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慕容歸就覺得她五官漂亮得過分,穿男裝的時候是個姣姣少年郎,沒想到換回女裝如此絕色傾城國色天香。

她走過去,上上下下打量慕容歸,笑了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怎麼樣,這身裝扮是不是更合你心意?"慕容歸淡淡看她一眼,黛眉修長目如秋波而橫霜百練,柔軟中又滲透出一股子清冷的味道,往日淡粉色的唇上了硃砂色添一抹豔色,而肌膚堆雪凝滯如玉,十指纖長根根如蔥,姿態端莊優雅像是仕女圖。

那些曾經被寬大錦袍遮掩的屬於女子完美窈窕的曲線便在這一刻顯露出來,如楊柳橫斜如睡蓮低垂,宛如仙女。

她淺淺一笑,往日風流邪魅的眼波光流轉,嫵媚而妖冶。

"殿下的眼光,向來是極好的。

"這聲音沉靜溫雅,帶著幾分看透塵世的滄桑之感,語調輕緩卻留有餘音繚繞,再無最初恢復女聲的那種喑啞青澀,讓人聞之慾動又難免升起淡淡哀涼。

許多沉浸在她美貌中的人總算回過神來,蘭羽首先發問。

"兮兒,她是誰?你的朋友麼?"她沒看底下眾人,到現在她心裡依舊有些畏懼人多的地方,所以只看著自己的女兒,疑惑的問道。

鳳淺兮拉過慕容歸的手,神態親和,目光淡淡轉過四周,又在容臻身上停了停,道:"大家都不認識她麼?"慕容歸忽然有些緊張起來,手心都出了汗,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容臻。

容臻卻在看她,他想著方才兮兒看過來的那個眼神,意味深長又隱晦複雜,這女子也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似曾相識,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下方突然傳來一聲不高不低的驚呼,是柳長歌,她盯著慕容歸,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是、是……"司徒輕塵疑惑回頭,"夫人,怎麼了?"柳長歌神色難掩震驚,"她是……慕容小侯爺。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天鳳的朝臣們大多以前沒見過這位少年封侯的風流少年,但之前慕容歸在九章殿呆過片刻,很多人即便是驚鴻一瞥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剛才看見這女子一瞬間,很多人驚豔之後也覺得熟悉,但他們與慕容歸畢竟沒什麼交情,所以一時想不起來,此時聽柳長歌這麼一說,立即認真打量她,越看越覺得這女子五官形容和方才那談笑自若風流不羈的少年出奇的相似。

眉要細一些,眼睛輕靈柔軟一些,身形更是纖弱如骨。

這美得出奇的少女,分明就是慕容歸。

大越最年輕的小侯爺,居然是個女人?這簡直聳人聽聞。

許多人直著眼睛,忘記了反應。

只有鳳淺兮,至始至終款款微笑。

"司徒夫人果然火眼金睛,沒錯,她的確就是慕容小侯爺。

"柳長歌呆呆的看著慕容歸,一剎那眼神裡竟浮現深切悲憫和疼痛。

只有女人最瞭解女人,也只有細膩敏感的女人能看懂那少女這一刻坦然無畏的背後承受了多少辛酸和痛苦。

所以她給予包容和理解,給予博大的寬慰和疼惜。

群臣面面相覷,許多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這慕容小侯爺年少入朝官拜二品,還是經商好手,沒想到居然是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

"一位老臣撫須搖頭道:"大越這些年被慕容家架空朝政,人才凋零,竟至落魄到用女人為官的地步,簡直……""張大人。

"一片議論聲中,鳳淺兮卻耳尖的聽到那位老臣說的話,不涼不熱道:"你好像很看不起女人?本宮也是女人,且已得父皇聖諭有監國之權。

依你之見,是對父皇決斷佈滿還是對本宮治國之能有異議?"大臣們立即噤聲,那位張大人臉色刷的雪白。

鳳暝眼光淡淡的瞥過去,他嚇得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伏跪在地。

"陛下恕罪,太女殿下恕罪,老臣萬不敢有不敬之心……"鳳淺兮曼聲笑道:"是,你是不敢有不敬之心,只是看不起女人嘛,本宮懂得的。

""老臣……"張大人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脫罪。

"行了,今日是本宮生辰,大喜之日,本宮不想與你斤斤計較。

"鳳淺兮淡淡看他一眼,神情無波。

"謝殿下不殺之恩。

"張大人如蒙大赦,連忙謝恩。

鳳淺兮嘴角勾了勾,眼裡幾分譏嘲。

"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們承認女子不比你們男人差。

"她眼神睥睨的飄過四周,被她目光掃到的人都心虛的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天鳳女子位卑,在男人眼中完全就是生育工具,除此以外別無用處。

可他們也沒敢忘記,這位皇太女手段之狠辣心機之深沉,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

當下就無人敢對慕容歸的女子身份提出半點質疑和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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