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在亂世養反派(三十八)
葉沉魚沒有回答重鳳,而是從一側隨手扯過來一匹馬,將人往上一扔,自己也翻身上馬。
隨後便策馬往運糧扯那邊去了。
重鳳何曾被這麼粗暴地對待過,趴在馬背上頭暈還沒緩過來,就看見地上的石頭飛快地後退,自己被帶走了。
“她竟不怕有人從背後射箭……”有謀士驚異道,“主公,可要下令射殺?”
上官忠陽說:“重鳳還在她手中.”
“主公已經答應了給她馬匹,她卻沒有交出軍師。
恐怕是想拿軍師一直挾持主公.”
“以軍師之才,若是落在別人手中,是蘄州之患啊.”
幾個謀士七嘴八舌地討論,都覺得不能受要挾。
上官忠陽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道:“先跟上去,軍師性命要緊.”
他想要問鼎中原,決計離不了軍師。
再者如果現在就下令放箭,誤傷了重鳳,實在寒屬下的心。
而且軍師在蘄州軍的營地被劫走,還沒被救回來,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葉沉魚策馬一路回到了糧車前,把重鳳隨意甩在一匹馬上,然後讓土匪們去把剛剛沒了主人的戰馬都牽回來拉車。
土匪們開始的時候心驚膽戰,生怕被蘄州軍的弓箭手射成刺蝟。
誰料蘄州軍竟然像沒有看到他們一般,他們就興高采烈地把馬牽回來了。
有了馬做人力的替代,土匪們就閒了下來。
他們也不敢跑,一邊趕路一邊小聲議論著:“薊州軍怎麼不攔咱們?”
“被大當家的殺怕了吧?”
“胡說什麼,你沒看大當家抓回來一個人?那一定是蘄州軍的將領,他們才不敢動.”
“抓回來的是誰?”
“我怎麼知道?”
“你說大當家的又是搶人,又是搶糧的,是要做什麼?”
重鳳被橫放在馬上,一邊被顛得要吐血了,一邊聽這群人討論,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大當家的是什麼稱呼?土匪嗎?
又是搶人,又是搶糧,當然是屯兵打仗用的。
這支隊伍果然是要往漁陽送糧,但把他抓走的姑娘又是漁陽城的什麼人?
一路顛簸,重鳳也沒有精力去細想,重重疑惑縈繞在他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從馬上放下來。
重鳳也顧不上其他,趴在路邊的草地就是一陣吐。
“大當家的,”紅頭巾的青年對著葉沉魚指了指重鳳,小聲道,“這是個讀書人呢,這麼用馬馱著是不是不好?”
他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大家對村裡的秀才都很敬重的。
這人……應該比秀才還厲害吧?青年不識字,覺得既然是比秀才還厲害的人,應該被尊敬著對待。
葉沉魚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這是挺貴重的物品。
她想了想說:“是挺不好,那把他綁起來放糧車上吧.”
免得丟了。
青年:“……”他不是這個意思。
重鳳一邊吐,一邊聽到這麼一句,一時也分不清兩人是不是唱雙簧戲弄他,還是真要把他綁起來仍車上。
他也不敢賭,只能慌忙抬手作揖:“給重某一匹馬,重某會騎。
不必縛起,重某一介書生,能跑到哪兒去?”
他苦笑一聲:“姑娘如果把我綁起來放在糧車上,恐怕我命就沒了.”
葉沉魚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色蒼白,的確是虛弱至極的模樣,於是道:“那你就騎那匹馬.”
她指的是剛剛馱了重鳳一路的馬。
重鳳看到那馬就覺得胃裡上下翻滾,但對著這個摸不清底細的少女也不敢再提要求,只好道:“多謝姑娘.”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運糧車都停了下來。
幾百人開始起灶煮米,點燃一堆堆火堆。
葉沉魚身前早燃起了火堆,上面烤著兩隻野兔。
兔子被烤得金黃焦脆,一層薄薄的油脂從表面上浮出,時不時滴落在火堆上。
有人殷勤地把乾糧和清水送過來,放在葉沉魚腳邊:“大當家的,這水是山泉,甜著呢.”
重鳳就坐在離葉沉魚不遠的位置,他發現這些運送糧食的人似乎也很懼怕少女,對她也不十分熟悉的模樣。
兔肉的香氣順著夜風送到了重鳳的鼻子前,肚子十分配合地叫了一聲。
重鳳嚥了下口水,跟葉沉魚搭話:“姑娘把我抓走做什麼?用我做籌碼威脅主公,恐怕不智.”
葉沉魚把兔子從火堆上面取下來:“我看你對他挺重要的.”
重鳳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主公要的是我腦子裡的謀略,若我不能為他所用,就不重要了。
姑娘不如讓主公拿財物來交換,我回去後一定會勸住主公,不讓他追究.”
葉沉魚抬起頭,露出一張面無表情卻顯得極為認真的面容:“他既然願意用財物來換,那說明你一定比那些財物更值錢。
我為什麼不留下更值錢的東西?”
而且她也不會談價錢,萬一報低了價格怎麼辦,不如回去讓谷治報價格。
重鳳啞然,他見過不少想綁他回去、讓他效忠的人,還是頭一次見到把他綁走是因為他值錢的人。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那些人都稱她是“大當家的”,遇到值錢的就搶,這不是土匪是什麼?
他該怎麼說才能讓人把他放了?說主公一定會出讓她滿意的價錢,她肯定會說他肯定值更多的錢,還是要把他留下來,這根本就說不通。
重鳳本來就餓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聞著烤肉的香氣沒辦法繼續思考怎麼把自己換回去。
他嘆了口氣,找剛剛幫他求情的青年要了食物和水,坐在葉沉魚身旁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一邊盯著葉沉魚手中的兔子,彷彿看著下飯一般。
葉沉魚仿若沒看到他灼熱的目光,也開始吃那兩隻烤好的兔子。
這時候那個紅頭巾的青年跑過來說道:“大當家的,後面有人跟著我們,我看到火光了.”
葉沉魚剛剛吃完一條兔腿,抬頭道:“我知道.”
一百多人跟在她身後,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只不過這些人只是跟在後面,沒有動手的意思,所以她也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