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別開這麼高的工資呀,一天一兩塊錢,我就心滿意足了。再說,你還管飯呢。”張寶成說道。

這個年代,一天一塊錢,一個月能賺30,也能夠讓村裡人擠破腦袋。

王巖虎也生怕長貴吃虧:“對啊,長貴,要不你給我們一天一塊錢得了。”

張元河說道:“是啊。你莫看一天一塊錢,一年下來,也是不少錢。農村裡的人,哪裡賺一天一塊錢去?”

長貴笑道:“怎麼?錢還燙手啊?你們放心,我多大本錢做多大事。要是虧本的事,我肯定不會幹。錢我得讓你們賺,但是你們除了要幫我把事辦好,還得替我保密。我給你們發多少錢工資,你們也莫跟別人去說。”

馬永興本來打算借錢養幾頭豬,但是現在一天能賺十塊,可比養豬靠譜多了。養豬投本那麼大,還有風險。現在啥都不用管,跟著進山一天就有十塊賺。這個生意馬永興算得清。

“既然長貴給你們開這麼高的工資,以後你們跟著長貴好好幹,可不能讓長貴虧了本。”張元河說道。

“師父,這事你也得算一份啊。”長貴說道。

張元河擺擺手:“師父一把老骨頭了,只會給你拖後腿。爬山是爬不動了。”

“師父,沒說讓你跟著我們進山。你在家幫我看著點,家裡沒個人照應,這事幹不長。”長貴說道。

“給你照應沒問題。你管我吃喝就行了。工資我不要你的。”張元河可不好意思白要徒弟發工資。

長貴勸了好久,張元河卻態度堅決得很。長貴只好先讓張元河照看著,將來用別的方式來補償師父。

村裡人都知道長貴到外面賺了錢,但具體是幹什麼賺了錢,賺了多少,就不太清楚了。

這年頭,大夥都困難,有賺錢的機會,誰不動心。很多人到長貴家裡來套口風。可惜長貴口風緊得很,現在把酒也戒了,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就更難了。

第二天,長貴就帶著王巖虎、張寶成、馬永興三個進了山。

不過這一天,長貴並沒有去採石耳,而是放了一些套子。然後在山裡四下逛了逛。找了一下長石耳的位置。

一片石耳都沒帶回去,倒是帶了一些獵物。村裡人本來想打探長貴靠什麼賺到錢,結果卻只看到長貴幾個只帶了一些野物。

“要不今天就不算工錢了。我們啥都沒幹。”王巖虎見長貴掛數的時候,連忙說了一聲。

這一天光在山裡轉悠,而且打了野物也大夥一起吃了。

馬永興也很贊同:“今天打的獵物都是我們自己吃了。你就當是給我們發工錢了。”

張寶成笑道:“只要每天有肉,我可以不要工錢。”

長貴笑道:“你們還真實在。今天雖然沒采石耳,但位置我已經找好了,過一陣就可以去採。今天在山裡瞎轉悠,主要是那些人一直在後面跟著。所以,我是故意帶著他們繞圈子的。”

“咱們大隊這些人也真是的。一個個都是紅眼病,見不得別人賺錢。長貴,你說他們要是一直這麼跟著,咱們可就沒法採石耳了。”馬永興擔心地說道。

“放心,等他們跟幾天,就不會再跟著了。他們可沒我這麼多的閒工夫。”長貴一點都不擔心。

採石耳賺錢最關鍵一環是銷路。現在長貴已經跟大庸那邊搭上了線。銷售渠道穩固,村裡別的人就算學會了採石耳,也不大可能找到銷售渠道。

最開始幾天,長貴每天帶著張寶成幾個在山裡轉,石耳一點都沒采,倒是每天都帶了不少野物回去。除了吃了的,還給各家分了一些。其餘的全部拿到集市賣掉。

但是賣野物的這點錢根本不夠每天發工錢的錢。長貴每天都要虧一二十塊。

王巖虎幾個急得不行,長貴倒是若無其事。

“長貴,這麼幹下去可不行啊。你這一天天的虧,家裡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虧啊。”王巖虎擔心地說道。

