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在亂世養反派(二十九)
“你……”對面的馮秦安從桌子後面站起,伸手指著葉沉魚,目眥欲裂。
氣到極致,身體晃了兩晃,居然吐出了一口血來。
高文斌:“……”他總算知道葉沉魚說她不是好人是怎麼意思了。
其他人也都是震驚不已,即便真是順手殺了馮玉平,這時候也該遮掩一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葉沉魚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半仰頭看著馮秦安:“你要殺了我嗎?”
馮秦安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指著葉沉魚,好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來:“我一定會殺了你……”然後整個人晃了兩晃,倒了下去。
居然氣暈過去了。
葉沉魚這時候才剛把手放在刀鞘上,清秀的面容上劃過一絲茫然:她還沒動手,人怎麼就倒了?
葉沉魚看著仰面倒在椅子上的人有些猶豫,她是打算等馮秦安要殺她的時候,把人殺了,然後順理成章地收繳馮家的糧食、錢財,還有鐵器。
結果現在人莫名其妙就暈了,這時候再殺好像說不太過去。
葉沉魚沉思無果,回頭去看自己這邊的聰明人:“現在怎麼辦?”
聰明人谷治:“……先請個郎中看看吧.”
其他人這時候才如夢初醒,幾個人剛忙去付馮秦安,又是探鼻息,又是掐人中。
好一會兒,馮秦安也沒醒,只好讓人趕緊往醫館裡面抬。
葉沉魚等他們忙完了,叫住了要跟著過去的秦英和王華嚴:“事情還沒談呢.”
她偏頭看著兩個人:“等一下.”
秦英皺了皺眉頭:“神女大人,馮兄已經暈倒了。
生死未卜,現在不好談事情吧?”
王華嚴也道:“馮家現在沒有主事的人,還是等馮兄醒了再談吧.”
葉沉魚疑惑地望過來:“談秦家和李家的事情,為什麼要等他醒過來?你們兩家也歸他管嗎?”
“這……”秦英心底一沉,面上卻笑道,“我秦王兩家與姑娘並不恩怨糾葛,有什麼可談的?”
葉沉魚語氣平穩:“現在沒有,馬上就有了.”
她越過兩個人的肩膀,看向戰戰兢兢站在角落裡的茶樓小二。
茶樓小二被她看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葉沉魚:“……”見茶樓小二沒有過來的意思,她自己站起來,繞過秦秦英和李華嚴,走到店小二跟前把他托盤上的茶壺拎在手裡,又重新走在了桌子前。
秦英不明所以:“神女大人?”
葉沉魚把水壺放在兩人面前:“幾位請我喝茶,為什麼茶裡有毒?”
“茶裡怎麼可能有毒?”
王華嚴上前,把茶壺從葉沉魚手裡接過來,倒了一杯水在茶碗裡。
茶湯碧綠清澈,只有一股清香味。
秦英看了看茶水的顏色,又問了問味道,也道:“這茶水怎麼會有毒呢?”
“哦.”
葉沉魚點了點頭,像是贊同了他的話。
秦英鬆了口氣,拉著王華嚴道:“那我們就告辭了,尚且不知馮兄現在如何……”他還沒說完,就聽少女說:“那你喝一口.”
“嗯?”
葉沉魚拿起茶碗遞到他面前,慢吞吞地說道:“你們聞不出茶裡的毒藥,又不相信茶裡有毒。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喝一口,就知道有毒沒毒了.”
在一旁看戲的系統大感欣慰:【你居然學會威脅人了。
】雖然葉沉魚之前讓人感覺自己被威脅,但通常都是那些人自己腦補。
葉沉魚這種懶得動腦筋的人,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威脅人。
葉沉魚:【我威脅他們什麼了?】
系統:【那你讓他們喝茶……】
葉沉魚:【只要死一個他們就會相信茶水有毒了。
】
系統:【……】明知有毒還拿人試毒,它還是第一次見。
秦英臉色一變:“神女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拿他們試毒?
她最近來的這兩個世界裡面的人怎麼都不夠聰明,聽不懂她的話呢?葉沉魚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茶裡這種毒藥是劇毒,沾唇即死,按藥效來看,死後全身浮腫.”
“你們喝下這碗茶,如果裡面沒有毒,便平安無事。
如果有毒,就會全身浮腫而死,很好辨別.”
王華嚴面色鐵青:“那如果我們不喝……”
“既然沒毒,你們為什麼不喝?”
少女手拿著茶碗,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看起來似是在天真的提問,卻讓秦英和李華嚴兩人不寒而慄。
他們雖然不曾往茶水中下毒,但葉沉魚如此肯定,讓他們心裡有些沒底。
如果這茶裡真被下了毒,他們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這茶是肯定不能喝的。
李華嚴心底下了論斷,聲音染上怒氣:“神女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谷治這時候走到葉沉魚背後,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葉姑娘.”
他過來的時候沒打招呼,葉沉魚手指一動,差點一刀砍過去。
還好這幾天她被葉軒練出來了,沒有條件反射地抽刀。
谷治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面走了一遭,小聲說道:“馮家跟我們交惡,我們不能再跟秦王兩家交惡了.”
意思是,如果要交惡,只管跟馮家一家交惡?葉沉魚應道:“好.”
然後她視線左移,看向被人扛起來、正要送醫的馮秦安。
那就只有讓這個來喝了,她上前兩步,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滿滿一碗的茶水給馮秦安灌了下去。
馮秦安還在昏迷,被茶水嗆得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居然幽幽轉醒,張開了雙眼。
“馮兄!”
秦英叫了一聲,正要上前,就見馮秦安唇色忽然泛了青紫,全身腫脹起來。
秦英僵硬在原地,半晌才偏頭去看葉沉魚。
少女手裡還拿著空空的茶碗,絲毫不露詫異之色:“哦,看來有毒.”
不止如此,她殺了人,卻連半分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秦英心底升上來一陣恐懼,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殺人的人根本不將人當人。
他不知道這少女是不是真正的神女,但她一定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