吩咐大開著,沒有關。

所以白大娘子順利的就進了前院。

白大娘子邊走邊高聲道:“七丫頭!我聽說你這園子進了賊了!別怕,一切自有母親給你撐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嫡母有多麼關心庶女呢。

木槿見白大娘子叫喊著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放下茶盞起身行禮,也是一副心疼嫡母的樣子說道:“這大半夜的,女兒園子裡這點子小事怎的還驚動了母親呢?母親可穿了厚衣裳?別因了女兒這裡的這點小事母親再染了風寒.”

白大娘子走到木槿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撇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兩個賊人,拉著木槿的手關心的說道:“瞅瞅你這孩子,怎的穿的這樣少?快去穿件厚實些的衣服來,這兩個小賊自有母親替你料理了!敢上我們戶部尚書的府上偷東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今天就亂棍打死他們,看看以後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偷盜到二品大員的家裡!”

說著就欲讓她帶來的幾個護院動手將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亂棍打死。

“母親!”

木槿忙攔下白大娘子說道:“母親莫急,既然抓住了就得審問清楚,這槿園才到女兒手裡也沒多少日子。

舅舅給女兒的嫁妝銀子也不過才搬過來幾日,知道的除了我們木府,可能也沒有外人了。

女兒已著人去請京兆尹梁開梁大人了,想必一會兒梁大人也該到了.”

白大娘子一聽竟然已經報了官頓時就急了,忙說道:“你這孩子,不過是件小事,賊人也未得手。

將人打一頓也就算了,怎的還驚動了官府呢!到時候怕是會影響到你父親的官聲.”

白大娘子怎能不急,人倘若被送到官府去,勢必會用刑。

若是再將她供了出來,光是想想她也不要活了。

想到這連忙示意手下的婆子去請木衍之,因為她知道木衍之是最在乎自己的清譽和官聲的。

白大娘子手下的婆子見沒人注意她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其實也只是她掩耳盜鈴罷了,槿園這一院子的人可都是流蘇閣的精英,別說出去一個大活人,就算是飛出去只蒼蠅他們都能分辨出是公是母。

木槿知道白大娘子這是急了,但她佯裝不知的說道:“母親這樣說可就錯了!父親是最注重清譽和官聲的,若是讓父親的同僚知道父親自己女兒的園子進了賊都能輕描淡寫的將人打一頓就過去,怕是會被人詬病。

再說了,女兒這園子裡放著幾十箱金銀這件事除了我們府裡的人怕是沒有外人知道,而這兩個小賊竟然知道女兒這園子裡放著大量的金銀從而起了盜竊之心,母親不覺得奇怪嗎?這兩個小賊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就怕這件事是有人蓄意走漏了訊息,如果真是這樣,母親難道不個吃裡扒外的混賬是誰?今日是夥同他人來盜竊女兒的財物,他日難保不會把歪心思動到我們府裡,如果真到那一日可就晚了.”

木槿說的一番話一方面讓白大娘子無從辯駁,一方面又讓她心驚肉跳。

她能說什麼?難道讓她說這倆小賊是她找來的?就是為了她那幾十箱的陪嫁銀子?但是她要不說,等到京兆尹梁開梁大人來了,一審還是會敗露!正在白大娘子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木衍之來了。

槿園裡那麼大的動靜當然也把木衍之驚醒了,讓下人一打聽才知道是槿園進了賊。

本來他也並不做他想,但是一聽說他的大娘子帶著一大幫子人去了槿園就猜到了個大概。

他那大娘子早就覬覦藍家送木槿的那些錢財他是知道的,白大娘子也不只是一次的旁敲側擊的表示藍家送來的那些錢財都應該充到府裡的公賬上。

但是木衍之一直佯裝聽不懂,未曾應她這個茬。

實在是若是讓人知道他堂堂一個二品大員竟讓搶奪女兒舅家送女兒的嫁妝銀子,他這臉也別要了,非得給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本來他想著槿園進了賊,既然抓住了扭送官府即可,想木槿又不是個傻的,這點子事也用不著他親自去辦,差個下人去告訴木槿一聲,再著人將賊人送至京兆府也就沒事了。

可他一聽白大娘子竟帶著一大群人去了槿園,他就坐不住了。

白大娘子和木槿並不和睦,也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氣而已。

木槿的槿園進了賊,依著白大娘子的脾氣秉性沒有拿張小板凳,抓把瓜子去看熱鬧就已經是奇了怪的事了。

但是白大娘子竟然帶著一大幫子的人急匆匆的去了槿園這就奇怪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個念頭在木衍之腦中閃過,嚇得木衍之出了一身冷汗。

