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帶林文澤去酒樓用午飯,因為出來得早,到酒樓時正是用上午茶的時候。

林文澤都不用人扶,自己便蹬蹬的在前面走,結果才上樓便碰見了前日見過的阿姨,他好奇的瞪大眼睛看她。

錢姑娘對她微微一笑,跟著母親上前與林清婉行禮。

林清婉就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錢夫人和錢小姐,兩位也是來用午飯的?”

“是,”錢夫人笑道:“魚魚在道觀多食素,一品樓的魚做得好,她愛吃,所以今日帶她來嚐嚐。”

林清婉頷首,見錢夫人似乎有話說,便牽了林文澤的手道:“巧得很,我們今日想吃的也是魚,既如此,不如兩家一起?”

錢夫人當然願意,她本已叫人去林府遞帖子,但下人回來說林郡主一早就帶著小公子出門用早飯,只怕連午飯都要在外面用。

而孫大人明天就要離開蘇州,錢家根本等不起,迫不得已,錢夫人只能廣撒網,讓人滿城找人。

這才知道林清婉一早帶林文澤出來用了早飯後就領著他去了閱書樓,等他們快趕到閱書樓時,又聽說人往一品樓來了。

他們便臨時轉到了一品樓,但也只比他們早一步進樓而已。

為了這場“偶遇”,錢夫人可謂煞費苦心。

但也並沒有瞞過林家人的眼。

林清婉看了易寒一眼,讓他稍稍退下,跟著錢夫人母女進了一間包廂。

近來林清婉和林文澤是一品樓的熟客,因此夥計很快端了些林文澤愛吃的點心上來,又給上了茶,這才躬身退下。

錢夫人看了眼女兒,雖有些難開口,但還是厚著臉皮提起道觀的那件事,紅著臉道:“兩個孩子不懂事,倒叫郡主看了笑話。”

林清婉心中驚詫,扭頭看向錢姑娘。

錢姑娘紅著臉,但態度還算大方,並未扭捏否認。

這就有點意思了,楊夫人前兒還說錢家無意錢姑娘出嫁,怎麼這時候與她提起此事,且聽錢夫人的口吻,竟是同意他們在一起似的。

她點了點杯壁,笑道:“男歡女愛,只要是自願,又不害人,便是他們的自由,何錯之有?”

錢夫人不安,挪了一下身子道:“話是這樣說,那畢竟是道觀,兩個孩子也太不知避諱了,且……”

錢夫人咬咬牙,最後還是將錢家要給女兒請表貞節牌坊的事說了,她一臉羞愧的道:“此事若成,魚魚前日作為豈不是成了錢家欺君,實在是大錯。”

林清婉臉一冷,垂下眼眸抿茶不語。

錢夫人見她這樣的反應,心中惴惴不安,不由扭頭看了女兒一眼。

魚魚咬了咬嘴唇,最後跪在林清婉面前道:“郡主容稟,此事我父母家人並不知,皆是我私下所為,所以才有此誤會。”

林清婉垂眸看她,“所以你是想嫁,而你的父母家人卻想讓你守節對嗎?”

“不不不,”錢夫人連忙也跪在林清婉面前,抬頭道:“魚魚願嫁人,我們怎會讓她守節?”

她生怕林清婉真讓女兒守節,焦急道:“此事是我和她父親考慮不周,想著孩子之前怎麼也不肯嫁,所以才想給她請個牌坊好讓族人面上好看些,可昨日那位陳公子請了官媒來說親,妾身,妾身又不忍了。可請表已上,我們要撤回,孫大人肯定會認為我們錢家在戲耍他……”

林清婉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她道:“若是貧苦人家也就罷了,因見識有限,想得那一點利處,所以請那東西,可你們錢家不缺吃,也不少穿,何必為了那麼點面子便把這石頭往自個女兒身上壓?”

見林清婉也很不喜歡貞節牌坊的樣子,錢夫人和錢姑娘這才大鬆一口氣,紛紛磕頭道:“是,是我等考慮不周,差點害了孩子。”

錢夫人縱然怨忿嫡支給丈夫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但也不會在外面露出去,所以這罪名只能他們夫妻來認。

林清婉已明白他們心中所求,看向錢姑娘問,“錢姑娘可是真心想嫁?”

錢姑娘咬著牙點頭,“是,民女想嫁。”

林清婉就笑:“不想嫁他也沒什麼,你年華正好,慢慢挑選就是。”

此話一出,錢夫人和錢姑娘便知今日所求之事算成了,有些事並不需要說得太明白。

倆人連連給林清婉磕頭,林清婉讓人扶她們起來,笑道:“說起來那天在道觀我倒與那位陳公子說過幾句話,倒是個有擔當之人,卻不知他原來是求知苑的學生。今日既有時間,不如請了來,我正好考校一下他的功課。”

錢夫人眼睛一亮,她也沒見過陳固,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為那塊牌坊憂心,哪裡還有精力考慮太多?

