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守在你身邊,等你醒來.”
楚涼塵淡淡地說著,猶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花花太無用,總是保護不了你.”
他俯下身來,抓著她的手,幽幽地道。
頃之,那雙玉手突然地抓緊了他,閉著的雙眸細微地動了動,泛白的唇上也開始有了血色,不停地喚道,“花花.”
她喚著,一聲一聲地喚著,一聲一聲地讓他歡喜,一聲一聲地刺痛了簾外的男子。
隨即,楚涼塵回抓住她的手,示意他在,邢九堇迷糊著慢慢睜開眼,看見他,摟住他的脖子,一臉的笑意,道,“花花,醒來便能看見你,真好.”
她一睜眼醒來,便能夠看見那個溫文爾雅,待她真心的男子對著她微笑,如何不好?長窗下的男子聽著動靜,然後靜靜轉身,透過一絡一絡的珠簾,看那女子那般親暱地抱著另一個男子,別有一番滋味。
她摟著他,略微地抬首,便就看見那簾外的男子,少見恬然安靜的樣子,本能似的鬆開了手,輕輕地喚了聲,“公孫.”
公孫徹看著她,應了一句,隨後道,“阿九,你醒了就好.”
語盡,他瞥了楚涼塵一眼,冷冷道了句,“好生照顧她.”
道完,便立刻抬了腳,出了梨花門,片刻也不停歇。
楚笙瑤一臉奇怪地看著那獨斷的男子,然後又樂呵樂呵地從椅上起來,走進簾子內,衝她笑著道,“你醒了.”
那般清澈明亮的眸子,純真可愛的臉蛋,露出的欣喜之感是真真假不了的。
“嗯.”
邢九堇笑著應聲,然後問她道,“郡主,沒傷著吧?”
“沒,我哪會傷著.”
她傻傻地笑著說,“你便和三哥一樣喚我笙瑤吧,喚郡主多生分.”
她點點頭,又轉過來問楚涼塵,“花花,城攻下了嗎?”
“嗯.”
那溫和的男子淡淡頷首,道,“我軍已是佔回了端水城,那日在城頂施蠱的紅裙女子如今已被關在暗牢中,據投降的將士說,那女子便是北格皇后左詩雅。
那日,我去城頂時,還見著一具藍衣女子的屍體,也不知是不是那背後施蠱的人.”
“左詩雅?!”
她聽著這個名字,細細想了想,就想起在那天牢中,那蒼老的聲音說著:姑娘若是能出去,有朝一日若是能去北格,若是能見著左詩雅,替老朽傳句話給她,說舒徵對不起她。
三個若是,三個期望,換得一句話。
她又想起,那說書人說,賀山未曾把那女子還給他,反而是送去了北格,自此下落不明。
如此一來,她便是全然明白了。
天牢裡的老者就是當年戰功赫赫的習舒徵,而今日的紅裙女子就是他捨棄皇位要守護的結髮之妻,左詩雅。
可若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左詩雅又怎會是北格皇后?為何又要攻打南迴?難道?腦子裡忽然閃過的念頭讓她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一切都明瞭。
“花花,我想去看下她.”
邢九堇撐著床榻坐起來,就要掀開雲褥,卻被他一把攔住,“小堇,你身子還未好齊全,現在需要靜養.”
“花花,你不要攔我,你也攔不住我.”
她凝視他的眼,字字嚴肅地道。
她向來頑固,執著,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任何人,任何事,都改變不了。
楚涼塵思慮良久,終究是答應了她。
他曾說過,小堇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然後,他扶著她坐在床榻上,淺兒便立刻從一旁過來,彎下身替她穿上繡著木蘭花的鞋。
接著,他對淺兒擺了擺手,替她掀開珠簾,在賀之銘身旁頓了頓,道,“之銘,你要一同去嗎?”
賀之銘應聲抬頭,握著玉杯的手稍稍鬆了些,滿目複雜地看著她,強裝著笑說,“不了。
你二人去吧.”
他頷首,領她出去,往那地牢裡走。