嚇得他趕緊穿戴好帶著一個小廝就出了門直奔槿園,卻在大門正迎上去請他的婆子。

一聽那婆子說木槿已然報了官府,更是急了。

木衍之連忙吩咐小廝去街口迎著京兆尹梁開,一邊加急了腳步直奔槿園。

一邊讓小廝去攔下京兆尹梁開,就說府裡的奴才偷食廚房的膳食,不用麻煩京兆尹了。

開玩笑!若是京兆尹差出查了事情的真相他的仕途恐怕也就到此為止了。

嫡母覬覦庶女私財,竟夥同外人慾行偷盜之事,這事要是傳出去就只想想木衍之都又出了一身白毛汗!木衍之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槿園,正聽見木槿說的一番話。

木槿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他不能讓京兆府來審啊!但又沒法反駁,事到如今他只能拿出他做為爹老子的強硬態度了。

木槿見木衍之過來忙行禮說道:“本是園子裡的小事,卻驚動了父親母親,實在是女兒的過錯.”

木衍之瞪了白大娘子一眼,對木槿說道:“無妨,你的園子裡出了事,為父自當替你擔著。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實在不便拋頭露面的處理此事。

好了,你趕緊回去歇著吧,這裡的事就交給為父處理.”

說著木衍之就吩咐白大娘子帶來的那幾個木府的護院將跪在地上的兩個賊人帶到木府他的書房裡去。

木槿一見木衍之的做派就知道自己這個父親肯定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本也沒有打算真的將此事鬧到官府去,既然木衍之攬下處理,她也不再得理不饒人。

相信木衍之也絕對不會讓白大娘子太好受了。

畢竟白大娘子做的這件事是能讓他名聲掃地的。

對於木衍之這樣一個對自己的名聲和官聲極度看重之人來說,這是絕對無法容忍的!木槿對木衍之躬身行禮說道:“那就有勞父親了,女兒這便就回去了.”

說完帶著自己的丫鬟就走了。

木衍之也帶人押著兩個賊人出了槿園,走時還不忘瞪了白大娘子一眼說道:“大娘子也來書房一起審問賊人吧!”

說著也不再看一眼白大娘子,兀自帶著人離開了槿園。

白大娘子臉上的肉抽抽了兩下,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也帶著婆子出了槿園。

她知道木衍之大概猜到了這事是她主使的,也肯定不會善了。

但是她也知道木衍之既然不讓報官也就說明不會把她怎麼樣!因為她知道像木衍之這樣愛惜自己名聲的人絕對不會讓她成為他的汙點。

木府,木衍之的書房裡。

是的,不錯!木衍之將人帶進了書房審問。

他又不是傻子,這涉及到他那大娘子的事他怎麼會在院子裡大張旗鼓的審問,如果真的審問出是他那大娘子覬覦庶女私財夥同外人去偷盜,大概明天早上整個木府就都知道了。

平日裡他那大娘子又不甚得人心,他那幾個妾室這都不是省油的燈,落井下石、人掉溝裡上去踩一腳的事也不是做不出來,恐怕明日到不了中午他那大娘子乾的這醜事在這尚都城裡就人盡皆知了。

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書房內,木衍之冷眼看著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聲音冷冷的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們去槿園偷盜亦或者是是誰告訴你們槿園裡存放著大筆錢財的?”

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互相瞅了一眼,都低下頭沒有說話。

其中一個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大娘子。

但就這一眼卻也沒逃過木衍之的眼睛!木衍之在官場之中摸爬滾打半生他們那點小動作如何能逃過他的眼睛。

白大娘子不等木衍之再開口就對跪著的兩個人厲聲喝道:“還不快說!莫要連累了你們的家人!”

木衍之看著白大娘子皺起了眉頭,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啊!這哪是讓人招供,這是拿那二人的家人相要挾,讓他們想清楚再說啊!這還用審問嗎?也不知道他這大娘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當著他的面這麼明顯的要挾這是當他是傻子嗎?木衍之對著書房內的幾個拿著棍棒的護院揮揮手,示意把人帶下去。

本來就是明擺著的事,這審問不過是想確定一下。

就他那大娘子這一句話也不用確定了,事實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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