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

邢九堇開啟他的手,捋順了那一簇長髮,靜然撫著,然後對上他冰冷的目光,淡淡地說道,“當初,越王還未回宮的時候,想必你也是這般想的吧,安心等待皇上老去,再繼承皇位.”

“但如今越王回來了,極大方面的威脅到了你的皇位.”

她挑了挑眉,含笑著看他,接著問他道,“可是你再仔仔細細地想一想,即便你除去了他,靜心地等待皇上壽終正寢,但倘若皇上身體依舊健壯,於是又再過了幾年,又殺出了一條黑馬,那這豈不是又威脅到了你的皇位?”

“且不說這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子嗣眾多,你又怎知哪個宮裡偷偷藏了個聰慧過人的皇子,明面上裝傻充愣,暗地裡卻分外勾結呢?”

邢九堇依然輕輕地笑著,一步一步地問他,一步一步地替他分析局勢。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二皇子,淺淺笑了笑,笑意深然。

楚涼驍聽得很是仔細,自然也沒有放過她這個有意無意地動作,細看了看那二皇子,然後打斷她的話,道,“這不可能.”

語畢,他又補充道,似是這樣便能夠加深可信度一樣,“本王是正宮皇后所出,又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即便是他日又出來一匹黑馬,那也不能夠撼動本王的地位.”

“既是這般,那你又為何要擔心越王搶走你的皇位呢?他不過是一個嬪妃之子,不過是自幼生得聰慧罷了,可這世上聰慧之人又不止他一個,廂王你也是文韜武略,按理來,他哪裡爭得過你呢?”

邢九堇明知故問地問他,表面上字字在奉承他,可暗地裡又句句在諷刺他。

說他明明背景比越王好,可皇上偏是寵愛越王,說他腦子也不比越王差,可皇上就是更加喜愛越王。

他細細想著她說的話,想了許久,才如此解釋著說道,“父皇一向甚是喜愛音妃,若音妃從中挑撥說要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難保父皇不會聽信她的讒言.”

“皇上一向喜愛不定,保不準哪天他又愛上了另一個女子,而此女子又正好為他生了個皇子,且這皇子又生得聰明乖巧,豈不是又撼動了你的皇位了麼?”

她淡淡地搖了搖頭,繼而如是問他。

“這樣的情況怎會出現?!”

他聽著,越發覺得不可能,直視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且不說要父皇愛上另一個女子是如何之難,此女子又要生出一個皇子,皇子又生得聰慧,這般多的假設,又怎麼可能會出現?”

“倘若出現了呢?這世上出現的奇蹟已經足夠多了,再出現一個又有何妨呢?”

邢九堇冷冷地打斷,嘲諷他。

楚涼驍暗自想著,久久又言,“就算真如你所說,那此女子生出的皇子也甚是年幼,如何擔得起這國家大任?”

她垂下頭,右手撐著石板慢慢地站起來,優雅地晃了晃手指,反駁他道,“為何不能?那越王打小生出,就被按照儲君的禮儀來教養,若是真有那女子,等到將來她生出的皇子,也必定如此.”

邢九堇繞著房間曼步走著,又言,“就算如你所說,那個皇子擔不起這個大任,但皇上也可以選擇讓你來監國,讓他來當皇上,到時候,他才是君王,你依舊是臣子,依舊得行君臣之禮,指不定哪天,他長大了還反過來咬你一口,你又有何話說?”

他聽著,點頭贊同,轉過頭來看她,問她道,“你既說了這麼多,那可是有什麼解決之法?”

邢九堇靜靜地凝視他,隨即又移開目光,把玩了片刻的手指,才幽幽地說,“只有保佑皇上早點死唄.”

“放肆!”

楚涼驍聞言,立刻怒聲駁回了她的話語,然後偏過頭去看二皇子,靜靜地說道,“二哥,你且下去.”

他會意,淡淡頷首,領了兩側的宮女出了花梨木門。

她輕輕點頭,為他的謹慎表示贊同,這二皇子雖說是沒了爭奪皇位的可能,但人心不可測,即使是沒有可能,但不能夠完全信任的,也不能讓其知曉秘密,隨之她又反問他,明知故問地道,“我這逾越了麼?”

“人都有生老病死,即便是你高高在上的父皇,雖說成天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但這世上當真有皇上活到萬歲的麼?不說萬歲,就連百歲這個坎也鮮有人跨過啊.”

