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皇就下了聖旨,讓楚旭帶兵十萬與西涼匯合攻打大越。
而楚銘,則持虎符領兵三十萬攻打天鳳。
如此懸殊的兵力,偏頗之心立竿見影。
百官都從這次陛下打算分兵作戰的計劃裡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滿朝文武都知,楚旭是楚曄的人,放權給楚旭,也就是放權給楚曄。
顯然,楚皇又開始玩兒他的制衡之術了。
不過瞧陛下這態度,只怕真有廢立太子的打算。
不過對於這一切,身為當事人的楚曄卻並不在乎。
大軍出城那一日,他親自帶著一大幫朝臣去送行,一杯薄酒在手,初冬的寒風吹過他因為畏寒過早披上的厚厚狐裘大衣,他臉色蒼白嘴角卻微微笑意如水。
"大哥二哥此次出征不知何時才會,曄在此以薄酒相送,但望大哥二哥早日旗開得勝。
""借殿下吉言。
"楚銘性子冷淡,向來沉默寡言,只公式化的接了一句,酒液一口入腹。
楚旭眼中卻有淡淡憂慮,"五弟,你去了一趟天鳳,回來後身體越發不好了,風大天冷,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別太操勞。
"楚曄溫和的點點頭,又對楚銘笑了笑,道:"二哥神勇,擊退天鳳軍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我北周自攻破高麗得半壁江山後已然劃縣定州,原先高麗的皇城數百里都為我北周疆土,而幾個月前我得父皇聖諭在定州修建行宮,行宮以西六百里便靠近天鳳所得高麗三分之一國土的青城。
天鳳睿王帶兵三十萬,必從青城過。
睿王是戰場梟雄,又來勢兇猛佔盡先機,我西境事先未曾準備,倉促之下恐會失利。
若被他攻破邊關,行宮怕是――"他話還未說完,楚銘臉色就變了。
當初修建行宮雖然是楚曄的建議,但楚皇同意了,那就是聖心默許,那行宮的意義就大不同了。
而且那行宮他去過,規模格局儼然就是第二座皇城,行宮擴建以後,正好在整個幽州中心,也就是整個大陸的中心。
以前他還沒有多想,如今楚曄這麼一提醒,他神情就漸漸沉了下去。
父皇怕是有意遷移國都。
大陸的中心,四面臨敵。
但若敵人全都臣服了呢?不就是真正的四海朝拜麼?父皇……有統御天下的野心。
所以,那座行宮絕對不能有絲毫差池,否則不啻於謀反大罪。
怪不得楚曄要建議修建行宮,怪不得父皇交給他虎符楚曄絲毫都沒有暗中動作阻攔。
原來如此。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這個弟弟的心機深沉可見一斑,他老早就領略過,如今不過只是再次領教罷了。
他捏著那酒杯,眼神陰沉如暴雨前的天空,轉首卻對著皇城的方向抱了抱拳,沉聲道:"父皇信重予以大任,兒臣定當不負所托,驅除敵軍,還我西境安寧。
"楚曄含笑點頭。
身後那群官兒們個個垂頭不語,都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
陛下老奸巨猾,殿下卻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再次擺了陛下一道。
齊王這次若能大勝迴歸還好,若是敗了,別說以後富貴榮華,怕是身家性命也保不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