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側和對面都關著曾經的部下,對葉沉魚的到來都憤恨不已,認為葉沉魚是過來耀武揚威的。

“王爺,您與她說這些做什麼,如了這魔女的意!”

葉沉魚被傳為神女,他們就叫葉沉魚魔女,對仗工整。

年輕的將領眼尖看到了葉沉魚手中的虎符,悲從中來,以手捶地:“他們這群軟骨頭居然將虎符也拿來討好這個女人!”

顧清平無奈地嘆了口氣,虎符其實是他自己早有交代,只不過此處都是漁陽軍,無法對他們講清。

葉沉魚彷彿沒聽到這幾人的罵聲,望著淮南王滿是不解:“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你是淮南王,你應該最是清楚.”

顧清平一怔,反應過來葉沉魚的話並無深意,只是單純地提問。

這位神女,倒是顯得格外單純。

顧清平低頭沉思起來:“論最有名的,當然是迎客樓……但最好吃的,我覺得還是品味閣.”

品味閣是顧清平常去的一家酒樓,若非宴請別人,他都會選在這裡。

罵聲不止的淮南部屬此時噤了聲,無法理解顧清平竟然能心平氣和地與葉沉魚聊天。

上了年紀的太守嘆息道:“王爺就是心善,手段不夠狠……”

他聲音極輕,本意是不想讓顧清平聽到的。

然而顧清平自幼習武,耳力遠超常人,聽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垂眸,沒有說話。

虎符在葉沉魚手中翻了個身:“我明日去看看,不知道他們開不開門.”

顧清平笑而不語:以葉沉魚現在的身份,無論她想吃哪一家酒樓,哪一家酒樓都會開門。

這位神女卻似沒有享受過這種權力一般,顧清平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有人利用了這個格外單純卻武功極高的女子,否則她怎麼會參與爭奪天下這種俗事呢?

如果知情人聽到顧清平的猜測大概要內傷到吐血,他眼中不染凡俗的葉沉魚明明就只認錢和糧食,再不濟也要有鐵器。

葉沉魚看著他唇邊的笑意,忽然問道:“你要不要去吃?”

她自己去,也不知道哪一道菜好吃。

上個世界,她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月離影安排好的,凡是她多看過一眼的東西,多吃過一口的飯菜,月離影都會記在心裡,送到她手邊。

顧清平道:“我現在是階下囚,與姑娘同席,恐怕不好.”

這是婉拒,他頓了頓又問道:“姑娘為什麼想要爭這天下?”

誰不想當這天下之主,這種問題本來是不必問的,但是顧清平對著葉沉魚總覺得要問一問。

他總覺得葉沉魚不在意權勢,說不定是為了其他東西。

他又想起剛剛那個猜測,說不定是被騙了。

傳聞蘄州在上官忠陽手中的時候,上官忠陽對重鳳幾乎言聽計從。

說不定是重鳳騙了這位姑娘,讓她能為他所用,好征戰天下。

遠在淮南王府門口的重鳳忽然狠狠打了一個噴嚏,手中的紙張也跟著晃了兩晃。

重鳳看著紙上的墨跡,無奈至極。

上面的字跡和印鑑都是謝群的無疑,這封信的確是謝群寫給他的。

所以他虛度半生,總算收了一個學生,是江東郡守流落在外的兒子。

現在學生從漁陽跑回到江東,送信想要請他過去幫忙,言辭懇切,許以重酬。

哪裡都說得過去,他要是過去輔佐謝群,說不定還要被傳為一段美談。

然而重鳳仰天長嘆一聲,只覺得要心梗而死。

謝群這個孩子十分聰明,有心計、有狠勁、也有謀略。

江東底子深厚,他跟謝群又有一段師生情在,如果他跟的是別的主公,說不定就跟著去了。

但是他跟著的是葉沉魚,重鳳滿臉悲慼,他要是叛逃了,就算天天在江東的郡守府裡面躲著,葉沉魚也能過去把他殺了。

一點力氣都不多費。

這兩天跟著葉沉魚攻城略池,重鳳算是看明白了。

在這天底下,不管人藏在哪兒,葉沉魚想殺都能殺。

重鳳把信折了幾折,拿手揉了,心中默唸:阿群,不是老師不幫你,實在是幫不了你。

揉了信之後他又不太放心,找旁邊的親兵要了火摺子,將信點了。

信燒到一半,重鳳瞄著那個送信的人卻是一個激靈。

謝群拍了這個人過來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這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信交給了他,他又收了信,真有人質問起來他說不清楚。

葉沉魚不是會過問這種事情的人,但要是兩軍陣前,謝群含糊地提上那麼一兩句,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沉魚不問,說不定就直接砍了。

重鳳頭疼將信紙燒完的菸灰往一旁踢了踢,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活該自己受罪。

不過謝群也該知道,跟葉沉魚做對手,即便是有江東在手也是打不過的……

重鳳想到這裡,猛一抬頭,問身後的親兵:“找到主公沒有?”

好在葉沉魚就在淮南王府後面,也沒有隱藏蹤跡的意思,很快就有人來報:“重鳳先生,神女大人在淮南王府後面的牢獄裡面。

重鳳聞言便往牢獄的方向走去,走前揮手讓親兵將送信過來的人抓起來。

日後他能不能洗清冤屈,就靠此人了。

牢獄之中,葉沉魚依舊把玩著虎符。

淮南軍那幾個將領十分鄭重地將虎符交給了她,然而她沒發現這東西有什麼用。

給高文斌他又死活都不拿,她就只好自己拿在手中。

顧清平的問題讓她想了兩秒鐘,才組織好語言回答,時間太久,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最初想做什麼了:“我一開始想來淮南,聽說淮南有很多酒樓。

後來在漁陽遇到了興家軍,我殺退了他們之後,許多人就要跟著我,送了我很多吃的和銀兩.”

“我收了他們送的東西,所以打算帶他們來淮南.”

她頓了頓說:“漁陽糧食不夠吃,很多人都吃不上飯。

我佔了越多的地方,他們能吃的東西就越多.”

顧清平平靜地聽她說完,好一會兒才開口:“姑娘性情質樸,卻是胸懷天下之人,顧某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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