“是啊,再這麼下去,我們也不好意思跟著你進山了。我們啥都沒做。”馬永興現在是有些看不懂長貴了。

“你們放心吧。我又不傻。還真拿錢虧啊?放心吧,過些天就幹正事了。這幾天,也沒人跟在我們後面了。”長貴笑道。

村裡人都搞不清楚長貴要幹什麼,一天天地跟著長貴進山,家裡的活什麼都沒幹,耗了幾天實在是耗不起了。

別人可不知道長貴一天要虧三十,都還以為長貴每天都搞到了野物。帶著幾家人家裡都有肉吃。他們可沒有長貴這本事。每天賴在長貴背後,長貴也不可能分獵物給他們。

接下來,長貴依然每天還要套些野物回去,不過,每天都會去採一些石耳。村裡人都還以為長貴每天進山是去套野物,卻不知道長貴的主要目的是採石耳。

連續採了半個多月,採了一百多斤石耳。可比長貴一個人進山效率高出不少。

稻田裡的稻穀已經是一片金黃色,沉甸甸的。收穫的季節來臨了。

春喜嬸去採了幾個稻穗回來,手工剝了殼,取出了一小碗糙米。煮飯的時候,撒在上面一層。

張寶成特地去稱了一塊帶肋骨的腰間肉,這肉是這個年代的老百姓最喜歡稱的肉,厚厚的肥肉,帶一些精肉。當然搭的那根肋骨比較上稱。不過用來敬天地的祭肉,得連骨帶肉。

雪峰寨大隊的村民每年在早稻成熟的時候,要舉行一個嘗新儀式,用以感謝上蒼賜予的風調雨順。

小孩子們也非常期待,因為祭了天地的肉,還是可以吃的。這個年代,對於小孩子來說,吃一頓肉,就等於過一個愉快的節日。

宗秋很羨慕別人家搞嘗新的儀式。

“爹,咱們傢什麼時候嘗新啊?”宗秋都問了好幾次了。

“嘗什麼新啊?那麼麻煩,又不是沒給你肉吃。”長貴有些嫌麻煩。

“那不一樣。”宗秋感覺幸福的生活缺少儀式感。

長貴一開始沒多想,但是一看宗秋的神色,他就明白了過來。

“既然你這麼想嘗新,那你負責去田裡摘稻穗回來。明天一早我就去集市砍兩斤豬肉回來。”長貴說道。

宗秋興高采烈地跑去了自家田裡,手裡還拿了一個竹籃子。

熊孩子,你莫不是想把咱們家田裡的稻穗全收回來?

還真是!長貴看著宗秋收回來半竹籃稻穗,終於明白前世酒鬼爹寧願醉死了。帶著這麼一個拖油瓶真的容易想死啊。

“你個熊孩子!嘗新只要放幾粒新米進去就行了,你還準備全吃新米啊?”

“爹,新米好香的,待會我來剝殼。明天嘗新,我們全吃新米。”宗秋說道。

“好吧好吧,要是天天讓你吃糙米,非把你吃哭不可。”

只去掉穀殼的米,外面還有一層綠色的表皮,這樣的米做飯非常粗糙。

長貴其實不會搞嘗新的儀式,從來沒學過啊。酒鬼爹那會,每天就只曉得喝酒,哪裡懂什麼嘗新的儀式?

所以,長貴只是按照他觀察到的嘗新的流程,去做了一遍。祭天地的時候,嘴裡滴滴咕咕一通亂說。搞得極為神秘。

宗秋在一旁很好奇地聽著,可是一句都聽不懂,還以為長貴唸的什麼祭祀天地的咒語。

儀式搞完,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祭完天地的肉,去搞一盤青辣椒炒肉,然後兩父子一人端著一個大碗,裝了一大碗糙米飯。

出乎長貴的意料,這糙米飯並不難吃,相反,而香味宜人。其實,這新米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糙米,因為稻穀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成熟,做出來的米飯比較軟。

“爹,新米飯真好吃,要不我們把稻穗收回來,天天這樣剝殼吃吧?”宗秋吃完了還意猶未盡。

“別啊!這稻穗還沒完全成熟呢,這個時候收太早了,會影響產量。”長貴連忙制止。沒有完全成熟,稻穀裡面部分還是米漿。曬一個太陽,要損失幾分。

宗秋無可奈何地放棄了收稻穗的想法。心裡卻暗想,等我將來長大了,想啥時候收稻穗就什麼時候收。我天天吃新米。

因為收早稻插晚稻秧的季節來臨,長貴的採石耳事業只能暫停。

但是,讓雪峰寨大隊的村民沒有想到的是,早稻收回來,準備插晚稻秧苗的時候,卻發現本該水庫放水的時候,水渠裡卻一滴水都沒有送來。

已經連著一個多月沒下一場雨了,稻田裡很多都已經乾涸。

長貴之前在稻田裡挖的蓄水溝起到了一些作用。秧田裡的水還是滿當當的。稻田裡,也因為有蓄水溝,田裡還是溼的,收割了早稻,就可以插晚稻秧。

大隊書記羅本成帶回來一個不妙的訊息。

“去年過年的時候,大葉沖水庫為了捉魚,把水庫幹了底,今年沒下什麼大雨,水一直沒灌滿。今年早稻插秧的時候,水已經放得差不多了。現在水已經放不出來了。”

大葉沖水庫是雪峰寨大隊主要的灌既水庫,也是雪峰縣最大的水庫。誰能夠想到,大葉沖水庫的水竟然能被放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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