現在既求得了林郡主,她自然也挑剔起來,很想見一見這位陳公子長什麼樣。

陳公子他,長得很一般,至少在見過不少俊男美女的錢夫人眼中,他的長相只能算中等而已。

只是氣質沉穩,一看便給人科考之感,卻覺得很舒服。

林清婉卻覺得他有魏晉之風,行動言語間頗為灑脫。

他一進包廂便先看了錢姑娘一眼,這才上前和林清婉錢夫人行禮,然後便謹守禮節的立在一旁。

林清婉便笑著指了一旁的椅子道:“陳公子請坐,上次匆匆一別,今日有空,正好想請問一下公子求知苑中的事。”

陳固就笑道:“郡主玩笑了,若論對求知苑的瞭解,合該問尚先生才是。”

尚明傑現在也在求知苑中教書,且還是求知苑的山長。

“他知道只是作為山長和先生知道的事,作為學生才知道的事,問他不如問在求知苑裡做學生的你。”林清婉看了一眼錢姑娘,笑問,“比如陳公子如此愛道,求知苑中講《老子》《莊子》的先生講課可貼切?陳公子不說,那我就只能問錢姑娘了。”

陳固和錢姑娘臉都微紅,他們的關係並未公開過,所以也沒被人這麼打趣過,臉不由紅起來。

但倆人都還穩得住,很快便有禮的應答起來,林清婉就微微一笑,果真開始考校起功課來,卻不止問陳固,也問錢姑娘。

一開始只是道學中的知識,後來卻開始發散,連史子集都談到了。

三人聊得不亦樂乎,一旁的錢夫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著女兒沉默不語,她的女兒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林文澤吃完了點心,又喝了一點甘水,便自己掏了帕子擦一下小手,然後就爬上林清婉的腿坐好,睜著大大地眼睛看著三人。

林清婉摸了摸他的頭,對錢姑娘笑道:“姑娘所學雜卻不精,我看你果然對道學有興趣,我推薦你幾本書,回頭你去閱書樓看看能否借到。”

說罷說了幾本書名,錢姑娘臉色更紅了,偷偷地抬眼看了陳固一眼。

陳固微笑的端坐在一旁,林清婉見了便笑道:“是了,我倒忘了陳公子是在閱書樓裡混慣的,想必那幾本書陳公子早推薦過的。”

陳固就作揖道:“還未曾抄好,所以未能給錢姑娘送去。”

閱書樓的書,除了為樓中抄寫,不然不能帶出閱書樓的,錢姑娘不去閱書樓,那要看書就只能有人去抄了,或者和翰墨齋買。

前提是翰墨齋有這幾本書,目前看來是沒有了。

林清婉一笑,看了錢夫人一眼,見她臉上越發滿意,便笑著低頭抿了一口茶。

一行人在一品樓裡用了午飯,陳固很機靈的讓下人先去結賬了,然後先是送林清婉上車,這才親自騎馬護送錢夫人母女回錢家。

錢夫人沒拒絕,顯然是不反感他。

而林清婉上了車後搖頭失笑,和懵懵懂懂的林文澤道:“沒想到你前日一撞,卻撞出一對好姻緣來。”

白楓就問,“姑奶奶,我們現在回家嗎?”

“不急,先去一趟刺史府吧,”她笑道:“明日孫大人就要走了,今日要是不提,錢家該徹夜難眠了。”

林清婉到刺史府的後院時,錢老爺正跪在烈陽下,孫大人的兩個下人正在趕他,“錢老爺還是別為難我們大人的好,這大毒日底下,你要曬出個好歹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大人怎麼欺負你呢。”

錢老爺也不想跪,可他沒想到孫槐的脾氣這麼大,竟連見他都不願見,他哪敢離開?

林清婉抱著林文澤下車,那兩個下人一見,臉色微變,一個連忙迎上來,另一個則連忙去通知孫槐。

錢老爺則眼睛微亮,猶豫了下還是沒敢轉身衝林清婉磕頭。

林清婉牽了林文澤的手,目不斜視的往裡去了,走過錢老爺身邊時僅僅停頓了一下。

但也只這一下就夠那個下人心驚的了,他連忙躬身請林清婉進去,等把人送到二院門口,立刻小跑出來將錢老爺拉起來,跺腳道:“你這是要害死我們的,還不快去門房裡等著,我們會報給大人知道的,但大人見不見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是是是,多謝小哥,你放心,我一定不連累你們的。”

下人憤憤的哼了一聲,誰不知道錢家和林郡主交好,去年才從林郡主手上得了一張去幽州的路引,別人花二十萬兩都未必能買到的路引,他卻輕輕鬆鬆拿到了。

而大人是林家一系的,如今林郡主又是位高權重,若是大人因此遷怒於他們……

下人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扶了錢老爺去門房避太陽,順便灌了對方一碗酸梅湯,好讓他臉色能好看點。

不久,院裡便出來一個下人讓錢老爺進去,錢老爺提著心往裡去,腦海中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為難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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