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升龍會最後一日。

午後,陽光悠然正好,瓊花開愈發繁華,似乎在等一場極為盛大的落幕。

整整五天,最精彩的比拼就在此時此刻,前三名的爭奪。

可觀眾與看臺上的大人物,都篤定了陳天畫會穩坐第一名。

這樣眾望所歸的結局,在大家眼裡沒有懸念的比賽,依然觀看者眾多。

郡守位於最頂端的位置,威嚴凜然,代表了朝廷的地位。

沒有人能看到,一向驕傲霸道的郡守,眉間有幾分煩躁。

從那道光柱出現到現在,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沒有強者,甚至都沒有定位到那位爆發氣勢的位置。

那道造化靈光的落點,被人遮掩了。

郡守感覺自己和整個西嵐郡城都像砧板上的魚,等待結局的過程,反而是最難熬的。

裁判洪亮的聲音召回了郡守幾分思緒,他看到擂臺上又一次順利拿下比試的陳天畫,神情緩和了幾分,多了一點滿意。

……“風遙,怎麼愁眉不展的?這麼沒信心?”

熟悉的聲音噙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點評,悠悠響起。

風遙猛然回頭,失聯三四天的人好端端站在那裡,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依然眉目如畫,風華天成。

風遙下意識捏緊拳頭,心裡默唸了一句:“可惡.”

“這樣貌風姿,擱誰誰不迷糊?”

反正他有點迷糊。

明明師傅都篤定的下了結論,他依然覺得陸大哥不簡單。

非常樸素的邏輯,長成這樣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那就一定是很有手段了。

“真打不過,那傢伙,不僅有刀意,而且刀意還不是普通屬性.”

風遙忍住吐槽的慾望,說正事。

“嗤,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傳承了一縷刀意,灌頂傳輸的傳承,竟然只領悟了這麼一點,這天賦……竟然還被朝廷的人當成寶.”

“果然,沒見識真可怕.”

蕭清根本不屑掩蓋自己的音量,這一番話說出去,直接導致周圍所有人都距離他三米遠,就怕被這智障言論連累。

風遙眼神飄忽,他知道,陸大哥確實是這麼想的,問題是……他怎麼敢說的啊!“所以……陸大哥你認為,這個刀意不算什麼?”

風遙的聲音有些澀。

“矮個子裡拔高個吧,在這一堆裡勉強能入眼,但也得看和誰比.”

“一群瞎眼的玩意兒,魚目珍珠都分不清.”

蕭清那眼神明晃晃就是說,沒錯,就是你,我就是說你是珍珠。

風遙……風遙有點不好意思。

長這麼大,真的沒人這麼誇過他。

“風遙,想清楚,你學武,是為了什麼,二境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就為了在歸劍門當一輩子大師兄麼?未來再接任掌門?繼續和這幾個不上不下的小宗門斗一輩子?”

“這世間有紅樓飛雪,可踏雲萬里。

有滄海絕巔,可乘風北行.”

“你可想看看天地之遠?”

“你可想見見龍吟凰鳴?”

“你可想過武道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三句反問,一句比一句重。

最後一句,像是當頭棒喝,直達風遙意識深處。

武道,對他而言,意味著自由。

他想救師爺爺,他更想親眼看一看,見天地,見眾生。

見這人間萬物,這仙凡之別。

念頭通達,元氣便洶湧而來。

立地破蛻凡二境。

風遙喃喃自語:“原來,我竟然是這樣想的.”

“我一直以為,我的武道是為了守護,守護這一方小天地,守護歸劍門.”

“我騙不了自己,守護不是我最深的意願.”

“難怪…難怪我一直突破不了.”

風遙像是第一次認清自己,一時有些失神。

“最後一場,陳天畫對風遙.”

裁判的聲音剛剛好響起。

該他上場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信心。

“陸大哥,多謝.”

風遙揮了揮手,起身落在擂臺上。

陳天畫依然是老樣子,他完全不關注自己對手是誰,也不關心對方的實力。

他師傅說了,這個小地方,不存在比他還出色的天才。

陳天畫不想浪費時間,他必須拿下這次第一。

這個人他有點印象,一手劍法相當漂亮,像個打不中的泥鰍一樣,輕功比他厲害不少。

陳天畫的動作很快,他轉瞬之間揮出八刀,刀氣縱橫,殺機根本不隱藏。

風遙拔劍,他的劍中四季輪轉,圓潤如意,連消帶打破了這刀意。

風遙突破之後,他的內息更有韌性,似乎多了一分說不清的玄妙,雖然比不上陳天畫的刀意凌厲,但也不會被對方一觸即潰。

風遙越打越有感覺,他的劍招太過精湛,武學的精妙被他利用的淋漓盡致。

陳天畫空有更強的力量,卻像是一刀一刀砍在棉花上,傷不到對方。

雙方交手越來越快,風遙的劍多了很多條裂痕,對方的震顫對武器損傷很大,他避開了,劍避不開。

陳天畫的身上多了幾道血痕。

陳天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分明才是最強的,師傅認可了他的資質,他領悟了刀意,怎麼可能打不過一個比他還小的少年?陳天畫接受不了。

對方的劍招用的他完全看不透,輕功飄渺詭譎,像個幽魂一般在他周邊飄。

這個第一,他必須拿下。

陳天畫臉色一紅,噗的朝著那柄刀噴出一口血,那柄純黑色的刀上多了一條血紅色的紋路,延伸至刀尖。

風遙的第六感在瘋狂警示,不能被碰到,絕對不能被碰到,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坐在看臺上的齊天雷暴怒的起身,立刻要出手。

“規矩呢?都沒看到?那個人解封了一柄魔器!”

“齊小友,冷靜,你眼花了吧,那哪是魔器,只是一柄半靈器而已.”

錦華宗一個老頭站在齊天雷面前,笑眯眯的攔住了他。

齊天雷被攔住一步,擂臺上已經到了拼命的時候。

陳天畫的刀已經指到了風遙的胸前七寸,分明是他握著刀,但是風遙能看出來,是這柄魔刀在主導,陳天畫只是一個工具人而已。

生死一線,風遙扔劍,揮掌。

掌風呼嘯,似乎有雷霆響起。

在陳天畫的刀剛摸到他的衣服時,風遙的掌間雷霆已經在陳天畫胸口炸響。

長達五天的升龍會,風遙第一次用掌。

掌法霹靂。

圓滿時迅如雷霆,專攻心脈。

那個冷漠寡言的少年,寧可自損心脈也要贏下這次比試的少年,在這場升龍會上傷十人,殺八人,對手非死即殘的陳天畫。

胸口炸開了一個大洞。

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不甘心的睜著眼,轟然倒地。

那柄失去主人的刀,卻只停了一息,仍然在直奔風遙的命門而去。

入肉三分,風遙便肉眼可見的枯瘦了一圈。

風遙的神情震驚,他竟然感覺到這柄刀在興奮。

天大的反轉,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風遙眼看著就要被這柄魔刀吸乾。

沒有人看清,那柄刀上突然就多出了一隻手。

修長如玉,骨節分明。

就在那隻手握住刀柄之後,那嗜血的魔刀突然變回了最初始的樣子。

連吸取風遙的生命力,也重新吐了出來。

好像它只是最普通的一柄刀。

給風遙造成了不值一提的一個傷口。

蕭清垂手,那柄刀乖乖的被他握著,斜斜指向地面。

“還不宣佈結果?”

裁判如夢初醒一樣,大聲宣佈:“歸劍門風遙勝!”

全場譁然。

風遙失神的看著陳天畫的屍體,抿著唇,他清楚的意識到,今天這一關,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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