她深深地感嘆道,若她不是穿越到這個子虛烏有的時代,恐怕早就變成一團骨灰了吧。

隨後她抬起手指,垂眉看了看,又算了一算,道,“我已是隱約著算出,皇上命數將盡了.”

“滿口胡言!”

楚涼驍再一次打斷她的話語,冷冷地質問她道,“父皇如今是身強力壯的,如何叫做命數將盡?”

“你難道不曾聽聞迴光返照麼?每個人快要離開這個世上之前,都會有萬分的精神.”

她嗤笑著他的虛偽,戲做的真夠足的,身在帝王家,哪個不是希望父皇早點西去,然後自己接手皇位?!然後她冷然看他,道,“皇上如今命不久矣,你大可以在他臨死之前奪得皇位.”

“最好的辦法就是.”

她說著,然後直視他的眸子,頓了頓,才道,“逼宮!”

“如此大逆不道的做法,本王決不會做!”

楚涼驍閃退了目光,別過頭去看著長窗下的風景,堅定地道。

一字一句說得堅決,肯定。

她挑眉看他,笑著道,“成大事者,不許有兒女私情,不許牽腸掛肚,皇上分明就是快死了,再者說,逼宮又不是讓廂王你殺他,只不過是早點把皇位交給你而已,這有什麼可逾越的?有什麼可大逆不道的?”

他靜靜聽著,略微想了片刻,而後冷冷地看著她,輕笑著道,“你倒是想得好,倘若到那時候本王逼宮,越王再出來與我抗戰,美其名曰是保護父皇,實質上不還是逼宮?若是本王勝了,那萬事如意,但若是本王輸了,便落得個眾叛親離,不忠不孝的下場,而越王卻是保家衛國的大好人,便可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

楚涼驍咬著牙看她,繼而說道,“你這招,出得可真夠絕的啊.”

邢九堇回他一笑,暗暗想著,她的的確確是這般打算的,既能夠幫助花花順利登上皇位,又能夠除去這一勁敵,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她沒想到這廂王確實是聰慧過人,只消頃刻間就知曉了她的用意。

她笑著,愣愣著不回答,頃之,竟是反問他道,“二分之一的勝算,要麼你贏,要麼他贏,你,可有這個膽量,賭上一把?”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若是贏了,便能夠稱王稱霸,萬人景仰,若是輸了,便只是一團枯骨,任人踐踏。

楚涼驍安靜地想著,邢九堇也不開口,只靜靜地等他答話。

她也不曾想過他會答應,她只是想拖延時間,拖到花花開始發現她不在,開始找漫天的找她。

“呵.”

楚涼驍邪笑著看她,慢慢地又靠近她幾步,五指輕輕劃過她的臉,幽幽地道,“本王有你這個把柄在手,還怕他不乖乖投降?”

“你若是拿我做威脅,那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輩子你都註定只能是臣子!”

她莞爾,抬起兩隻手指扣住他,慢慢移開,對他假笑著說道,“皇上何時會駕崩,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但就算不慎被你知曉,可你也不要忘記,越王殿下身旁還有一位神醫陪伴,倘若皇上真的將盡死去,那賀神醫必定會全力救治,到時候,越王則是救了皇上一命.”

“你說,這皇位,皇上到底是傳你還是傳他?”

“你!”

他屏息怒視她,手指愈發地用了氣力握緊拳,然後又是無可奈何地鬆了手。

她緩緩離了他身旁,慢步地走著,施施然道,“只有我回到越王身邊,才能夠勸說神醫不去救治皇上,然後你再等到皇上病入膏肓之時,再去逼宮.”

“如此看來,本王最好的決定只能是放了你回去?”

楚涼驍雙手負於身後,饒有興趣地地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

“你若想要拼一拼那機率極小的勝算,小女子不介意在這廂王府陪你.”

她灑然笑開,笑得絕美,傾城,幾乎迷了他的心。

半晌,她對他保證,“不過還請廂王放心,今日的事,小女子半分不會說出去.”

“你說不會,那便不會了?你拿什麼保證?”

他低首慢慢踏了幾步,五指一揮,隨之許許多多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然後幾十個身著黑衣的男子迅速走進房內,恭恭敬敬地排成一排跪下,恭著聲道,“主上.”

“廂王的實力果然很強.”

她笑著看向那一排的男子,個個面無表情,沒有一個像宮廷裡的侍衛,倒像是自己專心培訓的死士一般。

“執生.”

聲才落下,那排上的男子忽然畢恭畢敬地從裡走出,垂首,單膝跪下。

“送邢姑娘回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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